顧晚怎麼也沒想到,她答應去見一面男方,結果男方直接約在了第二天。
毫無防備。
她有些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奈何今天是週日,一週的最後一個休息日。
男方恐怕也是週一要上班,她也理解。
顧民說地點約在了市中心步行街的咖啡廳。
即便有些不滿意,顧晚還是提前了半小時到了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位於市中心,位置條件和環境都十分優越,裝潢是簡單的實木,以古樸的實木爲低調,微黃的燈光爲襯托,倒是十分小資。
對方還沒到。
她點了一杯咖啡,食指與大拇指捏着咖啡匙,輕輕地攪拌着。
匙與陶瓷杯之間的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
相比外面步行街的喧譁,這一聲清響,卻更有了幾分閒適的味道。
她原本便是一個做雜誌的人,難免幾分矯情,幾分文藝,這樣的小情調她倒是十分喜歡,也多了幾分耐心。
要說耐心,倒不如說這樣的環境,讓她無暇去顧及自己原本的目的。
手撐在桌面上,下巴靠着掌心,看着街道上的人來人往,聞着沁人心脾的咖啡香,目光也變得柔軟,嘴角弧度自然地上揚。
畫面就像是在一瞬間定格。
如此美景,讓人望而卻步。
不敢上前,害怕摧毀了這一瞬間的美。
白格走到咖啡廳門口的時候,便被這一幕給吸引住了。
不想邁出這一步,卻情不自禁地向前。
耳畔傳來椅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顧晚瞬間回了神。
目光從人流中收回,轉眸,看清了對面的人。
“白格?”顧晚錯愕。
他怎麼在這裡?
白格笑了笑,亦是有些驚訝,“沒想到是你。”
“恩?”
“你今天應該是來見我表哥的,”白格笑道,“不過,他公司臨時有事,他被緊急叫去出差了,只好拜託我來賠罪了。”
顧晚輕揚嘴角,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半晌,她才失落地開口,“其實,大可不必的。“
她原本的目的,也不過是想引起某個人的注意罷了。
她受傷,他能出現在她身邊。
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那若是自己出來相親呢?
他會不會跳出來阻止自己?
“其實,見到我不是也可以嗎?自認爲,比起我表哥,我也不差。”白格似半分玩笑道。
顧晚也被這一句給逗笑了,“你當然不差了,白冠軍。”
國家級的跆拳道選手,誰敢說他差了。
“不敢當,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讓你看笑話了。”
顧晚但笑不語,“喝點兒什麼?”
侍者已經走到了桌邊。
“跟你一樣吧。”白格看了一眼顧晚桌邊的咖啡。
他對咖啡還真是沒什麼研究,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種提神醒腦的東西罷了。
種類可沒分得那麼清楚。
畢竟,他們這種人可不敢隨便喝東西。
特別是咖啡。
若是在比賽,喝咖啡可是大忌。
“聽穆穆說,你在一家雜誌社上班?”白格另外開啓了一個話題。
既然已經來了,兩人也點了咖啡坐下,自然還是要聊一下。
何況,兩人對對方都各有好感。
只不過,於顧晚,好感來源於他是小穆梵的師兄,爲人不錯,對小穆梵也很好。
而於白格,純粹是這個女人,十分有魅力。
即便前面幾次,他還能勉強說服自己。
那短暫的心跳加速,不過是因爲她的外表,而他並不是一個膚淺的人。
但今日一見,他還是毫無預兆地被她吸引住了。
心臟像是撒了瘋一樣地狂跳。
一次二次或許是偶然,每一次,那就只能是一個原因——
他喜歡上她了!
有多少他不確定。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被這個女人迷倒。
不管是她自己的魅力,還是和小穆梵那樣的相處模式。
“是啊。”顧晚輕笑,“這孩子,喜歡你,就對你毫無保留什麼都說了。”
語氣裡有些嗔怪的意味,卻沒有半點兒真的責怪。
白格也聽出來了,倒是不介意,仍解釋,“恩,穆穆很懂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我問起爲什麼你沒去送他,他說你在雜誌社上班,爲了養他,要寫很多東西,很忙的。”
他幾乎是複製了小穆梵的原話。
小穆梵不懂得雜誌社的工作,但是時常看到顧晚回家還在寫東西,自然也就這麼解釋了。
“是,因爲自己忙,時常會疏忽他。”
顧晚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不過,他在滄海的這段日子過得很開心,多謝你的照顧。”
盡力揚起的微笑,卻帶了一絲苦澀。
小穆梵在滄海學會了許多防身的東西,的確是有用。
但最重要的是,幫他找到了閒暇時候可以做的事情。
平時,她和顧民的下班時間都在他放學後。
顧民也只能趁着休息時間過來,將他送到道館,又折回去上班。
他和顧晚誰先下班就誰來接小穆梵。
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顧民順路接他回家。
“這也是應該的,他在滄海,我們就會對他負責。”白格說,“而且,小傢伙很討人喜歡,我也很喜歡他。”
顧晚低頭斂眸,巧笑嫣然。
兩人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溫婉,交相呼應着。
兩人的臉上都帶着愉悅的弧度,似乎聊得十分地投機。
穆天爵就坐在顧晚身後,相距兩張桌子的距離。
兩人聊天的內容毫無保留地傳入他的耳朵。
他沒想到,顧晚竟然出來相親!
雖然原本那個男人沒來,但現在這個跟她相親的男人,竟然是那個道館的男人!
看得出來,兩人對對方印象都不錯,中間又有小穆梵牽線……
穆天爵手裡握着的咖啡杯倏地震了震,咖啡跟着顫抖。
手中收緊了力道,指尖跟着泛白。
突然,手又抖了一下。
力道瞬間消失,咖啡杯在桌上左右滑動兩下,又停在了原位。
滾燙的咖啡蕩了出來,灑滿了桌面。
“先生,您沒事嗎?”服務生趕緊拿着抹布過來。
一手斷開咖啡杯,一手用抹布幫他擦乾桌子。
舒緩的鋼琴聲還悠揚地敲着,他這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咖啡廳裡,顯得十分地清亮。
幾乎同一時間,咖啡廳裡所有人的視線都往這邊移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