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穆天爵受傷,顧晚便請了長假,日日在病房陪着他。他和唐慶生住在一家醫院,偶爾也會去看看唐慶生。
原本,穆天爵想讓她每晚回家休息,她卻不同意。
倔脾氣上來,穆天爵實在是拿她沒轍,只好應下。
醫院的**始終是狹小的,又不忍讓她縮在沙發上,乾脆讓人在vp病房放了一張大**,足夠二人休息。
顧晚卻如何都不願與他同睡一張**。
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晚上睡相如何,而且,穆天爵有傷在身,若是她不小心碰到傷口,那又得多長時間才能恢復。
見她堅持,穆天爵只好讓人把大**換成了兩件單人**。
白日裡,顧晚會有一個多小時不在醫院,回家熬湯給他送來。爲了節省時間,乾脆讓南城酒店特別做了一些養身體的清淡菜色送來,兩人一起吃。
這一日,顧晚熬完湯回醫院,南城酒店的外還沒送來,可病房卻發生了大變化!
原本兩張單人**,變成了一張雙人**。
顧晚放下保溫桶,目瞪口呆:“這……怎麼回事?”
穆天爵躺在**的一側,另一側空出來。
側眸,瞥一眼自己的身側,脣色略顯蒼白:“晚晚,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可以同**共枕了。
他幽深的雙眸像是帶上了幽怨。
顧晚無言。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穆天爵纏着她要換**了。
只是,這次在她沒同意前,他就換了**罷了。
他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但她仍擔心,萬一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
顧晚沉了臉色,語氣嚴厲:“穆天爵,能不能別那麼倔!”
“晚晚,我真的沒事了。”
穆天爵堅持,低沉的聲音異常的堅定,幾日來,因爲顧晚的大補湯,臉龐少了幾分棱角,此刻故作嚴肅,竟有幾分好笑。
顧晚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見狀,穆天爵臉色也無法堅持嚴肅了,無奈地挑眉,嘴角噙着笑。
“咚咚咚……”
敲門三聲,譚閱推門而進:“爵爺,顧小姐,外到了。”
這幾日,穆天爵住在醫院,工作也搬到醫院,連同譚閱的上班地點都變成了公司、醫院兩頭跑。
不僅是工作助理,完全兼職了生活助理。
顧晚頷首,將小桌拿來架在**上,譚閱便拿着外,在小桌上布好菜,遞過碗筷,她接過,便夾菜送到穆天爵嘴邊。
一系列動作,輕車熟路。
“咳咳……”門口突然傳來女人的咳嗽聲。
病房內三人頓時轉頭。
穆天爵動作偏大,扯到傷口,嘴角微動。
門口,遲娟提着一個保溫杯,不自然地站着。
顧晚臉色驟沉,聲音也冷下來:“你來做什麼?”
她無法忘記,遲娟和唐明瑞是如何算計她和穆天爵的。
“聽說他受傷,熬了粥,來看看。”遲娟揚了揚手中的盒子,卻明顯是一副不得已而爲之的表情。
她的目光無處安放,四處打量着病房的環境,卻從未正眼瞧過**上的人。
穆天爵倒是臉色平靜,薄脣輕啓:“不需要,你帶回去吧。”
冷漠而疏離。
遲娟沒好氣的將保溫盒砸到桌上,語氣不善:“愛吃不吃!反正我也只是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死!”
言辭惡毒。
原本,她便只是來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罷了。
就跟每日來看唐慶生一樣,只當是例行公事了。
若不是打牌的時候,那些貴婦人問起他的傷勢,她過於敷衍的回答讓衆人起疑,不然,她可如何都想不到要來看一次。
可若不做做樣子,外界還不知道怎麼說她苛待穆天爵呢!
顧晚拍桌而起,滿是怒意:“夠了!阿姨,我姑且叫你一聲阿姨。你身爲唐家主母,卻總幹盡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和天爵回來,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已經是看在叔叔的份兒上了!你屢教不改不說,這麼惡毒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對遲娟,她原本便沒有多深的感情。
這發生的一切,只是一點一點地消磨了她的耐心。
直到現在,她對遲娟,最後一點兒唐慶生的面子,她都不想再給。可想到病**上仍昏迷不醒的唐慶生,難聽的話到了嘴邊,她又生生的忍住了。
“我怎麼說不出口?一個私生子,妄想回來爭家產,自己的親弟弟都不給留一條後路,這樣的人,我還用得着心軟嗎?”
遲娟尖銳的聲音滿是嘲諷。 шшш тт kǎn ℃ O
“你跟他一樣,一個小賤種,有什麼資格說我?懂不懂尊老?你爸媽都沒教過你嗎?哦,對了,你根本沒有爸媽!哈哈哈!”
顧晚倏地瞪大雙眸,臉色漸沉,雙拳緊握,剋制自己胸口涌出的衝動。
見她的隱忍,穆天爵臉色鐵青,給譚閱使了一個眼色,譚閱立馬會意。
舉步,走到遲娟面前。
遲娟笑聲未落,眼前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視線,倏爾皺眉,厲聲喝道:“你幹什麼?”
“唐夫人,請您出去!”譚閱少有的怒意。
沉穩的男聲,卻也極具氣勢。
“你一個助理,反了你!”
說罷,遲娟揚手便要揮向他。
卻被譚閱反手握住。
“喂!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譚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唐夫人,失禮了。”
強硬卻不失禮,保持他一貫待人接物的風度。
說罷,譚閱長腿跨出,手臂帶着些力道,順勢將遲娟帶出了病房。
“你幹什麼?我可是唐家的夫人!你反了你!你放手!”
譚閱帶上門,尖銳的聲音瞬間被房門隔斷。
病房瞬間靜下來,穆天爵擡眸。
顧晚緊咬着脣,盯着病房門,眼中噙着淚水,卻只在眼眶中打轉。
“晚晚。”
他輕聲喚道,似乎提高聲音,就會把她嚇到。
遲娟的話,他早已免疫。
不論她怎麼說,都是不痛不癢。
可顧晚不同,鮮少有人在她面前說她父母的不是。她一直相信,父母仍在某個角落,等着她去尋找。
如今,卻被遲娟那麼**裸的說出來,心中仍覺得難受。
顧晚側眸,看向他。
淚眼朦朧,一瞬間,穆天爵心如針刺一般地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