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兩支騎軍撞在了一起,椰術與一個西夏騎兵相撞,肩膀撞到了對方的馬頭,火辣辣的痛,彷彿脫臼了一樣。他不曾預料到,西夏人也有這樣悍不畏死的騎兵,他整個人如風箏一樣從馬上飛下來,重重地栽在地上,短暫的衝擊,那強橫無匹的力道相互撞擊,讓他胸口有些發悶,躺在地上的時候,他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氣。
果然是西夏人,他看到在後隊,大量穿着西夏騎兵皮甲的騎士出現,他們如風一樣呼嘯而來,和前隊與他們正面衝撞的騎兵會合在一起,而他帶來的勇士,沒有在離城的方向撕開一道口子,被徹底地擋了回去,陷入了萬千的騎軍之中。
“可惡!”椰術心裡咒罵,數百人在成千上萬的騎隊中顯得說不出的無力,而跌落馬上的他已經看不到生路了。
若是平時不沉溺在溫柔鄉里,不整日的酗酒,現在的椰術或許還有應變的能力,只是女人和美酒已經掏空了他的體力,竟是對方的一個騎兵都不如,若是當時閃避得及時,稍稍調整坐馬的方向,被撞翻下馬的絕對不是他。
只是這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看到其他的勇士被砍翻下馬,天穹之下四處都是嘶鳴和哀號,他生出絕望,一個人都沒有逃回去,連報信的人都沒有。
“父王和太后……”
椰術生出絕望,他的部族至多隻有兩千多個可用的騎兵,若是早有提防,或許還可以組織數千個牧民放手一搏,只是……
全完了……
騎兵們沒有去理會他,在亂軍之中,落馬的騎士和死沒什麼分別,椰術在享受臨死前最後一次呼吸,隨後,他發現數十個戴着鐵殼帽的人騎馬圍住了他。
“殿下!”一個穿着金甲的人打馬過來,四處都傳出敬畏的招呼聲,這人只是淡淡地笑,那笑容如沐春風,倒像是草原上的男人騎着馬去迎親一樣。
他翻身下馬,鐵殼帽們一齊從馬上翻落下來,沈傲走到椰術身邊,只朝椰術看了一眼,隨即提起軍靴,用馬刺在椰術身上踢了踢,回頭對一個鐵殼帽道:“是一個小王子?”
身後的鐵殼帽頜首點頭道:“腰間繫了淡黃的帶子,是王子沒錯,博士們在學堂裡教過。”
沈傲唔了一聲,蹲下身打量椰術,他身邊的許多人也蹲下來,看着沈傲和椰術。
椰術有一種被人圍觀的羞憤,嘴上哼了一聲,很想像一個勇士一樣,要死也死得轟轟烈烈一些。可是他被撞得脫臼的胳膊卻讓他一點力氣使不出來,每一次用勁,都傳來錐心的疼痛。
沈傲繼續看他,嘴角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地,漢話的會不會說?”
椰術聽得懂漢話,卻聽不懂沈傲的漢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來,咬着牙忍住這羞辱和疼痛。
沈傲見他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臉上露出沮喪之色,不由道:“這傢伙不會說漢話,還是小王子,一點文化也不懂,宰了!”
校尉們紛紛抽刀,沈傲的這句話椰術才聽懂了,冷哼一聲,用漢話道:“要殺就殺!白山黑水的英雄不害怕死亡。”
咦,沈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原來你會說漢話,孃的,會說漢話還敢不答本王的話,實在可恨。”說罷,站起來,用馬刺狠狠地踢他幾腳,踹得椰術嗷嗷慘叫。
沈傲又重新蹲下,心平氣和地道:“既然會說人話,那麼本王給你一個痛快點的死法,回答本王幾個小小的問題就可以。”
椰術冷哼道:“白山黑水的英雄……”
沈傲撇撇嘴,輕蔑地打斷他道:“白山黑水的英雄會被本王閹掉,再赤着身子拉到西夏去遊街,每天用沾了鹽水的鞭子狠狠鞭撻,再請兩個最好的大夫照料,讓這狗屁英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是英雄還是狗熊?”
椰術聽得直抽冷氣,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嘶聲道:“殺死我,殺死我!”
沈傲嘆了口氣,道:“本王很喜歡交朋友,也很想幫助你,可是你連本王這一點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叫本王怎麼幫助你?”他的臉色一沉,厲聲道:“離城有多少人馬?”
