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夕瞬間回過神,連忙坐起身看着牀邊已經西裝革履的夜錦深,以及他拿出來的衣服,她下意識的又想說謝謝,最後被她硬生生的憋在嘴裡。
夜夕夕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聲音友好的說,“我今天想先去一趟墓園,所以要穿黑白色系的衣服,我自己去更衣室換。”
Wшw• тт κan• CO
“或許你叫我一聲,我可以去給你拿。”夜夕夕的話語剛落,夜錦深幽深的話語響起。
夜夕夕聽得好想問夜錦深,他的高冷、節操呢?爲了一句稱呼,甘願伺候她?
好吧,他願意,她更願意。
夜夕夕衝夜錦深拋一個媚眼,紅潤的脣瓣張開,聲音柔美嬌嗔的說道,“錦深,去幫我拿衣服好不好?最愛你了。”
爲了感謝夜錦深,她還是附加送了一句‘最愛你了’。
夜錦深看着夜錦深放蕩的樣子,漆黑的眸子暗沉,冷冷的掃着她,“自己起牀去穿!”
說完,他便高冷的轉身走人。
他讓她那麼稱呼,是給予她的特殊榮譽,她倒好,絲毫不正經!
夜夕夕看到夜錦深生氣的摔門而出,不解的抓了抓頭髮,這男人竟然耍她?太不要臉了!她以後都不要叫他了!
夜夕夕懷着巨大的怒氣起牀,去更衣室換好衣服下樓,本來不想理夜錦深的,可吃過飯他竟然主動要送她去墓園。
高冷的他都沒有生氣,她哪裡還有話說?
夜夕夕最後還是高高興興的坐上車,和平常一樣,自然而然的找話題聊。
夜錦深絲毫不知道夜夕夕生氣的事情,畢竟在他看來,該生氣的是他。
某個女人,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車子一路往城外的方向開去,很快,便停在墓園專用停車場。
夜夕夕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對夜錦深說,“我進去一會兒,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如果你等不及可以先走,一會兒我自己打車。”
夜錦深淡淡的看了眼夜夕夕,不理會她的話,優雅的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夜夕夕看到夜錦深的姿態,嚇得連忙下車走到他身邊,好奇的看着他,“喂,你千萬別跟我說,你會跟我一起進去?”
她去見母親,他去做什麼?以什麼身份去?又不是那啥男朋友、老公的。
夜錦深淡漠的看着夜夕夕臉上的詫異、驚訝,冷硬的脣瓣抿開,反問,“有什麼意見?”
“作爲養了你十年的家庭,並且一直保護你、幫助你,連你父親的罪行都是由我揭開,我想你母親更希望見到我。”
夜錦深說完,沒再理會夜夕夕,大步流星的朝裡面走去。
夜夕夕看着夜錦深高冷的背影,腦海裡迴盪着他的一字一句,她發現,她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找不到一個字反對。
夜夕夕走進墓園時,夜錦深已經站在那裡,並且在墓前放了一束鮮花,應該是他臨時在墓園裡買的。
她走過去,還是忍不住的對他說,“替我媽媽謝謝你。”
夜錦深也沒生氣,輕嗯了一聲,便站在一旁,把時間空間都留給夜夕夕。
夜夕夕將親手買來的白百合放在墓前,目光深深的看着墓牌,情緒完全不如之前,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媽,當年你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情我替你完成了,沈堂鷹他會受到他該有的懲罰,我也會和哥哥一起,守護好爺爺的心血,和有着我們回憶的北家。”
“只是媽……”
夜夕夕說到這裡,眼眶發紅,情緒失控,一行行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聲音哽塞的說,“我沒用,我找不到你的屍體,連你的骨灰都沒有,你在那片冰冷的海域裡,一定很孤獨,很難受,很想回家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初該早一點懂事,要是我不害怕他打我、罵我,把一切都告訴爺爺,你就不會死了。”
“媽……是我不好……”
夜夕夕哭的撕心裂肺,身子無力的軟下去,她坐在墓碑前,傷心狼狽的抱着墓碑,明明知道那裡面沒有母親的屍體,還是緊緊的抱着。
夜錦深看到夜夕夕這樣,漆黑的暗沉,那裡面浮動着他很少有的情緒——心疼。
一項不擅長安慰人,也不會安慰人的他,蹲下身握住夜夕夕的雙肩,將她拉進懷裡,任由她靠在他的肩上,眼淚流滿他的肩膀。
夜錦深寬厚的大衣外套被夜夕夕的淚水打溼,甚至侵入他裡面的西裝裡,他的皮膚能感覺到那股溼熱溼熱的感覺。
卻絲毫沒有嫌棄,也沒有阻止。
夜夕夕哭了好久好久,這十年來,她從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的想念過媽媽,每次都在一個人躲在深夜的被窩裡流淚,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她害怕,馮心芬知道她有那樣的家庭,母親死了,會覺得她不吉利,把她扔出去。
她更不想自己流淚的畫面被別人看到,因爲那樣很軟弱。
而現在,仇報了,她終於可以沒有顧忌,安安心心的這麼懷念、紀念母親。
但是……母親的屍首真的一輩子都找不到。
一想到母親的屍體在冰冷的海水裡沉落、腐爛,就是死也沒有一個安身之所,她就很難過、自責。
夜夕夕花了很多時間收拾心情,擦乾眼淚時,她看着夜錦深淡漠的臉,有些歉意的說,“又把你肩膀弄髒了。”
夜錦深抽出包裡的紙巾,親自給夜夕夕擦淚,看着她發紅的眼眶和通紅的鼻子,他溫聲開口,“沒事。”
淡淡的兩個字,他也找不到更多的言語,去安慰現在的她。
夜夕夕卻很樂觀,她主動拿過夜錦深手裡的紙巾自己擦乾臉上的淚痕,走出墓園,坐上車時,她的情緒已經完全好了,除了眼睛鼻子的紅暈,完全看不出哭過的樣子。
夜錦深看到她這樣,緊着的心放鬆,發動車子離開。
夜錦深直接送夜夕夕去醫院,在夜夕夕走進北謹初的病房後,他轉身走到休息室,找了處偏僻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機撥打蘇秘書的電話。
“人死了十年,還有沒有可能找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