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音川的挑釁,很少真正動怒的厲渢此刻徹底被激怒了。
尤其是看到裴音川那緊緊握着柏思雪手腕的手掌,厲渢只覺得格外刺眼。
他從來就不是會服輸的人,何況,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了一樣,而搶的人,還是一個一直與他明爭暗鬥的人。
不錯,比起裴音川,此刻的厲渢,更像是一個認真的孩子,他眼神中閃爍着的,是志在必得的決心。
“厲總,我沒有說錯吧,你倒是給出個她不能留下來的理由,可好?”裴音川似乎也不願意退讓,
沒有男人會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對別人做出退讓,什麼事情都不會,何況是眼下這場太過明顯的爭鬥。
“她是我的女人!”這幾個字,似乎是從厲渢的牙縫裡蹦出來的,而當他一字一頓的說完這幾個字,他已經走到了柏思雪身邊。
毫不猶豫的,厲渢將柏思雪使勁拽到自己懷中,至少讓她站在裴音川暫時夠不到的地方,然後將柏思雪緊緊的攔在懷中,像是在向裴音川宣告什麼。
“不但如此,她肚子裡有我的孩子,你是很清楚的,不是麼!”厲渢眉頭緊鎖,凌厲的眼神像是要刺穿裴音川。
聽到厲渢的話,首先心中一緊的卻是柏思雪,她知道,眼前這兩個男人對這件事情都很清楚,可是她依然不願意厲渢就這樣無情的刺激着裴音川。
她知道裴音川不在乎這些,剛纔,他不也一直沒有過問這件事情麼,而他替柏思雪點的熱飲和點心卻又都是適合孕婦的。
這麼細心的男人,一個她很想把握的男人,卻只能是想想而已。
然而,看到裴音川方纔一直掛在臉上的優雅的笑容在聽到這句話後,逐漸消失了的時候,柏思雪終於忍不住了,偏過頭來,憤怒的看着厲渢,怨念的說道:“你有病啊,幹嘛提這些事情!”
柏思雪有些不悅,所以儘管忌憚厲渢,但卻本能的這麼說出了口。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樣本無心的一句話,在厲渢看來,卻全是對裴音川的維護,心中的酸澀,已盡數化作憤怒。
厲渢轉過頭,看着柏思雪,二人就這樣對視着。
一個眼中竟是尷尬,一個心中滿是憤怒。
“厲總,縱使雪兒肚子裡有你孩子,那又怎樣!”裴音川說着站起了身,一樣高挑的個頭,站在厲渢面前,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
柏思雪忽然覺得,如果他們兩個有內動,是不是早已經鬥得你死我活了。
兩個倔強的男人,都是人中龍鳳,看着彼此的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東西。
柏思雪看得出,厲渢的胸口在劇烈的欺負着,她忽然有些害怕,如厲渢這樣暴怒且臭脾氣的人,若是動手打人,該怎麼辦
纔好。
然而,她卻纔只是想想而已,卻不料厲渢已經出手。
早就握的生疼的拳頭,毫不客氣的就招呼到了裴音川臉上。他一向都是這樣的人,說他血性也好,說他衝動也罷。在感情的事情上,他其實真的十分生澀。
他此刻真的沒有想太多,柏思雪對裴音川的維護,而裴音川有對柏思雪那親暱的稱呼,“雪兒”,什麼時候他的女人成了他裴音川的“雪兒”。
幸虧他找來了,他要是沒來找柏思雪,這兩個人恐怕已經恩愛甜蜜了。
眼前這兩個人,真是能把他活活氣死,所以,他幾乎沒有多做思考,當腦海中有那麼一剎那的反應過他的女人不容侵犯的時候,便出手了。
他這一拳,着實太猛烈,太突然,狠狠的打在了裴音川的臉上,裴音川結結實實挨下了這一拳頭,也在巨大的衝擊下一個趔趄,朝後摔倒。
柏思雪驚呼一聲,想上前去扶裴音川,卻被厲渢緊緊的抓着,等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呵呵。”裴音川冷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從容不迫的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一絲血跡,然後淡淡的說道:“厲總,在商場上,我一向佩服你沉着冷靜,敬重你爲人的膽識,原來,不過如此而已。”
裴音川的眼神中閃爍着輕蔑,他雖然表面上結結實實捱了這一拳,可是他心裡卻很高興,因爲他知道,這一局,他贏了。
