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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亮光透過那薄薄的窗簾映射進來,江川習慣性的睜開雙眸,入他眼瞼的是自己的小女人睡的一臉憨熟香甜的幸福小模樣。
桃花瓣一樣的臉頰,脣角噙着一抹彎彎的心滿意足的淺笑,臉上的表情柔和一片,雙手環抱着他,呼吸勻稱又平緩。
跟只乖順的小貓一般,窩在他的懷裡,臉頰貼着他的頸項,曖曖的呼吸噴在他的胸膛。
很是滿足的感覺襲遍他的全身,這便是他想要的。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每天早上抱着她醒來。
勾脣淡然的一笑,靠近在她的脣瓣上輕輕的啄了一口,沒有多餘的想法與念頭,只是想疼疼她。
摟着她的手臂微微的加緊了一絲力道,這樣的感覺真好,柔柔的目光,清清淺淺又淡淡的望着她,不帶任何的雜念,只是爲了看她而看她。
左手擡起,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摩了摩,笑的一臉滿足。
隨着他的輕摩,懷裡的女人弩了弩嘴,輕聲的嘀咕了一句:“大川,小心點傷口。”嘀咕的同時臉頰往他的懷裡縮了縮,摟着他的手也是微微的加重了一些力道,不過卻是半點沒有靠近他傷口直徑十五公分的那一圈。
撫着她臉頰的手指更加的柔和了,看着她的眼神滿滿的盡是心疼,輕聲的應着:“乖,沒事了,沒事了。已經好了,乖乖睡覺,老公抱着你。”
摟着她的手微微的加重了些許力道,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睡夢中都惦記着他的傷,這次他的受傷在她的心裡得烙下多重的陰影。
這樣的傷勢之於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對於她來說,那卻是膽戰心驚,如天蹋下來一般。光是這幾天來,她對他小心翼翼而又寸步不離身的照顧,以及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擔憂與害怕,就能知道,她嚇的不輕。
當他睜開眼睛,看到趴在病牀上一臉慘白的她時,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心靈感應,她竟然能感覺到他受傷,就連受傷的位置也分毫不差。感應有多強,心就有多上了。
想着,臉上的表情微微的柔和了不少,在她的脣上又是輕輕的啄了一口,大掌揉了揉她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抱着她繼續閉眼睡覺。
動作很輕很輕,不想吵醒熟睡中的她,只想讓她睡個夠,就這麼讓她窩在他的懷裡,睡到她自然醒爲止。一個多個不見,一見面就是讓她膽戰心驚的擔憂,想想着實對不起她。
當丁寧睜眸醒來的時候,牆上的掛鐘顯示時間是早上六點。男人已然醒了,正睜着一雙墨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寶貝兒,醒了。”見着她醒來,江川又是在她的脣上啄了一口,笑的一臉滿足的望着她,大掌正撫着她的肚子,與大小剛做着親密接觸。
“嗯,”小小的伸了個懶腰,很小心的沒有碰到他的傷口,然後往他的懷裡拱了拱,“老公,早。”
笑的一臉嬌俏又歡欣,似乎此時此刻是她最幸福的一刻那般。
很難得的一大早的就這麼親蜜的喚他,一聲“老公”讓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又是往她的脣上啄了一口,“寶貝老婆,早!”然後又撫了兩下她的肚子,“大小剛,早!要不要再睡會,還早。”
搖了搖頭:“不睡了,睡夠了。擦藥。”無時無刻不記着他的傷勢,醒來的第一件事,那就一定是替他擦藥,睡着的最後一件事,也一定還是替他擦藥。
從他的懷裡鑽出,下牀,然後拿過藥水,重新在牀沿上坐下。男人已經坐起,背靠着牀背,笑眼彎彎的看着她,“寶貝兒,你真好。”
俏然擡眸,微微一笑,雙眸一彎淺淺淡淡又盈盈的望着他:“呀,你現在才知道我對你好啊?”
