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沈若歡已經認出夏宏偉了。
他就是當初沈鵬飛要將她送給那陳總時,她倉皇逃跑間在包廂裡遇見的中年男人。
那是的燈光昏暗,夏宏偉可能沒看清沈若歡的臉,但是,沈若歡卻清晰的記得他臉上的震驚與錯愕。
當時,她以爲,他認出她來了,害怕他會大衆廣庭之下說出她的身份,驚慌逃跑。
現在看來,倒是她錯想了。
“每次?”夏宏偉緊盯着她,目光探究,眉頭深鎖,像是在回想着什麼。
“包廂。”沈若歡微笑的吐出兩個字。
夏宏偉瞬間就回想了起來,“我說你怎麼這麼熟悉呢?原來之前我們見過,只是那次你怎麼會那麼……”
“那麼狼狽嗎?”
沈若歡輕笑的將他未說完的補充完成,頗爲認同的點了點頭,“確實是挺狼狽的!”
“你能給我說說,你那次是怎麼回事嘛?我記得你當時一身是血!”
那次真的是讓夏宏偉印象深刻。
他實在沒辦法將眼前舉止優雅的女孩子與那時滿身是血,眼神兇狠,揮着刀逃跑的少女聯繫在一起。
沈若歡替他倒着茶的手頓了下。
“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夏伯父還是別知道的好。”
“怎麼不方便說?”
夏宏偉是真心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能把一把女孩子逼到那般的模樣!
“倒也不是,只是家醜不易外揚。”
“沒關係,你告訴我,我絕對會替你保密的!”
看着夏宏偉一臉堅持的模樣,沈若歡無奈的笑了笑,“看來夏伯父這是要非知道不可呀!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沈鵬飛想要將我送到別的男人牀上,我不依,與他們糾纏的時候,順勢搶過到將他們都捅傷了,他們的血濺到了我的身上,才讓我看上去那麼的狼狽。”
沈若歡就像是再說別人的故事般語氣冷漠而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
不過夏宏偉能夠想象得到其中的危險。
喝着茶的手微微一抖,差點將裡面的茶漏出來,“他這麼對你,你恨他嗎?”
他問的十分的小心。
沈若歡回答的很是爽快,“有愛才有恨,我不恨他。”
夏宏偉見她一臉冷漠,身體微微一震,“你,母親呢?”
“我母親?”沈若歡挑眉看向他,眼神陡然凌厲了不少,“夏伯父好像對我的家事很感興趣,不過,最令我好奇的是,這些衆所周知的事情,夏伯父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想要藉此在我這邊證實?”
“我平時不少太關心這些事情,是真的不知道!”
夏宏偉沒有想到沈若歡會這麼的敏感。
被她問得有些難堪,卻還是據實的回答了。
“我親生母親生下我就死了,現在家裡的是後進門的。”
夏宏偉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眼神十分的複雜,“原來是這樣,如今網上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你打算如何處理和冷家的關係?你好像和冷曜父母的關係不是太好。”
沈若歡還想繼續替他泡茶,卻被他制止了。
便放下手中的工具,看向他,“我打算和他離婚。”
“是因爲芷芊的關係嗎?”夏宏偉眸光深幽的注視着她,令她有些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
“夏伯父也認識孔小姐?”
沈若歡略微有些意外,仔細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昨天的宴會上夏伯父也是有到場的,只不過,她不知道冷曜是故意還是真的不在意,他並沒有向她介紹宴會上的客人,比起孔芷芊,她更像是冷家的客人。
呵呵,是啊!客人!
“認識,我們和她的父母有些淵源。”夏宏偉輕描淡寫的說道。
“她父母?”沈若歡詫異的看着夏宏偉。
夏宏偉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臉驚詫的她,“她父母都死了,怎麼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跟她不熟。”沈若歡漫不經心的低下頭看向面前的茶具,略微沉默了片刻,“夏伯父,你還沒說,你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該不會只是看到網上新聞想和我聊聊吧?”
夏宏偉還以爲她會繼續追問下去,卻沒想到,她倏然轉移了話題。
“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要說實話嗎?”沈若歡勾脣一笑。
“當然。”夏宏偉點了點頭。
“我對她父母怎麼死的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反正,不管怎麼死的,都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不過,夏伯父如果樂意說的話,我願意當個故事聽聽。”
可能是沈若歡表現的太過冷漠無情。
聽得夏宏偉眉頭直皺。
“難道,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小小年紀就沒有了父母。”
“呵,沒覺得。”沈若歡冷笑一聲,“這世界比她慘的人多的去了,她有什麼好值得人可憐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夏宏偉有些不悅的看着她。
“難道我說錯了嗎?她確實是沒有父母,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是少她吃了?還是少她喝,少她穿了?”
沈若歡譏諷的看着夏宏偉,語氣十分的尖銳,“單凌風、冷曜他們個個把她當個寶捧在手上,捨不得她受一點點傷,儘可能的滿足她所有的心願,沒有讓她受一點生活的苦,她怎麼就可憐呢?”
“可這也不能代替父母的疼愛啊!”夏宏偉努力的想要辯駁。
沈若歡冷哼一聲。
“這個世界上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多的去了,比起他們,孔小姐至少還有任性妄爲的資本,可是,那些人卻沒有。他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深沉卻又變幻莫測的大海,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而他們就像是在深海里孤獨前行的小船,風雨漂泊,左右搖擺,隨時可能被生活淹沒,沒有任何依靠與扶持,孤獨卻又堅強的活着,他們都沒有說自己可憐,孔小姐有什麼資格來談可憐?她又有哪裡可憐了?”
夏宏偉沒有想到沈若歡的反應會這麼大,更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氣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一連數個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