然而,他卻接着悠悠的說道:“柏小既然不是你的妻子,你有什麼資格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裴音川平日裡臉上總是掛着一幅優雅的笑容,這個時候看起來卻格外的嚴肅,陰惻,而他的話,也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厲渢的心上。
因爲,他知道裴音川這話是很有道理的,不過,在他面前,有道理又如何。
“她是我的員工,工作時間自會情人,難道我管不着麼?”厲渢說着又狠狠的瞪着柏思雪。
柏思雪避開了厲渢了眼神,她的小心臟可受不了那樣的壓力,不過厲渢用的“情人”這個字眼,卻讓她很是反感。
不過,眼下她總算是看出來了,她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好。
“呵,那更好辦了。”裴音川指着柏思雪,對厲渢說道:“她擅離職守,那你現在就炒了她啊。”他巴不得厲渢這麼做。
然而裴音川也真的想不明白,厲渢把別柏思雪捆在自己身邊,而他又毅然決然的撐起柏氏集團這個爛攤子,到底是爲了什麼,原以爲是因爲厲渢愛着柏思雪,可是現在看他的態度,似乎他猜錯了,如果不是這個理由,那還能是什麼?
而一直黑沉着臉的厲渢,在聽到裴音川這話後,卻忽然舒展了眉眼,緩緩笑了出來,不過,那笑容,卻掩藏着深深的陰沉。
“哈,激將法?你覺得會對
我有用?”厲渢語氣平淡,他已經在這短暫的時間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接着說道:“裴音川,她柏思雪的確不是我的妻子,因爲,她根本就不配。”
這一句話,厲渢倒是說的十分決絕,帶着十分的恨意,讓裴音川吃了一驚。
不過,厲渢卻沒有停下來,接着說道:“至於我有沒有干涉她的事情,她有沒有所謂的個人時間,我不用向你解釋,你只需要記住……”
說着,厲渢又往前走了幾步,伸過頭去,湊在裴音川的耳邊,一字一頓的說道:“柏思雪,她是我的私人所屬,所以,你趁早死了你的心!”他的聲音很輕,卻重重的落在了裴音川的心上。
柏思雪沒有聽到厲渢向裴音川說了什麼,可是看到裴音川眼神中頓時透露出來的壓抑和沉重,她知道,厲渢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話。
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在別人面前羞辱她,詆譭她,一向是他的樂趣。
不過這個時候,她已經無心在去爭辯什麼了,因爲,她知道厲渢的狠戾和衝動,他怕厲渢再次控制不住自己,若真是打起來,她怕裴音川會吃虧。
想着,她不禁上前去抓住了厲渢的胳膊,小聲說道:“厲渢,我們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厲渢看着柏思雪那委曲求全的樣子,心像是被凌遲着的痛。可是她這樣的委曲求全,卻不是爲了他。
不過,都是有臉面的人,厲渢沒有多少什麼,當下轉過身,朝外走去。
柏思雪緊緊的跟了上去,可是卻本能的回頭,一臉歉意的看着裴音川,用眼神向他道歉,給他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她很過意不去。
裴音川迴應她的,是一個暖暖的笑容。
直到他們離開,這時,餐廳經理才匆匆跑來,剛纔看到裴音川捱打,經理已經很緊張了,可是接受到了裴音川不要聲張的示意後,他只能在一邊乾着急。
“少爺,你可是跆拳道黑帶九段,你幹嘛要放過那個狂妄自大的小子。”經理不解的問道。
裴音川擺了擺手手,脣邊露出一絲陰惻的笑容,嘆了口氣,這才緩緩說了句“小不忍,則謀大亂”。
看出了經理的迷惑,不過他沒有再解釋。果然,厲渢那樣的人,竟然想不到,他唯一的破綻,竟然會是感情,竟然會是那個女人。
縱然厲渢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卻真的想不到,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在女人面前,在感情面前,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動手打人,的確一時解了氣,可是他卻不知道他那樣衝動的做法,會讓柏思雪有何感想,他那一拳,生生打散了柏思雪對她的僅存的最後一絲好感。
裴音川用手背揉了揉臉上捱打的地方,他想,在這場遊戲中,他的勝算,又大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