說完,低頭小心翼翼,輕的不能再輕的替他擦着藥,一邊擦藥一邊還在傷口上吹着氣,生怕因此而弄痛了他似的。
其實每一次,她的動作都已經輕的不能再輕了。但是,她卻永遠都不覺的自己的動作很輕,傷在他的身上,其實跟傷在自己的身上沒什麼區別的。
“寶貝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事了。別老是這麼繃着,嗯?放開點,你看,手都能擡起來了,活動了。”邊說邊擡了擡自己的左手,也聳了聳左肩,“晚上不還抱着你嗎?”說着說着吧,那流氓本質又重新露出來了。
“你小心點!”丁寧趕緊制止他更大幅度的擡手,一臉認真又嚴肅的看着他,“江大川,我告訴你啊,我好不容易把這傷口給養好了,要是因爲你的逞能而加重的話,你自己看着辦喲。惹江太太生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所以,別逞,聽到沒?乖乖的聽江太太,你寶貝老婆的話,少動你的左手。聽到沒!”
“好的,老婆大人!”江先生本着寶貝老婆的話就是聖旨的原則,很是恭順的點頭應道。
少動左手,那意思不就是多動右手唄。
嗯,他應該遵從老婆大人的暗示的,以後一定多動右手。
江太太盯他一眼,繼續小心翼翼,一臉謹慎的替他擦着藥。
“寶貝兒。”
“嗯?”繼續手裡的動作,沒有擡頭,輕聲的應着。
“今天是不是要去孕檢?”
“嗯,一會先去檢查你的傷口,然後再陪我去孕檢。”說話間,藥抹好,然後有條不紊的收拾好藥水,轉身朝着衣櫃走去,替他拿出衣服。
男人跟着下牀,走至她的身後,雙手環抱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聲的呢喚着:“寶貝兒。”
“嗯?”
“你真好。”
“嗤!”江太太輕笑出聲,轉身與他面對面,笑的一臉春光燦爛的看着他,將手裡的衣服往他右側肩膀上一掛,擡手往他那平平的寸頭上狠狠的一翻蹂躪,“哦喲,江先生,你真是越來越有文藝範了嗎?哎,大川同志,咱家那個無下限的流氓痞子江先生去哪了?去哪了?”
大川同志嘴角一抽,擡起右手屈指往她的腦門上輕輕一彈,“小混蛋,再過幾天就有你受的!等着!”最後這兩個字咬的極重,幾乎是從牙縫裡給擠出來的,然後看着她的眼神透着一抹濃濃的威脅與挑釁之色。
靠!
江太太暴粗,要不要這麼得瑟,這麼得瑟!丫,這男人就不能給他點好顏色,稍微給他一點,他就洪水氾濫了。
狠狠的一咬牙,再狠狠的瞪他一眼:“穿衣服,洗漱,吃藥,下樓!”
男人鬆開摟着她腰際的雙手,好整以暇的一展,一臉他大爺的等着自己的小女人服侍他穿衣。
嗯,這幾天下來,真是已經習慣了她的一條龍服務了。必須保持,然後等傷好了,她沒那麼繃緊了,回以她一條龍服務。
嗬,大川同志心裡想的那個得瑟的美喲。
江太太是一個很好的奴婢,而且還是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專業奴婢,更是江先生的專屬奴婢。看着江先生雙手那麼一展,於是拿過掛在他肩膀上的衣服,很認命又專業的服侍他穿好衣服,再服侍他洗漱,又把飯前該吃的飯拿給他吃下,這才兩個人下樓。
樓下客廳,江納海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熊孩子還沒起牀,這會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睡的呼呼作香,和周公約着會。
“爸早!”丁寧朝着沙發上看報紙的江納海打着招呼,“媽呢?”沒見着文靜,丁寧問着江納海。
放下手裡的今日早報,江納海擡眸看向丁寧:“和爺爺在書房。”
“大川,來一下。”江納海的話剛說完,書房的門打開,文靜出來,朝着江川說道。
“嗯,”江川應道,右手拍了拍丁寧的手背,丁寧回他一淺笑。
“怎麼不多睡會,還早着。”江納海看一眼朝着書房走去的江川,對着丁寧說道。
丁寧搖頭:“不睡了,睡夠了。”
“寧寧,大川,起了。馬上就可以吃早飯了。”曾媽從廚房裡探出半個身子對着兩人說道。
“爸,我去陪奶奶。”丁寧指了指院子里正在澆花的水清秀,對着江納海說道。
“嗯。”江納海點了點頭。
“奶奶,我幫你啊。”走至水清秀身邊,笑盈盈的說道。
“寶貝孫媳婦,怎麼起這麼早?又沒什麼事情,可以多睡一會的。”水清秀一邊噴着水,一邊樂呵呵的說道。
呃……
丁寧窘。
爲什麼每個人見到她說的都是一樣的話呢?