椰術只猶豫了一下,在沈傲帶着威脅的冷眼下,便驚慌失措地道:“兩……不,五千……”沈傲站起來,狠狠一腳踹中椰術的下身,椰術弓起身子嗷一聲嚎叫起來。
沈傲繼續蹲下,很純潔地道:“本王想聽真話,再問你最後一遍,有多少人馬,再不老實回答……”他陰測測地笑起來,連圍在椰術身邊蹲下的校尉們也被傳染,一起咯咯地冷笑。
椰術有氣無力地滾動着喉結,艱難地道:“兩千一百多人。”
沈傲又站起來,狠狠踹了他的下身一腳,椰術又是嗷嗷痛叫,眼淚都擠了出來,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英雄狗熊?整個人像是灘成了肉泥一樣。
沈傲繼續蹲下,笑嘻嘻地道:“本王最討厭別人騙我。”
椰術眼淚唰唰流出來,咬着牙艱難的道:“我……沒有欺騙你,不信……你去問其他人……”
方纔的話,實在是沈傲冤枉了他;沈傲見他的臉色不似作僞,臉上立即浮出一絲歉意,方纔踹他一腳,不過是想證明一下椰術話中的真實性而已。誰知人家這麼有誠意,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訕訕一笑道:“抱歉,抱歉,來人……來人,去叫個護理校尉來,給小王子治治傷,敷點藥草。”
過不多時,便有個校尉排衆而出,嬌俏的身材,惹來無數如狼的目光上下打量,一張俏生生的臉上帶着幾許興奮,薄脣輕輕抿起,很有幾分俏皮。
沈傲回眸一看,竟是顰兒,不由呆了一下。這丫頭如今出落得更加好看了,怎麼隨軍到了西夏,也不和自己打一下招呼?
顰兒看到沈傲,俏臉上染上冷霜,可是心中仍不免有些喜悅,做了這護理校尉,雖然救死扶傷,可是重傷都是教頭診治,她做的最多的也不過是給人接接骨,敷敷藥而已。自認爲一身的本事,竟是無處施展,早就盼着上天降落一個半死不活的傢伙給她實驗一下。她離這裡最近,聽說有個王爺要找個人治重症的病人,立即蹦蹦跳跳着來了。
“顰兒……”沈傲朝她打招呼。
顰兒不理會他,目光落在椰術身上。
走到椰術身邊,略略一看,嗯……手骨脫臼了,也不是什麼重症,臉上有擦傷的痕跡,敷些藥就好,再往下看……
顰兒怒了,這傢伙的重症在褲襠上,明顯看到有血跡浸溼了褲頭。
“原來這就是重症,虧得姑奶奶還興沖沖地跑過來!”
椰術嗚嗷地叫,眼中滿是企盼。
“居然還是個女真人。”顰兒心中悲憤地想。
結果,椰術等來的不是顰兒的妙手,而是那扎着小鹿靴子的長腿,一腳狠狠踹中他的重傷之處,接着顰兒拍拍小手,淡淡地道:“踢爛了就不疼了!”
說罷,揚長而去,還不忘挑釁地看了沈傲一眼。
那些如狼的眼睛,臉色帶着幾許不懷好意的校尉們,霎時表情驟變,後脊有些發涼。
“這……”沈傲看到椰術繼續嘶聲嗷叫,不禁抓住他的手道:“小王子兄,實在抱歉得緊,大夫說了,再忍一忍,爛了就不疼了!”
椰術嗷嗷叫道:“殺了我,殺了我……”
沈傲道:“在小王子兄死之前,本王再問你幾個問題,乖,沒事的,世界很快就能清淨了。離城附近有沒有你們女真人的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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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拔出尚方寶劍,狠狠地紮在了椰術的喉頭上,劍鋒抽離出來的時候,飈出一支血箭出來。沈傲後退一步,避開了四濺的血,椰術捂着喉嚨,臉上沒有太多的憤恨,反而像是解脫了一樣;他抽搐了一下,吐出幾口血沫,身子終於不再動彈。
沈傲站起來,一雙眼睛閃露出貪婪的光澤,望着草原的深處,他微微一笑道:“居然還有個太后,現在有點意思了。”
一個抱着手的校尉不禁道:“殿下,您對太后也……”
沈傲立即賞了他一個爆栗子,惡狠狠地道:“你可以懷疑本王的人格,但是不能懷疑本王的品味。他孃的……全部上馬,今天夜裡,到離城慶功歇息!”
所有人全部翻身上馬,留下幾百個女真人的屍首,騎軍開始緩緩動起來,只是各營之間,相互傳揚着一個個消息。
“離城居然有女真人的太后。”說話的人還不忘加一句:“殿下對她很感興趣。”
再之後,這消息就傳得更不像話:“殿下很激動,你看,他的馬騎得真快,把護衛營都要甩開了。”
“殿下果然非同凡響,換做是我……”許多人心裡搖頭,想到某種香豔的場景,大爲沈傲不值。
有人忍不住道:“便宜了那老婆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