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隨即,幾道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姿邁入病房,徑直走到牀邊,一一的推開護士,對夜夕夕恭敬的彎腰敬禮。
領頭的黑衣保鏢開口,聲音尊敬,“小姐,你現在懷有總裁的子嗣,就是我們的主子,我們必須保護好你。”
“希望小姐以自己的身體爲重,保護好小少爺。”
黑衣保鏢說着,其他的保鏢便開始動手,將病房裡的護士都拉出去,不讓任何人打擾、傷害到夜夕夕。
夜夕夕此刻只想看夜錦深,沒看到他的屍體,她是不相信他死了的。
看着一屋子的保鏢,她的情緒卻冷靜下來,她臉色悲涼、目光空洞,“讓我去看他一眼,不然我可不確定我會不會保護好你們的小少爺。”
說夜夕夕薄情也好、無愛也罷。
她此時此刻真的沒有懷孕的驚喜和感覺,她都不知道,沒有夜錦深的日子她要怎麼去繼續活下去。
他都不在,她要一個孩子有什麼用。
保鏢看着夜夕夕冷淡的臉,十分爲難,“小姐,總裁……總裁現在轉移到停屍房了,那邊寒氣很重,小姐又情緒不穩,出於小姐和小少爺的安全,我們會另做安排,等小姐情緒穩定後再帶小姐前去看望總裁。”
夜夕夕聽着保鏢可笑的話語,漆黑空洞的眸子擡起,直直的看着保鏢,質問,“你愛人死了你情緒會不會穩?他都不會阻攔我做任何事情,你們憑什麼約束我,剝奪我去見他的權利?”
“我再說一次,立刻、馬上,帶我去見他,不然……砰!”夜夕夕說着,突然拿起病牀旁的花瓶打碎,空氣中出去刺耳的聲音,玻璃渣子掉落在地上,散發着刺眼的光。
“小姐……”保鏢們急的臉色一變,焦急擔憂。
“別過來!”夜夕夕瘋狂的將花瓶破碎的口子對準肚子,聲音篤定的威脅到,“我數三二一,你們要是不帶我過去,我就連人帶肚子裡的孩子,死在你們的面前。”
夜夕夕情緒很失控,此時的她,完全說的出、做得到!
“小姐,好好好……我馬上帶你過去,請小姐先把花瓶給我……”保鏢嚇得臉都青了,腿腳發軟的只打哆嗦。
夜夕夕現在怎麼會相信他們說的話?她脣瓣緊抿,下牀,一步步的走着,花瓶依然是放在她的肚子前面。
“帶路,快點。”她聲音清脆、狠辣。
保鏢此時哪敢怠慢?畢恭畢敬的走在前面,“是是是……小姐你小心點,小姐你先把花瓶放下,我們一定帶你過去,這要是不小心摔跤,或者傷到哪兒,你讓我們怎麼辦?”
“再說你這樣,讓外人看到,也並不好。”
“小姐,請你相信我們一次。”
保鏢一字一句,聲音無比顫抖,就只差跪下來給夜夕夕磕頭了。
夜夕夕握着花瓶的手緊了緊,蒼白的臉上依舊寫着猶豫。
“夕夕。”此時,沐亦辰跑過來,看到夜夕夕手中拿着碎花瓶的那一刻,面色亦是一緊,焦急的上前,“夕夕,別這樣,把花瓶給二哥。”
“來,乖一點。”
一旁的保鏢放佛看到救星,連忙開口,“是啊小姐,你信不過我們,總要信任二少爺,我們一起帶你過去見總裁。”
聞言,沐亦辰才注意到周圍的保鏢,他面色變了變,看向開口的保鏢,“你們怎麼會過來?”
如果沒記錯,這些保鏢是夜錦深的高級私人保鏢部隊,他壓根沒通知他們……
保鏢漆黑的眸子裡滑過一抹凌亂,隨即畢恭畢敬的低下頭,回答說,“二少爺,我們作爲總裁的精銳部隊,自然實時關注總裁的消息,而小姐現在懷有總裁的子嗣,也就是我們的新主子,我們必然誓死效忠。”
“所以得知小姐懷孕的那一刻,以免有心人趁機圖謀不軌,我們便第一時間趕過來,務必保護好小姐和小少爺的安全。”
保鏢說的誠懇,認真。
沐亦辰嘴角僵硬的勾了勾,聲音消沉,“額。”
他真覺得有些可笑,都看到大哥的屍體,還在祈求着什麼……
沐亦辰收回心思,目光溫柔的看着夜夕夕,溫聲說,“夕夕,二哥帶你過去,走吧。”
夜夕夕知道沐亦辰從不會騙人,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把花瓶遞給他。
沐亦辰將花瓶接過來,遞給一旁的保鏢,才小心翼翼的帶夜夕夕離開。
夜夕夕跟在沐亦辰身邊,朝停屍房走去的路上,她臉色蒼白如紙,身子隱隱發抖,腳下的步伐更是虛乏無力。
雖然,她那麼迫切的想要看到夜錦深,可她卻又那麼的害怕看到他。
怕看到他閉着眼睛、蒼白無色。
怕觸碰到他冰涼的身體。
怕他不跟她說話、不用溫柔的眼神看她。
怕他緊抿的脣瓣毫無血色,再也不再抿開。
她怕……真的怕看到他死亡的樣子……
夜夕夕的腳步越來越慢,身子越來越麻木,走到停屍房門前之時,她直接癱軟,無力的靠着牆壁,一點點滑下去,坐在地上。
她抱着腿,頭埋進去,不一會兒,身子便顫顫發抖。
空氣中,響起抽噎聲。
“……”沐亦辰站在一旁,看着夜夕夕這個樣子,脣瓣緊緊的抿着,喉嚨難受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此時,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又如何去安慰夜夕夕。
保鏢們看的無奈、無助,生怕夜夕夕出任何的意外,卻又不知如何制止。
走廊的盡頭,一雙漆黑陰險的眼睛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萬惡的笑。
夜錦深,死了還留個孩子,爲了避免二十年後孩子爲父報仇,他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夕夕?夕夕!”
“小姐……”
“快叫醫生,醫生!”
這時,走廊內響起一道道慌亂的聲音,夜夕夕再次陷入昏迷。
半小時後,病房內,醫生一臉無奈的說道,“夜小姐身體很虛弱,再這樣下去,只怕……只怕孩子保不住……”
沐亦辰聽得臉色一黑,抓住醫生的肩膀,憤怒的命令,“孩子和大人要是有任何三長兩短,你們整個醫院都得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