大川是,爸是,現在奶奶還是。
伸手,有些靦腆的爬了下自己的臉頰,“睡不着了,奶奶你知道的嘛,我沒睡懶覺的習慣。”
放下手裡的噴壺,伸手撫了撫丁寧的肚子,“喲,又長了不少嘛。這倆小子,真是乖的不得了,一點不鬧你。你看,這都快三個月了,也沒見你吐。不錯,不愧是大川的兒子,知道心疼你。”
丁寧笑而不語。
“寧寧啊,”水清秀突然之間很是正經的喚起了她的名字。
“哎,奶奶,您有話要跟我說嗎?”扶着她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笑如春風般的望着她。
“大川這次的事情,把你給嚇壞了吧?”佈滿皺紋的雙手執起丁寧的手,滿是心疼的看着她。
很是實誠的點了點頭:“嗯,有一點,不過最主要沒事就行。”
“傻孩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輕嘆一口氣,“大川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奶奶,是我的福氣。您和爺爺,還有我爸,我媽,曾媽啊,權叔,個個都這麼疼我。一下子給了我那麼多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愛,所以我很滿足。真的。”明燦的雙眸彎彎瑩瑩的望着水清秀,說的一臉的真誠。
“呵呵,不疼你疼誰?你可是咱家所有人的寶貝。”水清秀一臉慈藹的看着她,然後眼眸微微的轉了轉,“寧寧,大川有跟你說過小柔的事情嗎?”
丁寧點頭:“嗯,說過。奶奶,放心,小柔就是咱家的女兒,是我和大川的女兒。”
“這一點,奶奶從來都沒有擔心過,也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水清秀一臉堅信的看着丁寧,“但是,如果人小柔的親生母親找來要見小柔的話,我們是不是也不能拒絕,畢竟怎麼說,人家都是母女。”
“奶奶,”水清秀的話剛說完,便是見着江川從門口處朝着兩人走來。在丁寧身邊站立,一臉沉色的看着水清秀,“她來找過你?”
“哎~”水清秀一聲輕嘆,然後點了點頭,老練而又精沉的雙眸擡視着江川,“大川,奶奶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分寸。所以你決定着吧,還有最主要的就是我們得顧着小柔的感受。”
江川點了點頭,“嗯,放心奶奶,我知道該怎麼做。進去吃飯吧。”
“寧寧,今天是不是要去孕檢?”曾媽站在丁寧身邊看着她的肚子樂呵呵的看着丁寧問道。
丁寧點頭,“嗯,離上次孕檢已經有半個月了,今天是要去孕檢了。反正大川今天也要去作檢查。”
“那一會,曾媽陪你們一起去吧。”
“好啊。”一邊吃着早飯,一邊應着曾媽。
“曾奶奶,曾奶奶!”丁寧的話剛說完,便是見着熊孩子跟只小兔子般的從樓梯上蹦跳着下來,咧着嘴十分歡脫的說道,“你不用陪爸爸和小娘去了,我去吧,我去吧。”
“你?”所有人一臉不確定的看着熊孩子。
熊孩子雙手往自個腰上一叉,一臉小御女般的說道:“怎麼了嘛,我有什麼問題嗎?請問各位長輩,你們現在這個表情,是在告訴我,你們有年齡岐視嗎?我小孩子怎麼了?不可以陪小娘去孕檢嗎?不可以陪爸爸去複查傷口嗎?哼哼!”熊孩子鼻孔哼氣,一臉十分不服氣的看着各位長輩,然後繼續她的侃侃而談,滔滔不絕,“曾奶奶,你的任務嘞,廚房嘛,怎麼可以陪着爸爸和小娘去醫院呢?那要是陪爸爸和小娘去醫院了,誰來做午飯嘞?那豈不是爸爸和小娘娘回來沒得飯吃?那豈不是要餓着大小剛?那可是很嚴重的喲!餓着大小剛哎,能不嚴重嗎?所以,曾奶奶,爲了不讓小娘和大小剛餓着,你也不能陪着爸爸和小去醫院的哇!所以,這個艱鉅的任務嘞,就交給我了嘛。誰讓我是咱家最最有空的人呢?當然,也是和大小剛最最關係好的嘛。行了,就這麼決定了。”
熊孩子自顧自言,也不管各位長輩是否同意,反正就是這麼自己拍案而定了。
不過,不得不說,熊孩子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的。至少曾媽是這麼認爲的。嗯,她不能陪着一起去的,她的任務是在廚房裡做好了吃的等着寶貝金蛋回來,然後就有吃的。
最後的最後,是老權開車,送兩公婆去醫院。當然跟着去的還有熊孩子江小柔。
醫院
醫生替江川檢查着傷口,丁寧一臉緊張,雙眸一眨不眨,就連呼吸也有那麼一瞬間是屏住的。
“怎麼樣,怎麼樣?醫生,傷口怎麼樣了?”待醫生檢查完了,丁寧緊張又急切的問着他。
“挺好,恢復的挺好,一點也沒有感染到。”醫生臉上噙着淺笑,很是滿意的對着丁寧說道,“明天起,也不用每天都來醫院了,一會開些藥回去,一個禮拜再來檢查一次,差不多就好了。不過,這段時間,左手還是不要做劇烈的運動,還是不要碰水。”
丁寧正替男人扣着衣服上的扣子,聽到醫生這般說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後臉上揚起一抹沉重落下的舒笑,“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小心着的,一定不會讓傷口沾水的,謝謝你啊,醫生。”
拿着藥,噙着淺笑,朝着婦產科而去。
當然,孕檢一切都好,孩子一切正常,沒有任何不妥。
“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這等我一下。”出了婦科檢查室,丁寧有些尿急,對着江川說道。
“小娘,我陪你去唄。”熊孩子擡眸一臉熱情的說道。
“江小柔同學,你現在應該陪着咱家傷員江先生,我是去廁所解決人生小事,你陪我去作什麼?”江太太笑的一臉好玩的看着江小柔說道。
“切~~”熊孩子切了她一聲,“江先生是有傷,可是如果這麼一點小傷就讓他成爲傷員的話,那也太遜了吧?小娘,是你太過緊張了啦,你看咱家江先生,現在哪裡是傷員了?不是的好不好!爸爸,哦。”
“就你廢話多!”江先生翻她一個白眼,對着江太太說道,“趕緊去。”
廁所
“嘔,嘔!”丁寧剛一進廁所,便是聽到有人在嘔吐着,而且聲音有些大。
婦科的廁所,嘔吐,那除了孕婦之外,還能有誰呢?孕吐,那也是正常的。不過她算是好運了,就偶爾吐了那麼幾次而已,甩據說,有的是從懷孕開始吐到生啊。
嗯,她家大小剛真是挺疼她的。
想着,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出於孕婦之間的同病相伶,朝着那正在廁門裡嘔吐的走去。
“你沒事吧?”很是好心的問着,那門裡面沒有扣牢,半開着。
隨着丁寧的問聲,裡面正嘔吐着的女人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