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不是……”難受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沈寧西已經抱着肖唯嚎啕大哭起來,撕心裂肺的樣子讓肖唯的心也跟着一痛。
她這才明白回來的路上沈寧西爲什麼一直沒有說話,怕是隻要一開口就會忍不住淚流滿面吧,那種痛是痛到骨子裡的,旁人根本沒有辦法理解,也沒有辦法從旁規勸。
後來沈寧西要求肖唯把關於權振東的消息都告訴她,可肖唯也只知道那麼零星一點,他離婚的消息也是從報紙上得知的,因爲離了婚那段時間權振東過的很不如意,甚至有些潦倒。
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過爲沈寧西做到這種地步,假如他不曾後悔,肖唯至少也會爲沈寧西開心一些,畢竟她的付出也沒有那麼不值,多少換回來了一些男人的真心。
“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愛情。”沈寧西躺在牀上,懷裡抱着以前在學校用過的心形抱枕,那抱枕本是一對,一個半顆心,她拿走了左邊半顆,權振東拿着右邊半顆,離開學校的時候她把權振東送的東西全部打包放在了門衛那裡,卻惟獨帶走了這半顆心。
“不會的,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我們都要好好的。”這話是沈寧西退學前和肖唯說的,那天校內網上突然開始風傳沈寧西被大款包養做人小三的新聞,轉眼便全校皆知,不用說也知道是權振東的老婆做的,在丈夫對自己越來越冷漠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小三,在當今這個社會就代表着污點,代表着自己的恥辱和別人的不屑,哪怕你是什麼真心小三,在道德和法律上都是站不住腳跟的,所以沈寧西纔會說他們相愛的太早相識的太晚。
沈寧西痛快的選擇了放手揮劍斬情絲,其實,她只是不想權振東好不容易打下來的事業就那樣毀於一旦,她不能爲了自己的夢想就毀掉權振東的夢想。
誰說,先放手的那個就不是真愛?
“我好不了了,我再也好不了了。”沈寧西聲音沙啞的抽噎着,她睜着紅腫的雙眼期盼的握住肖唯的雙手,“小唯,答應我,好好的,一定要堅持下去,你和顧老師一定要堅持到最後,讓我看見愛情勝利的樣子。”
師生戀,在這個開放的社會依然被許多人不理解,特別是一個是海外留學歸來的特邀教授和一個普通孤僻的女學生之間的戀情,爲了避免流言蜚語所以肖唯選擇了保密,知道的人只有沈寧西。
“我……”肖唯艱難的想着怎樣措辭纔不會把沈寧西打擊的那麼厲害,她猶豫許久才低聲說到,“我和顧克里,也沒在一起了,是他不要我的。”
“什麼?怎麼可能?”沈寧西分外吃驚,今天看到北堂御和肖唯相處的模式她大概猜出肖唯和顧老師之間可能出現了一點問題,但是她沒想到先放手的竟然是顧老師。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顧克里對肖唯的愛絕不亞於她對權振東,那種愛是滲透在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句話裡的,那個男人是全心全意的在愛着肖唯的。
“已經一年多了,其實,就是在你退學之後沒多久,他就突然提出了分手,我想找他問個明白他卻一直不肯見我,然後他給了我一個三年之約,說如果三年後我還愛着他而他也沒有愛上別人,他就回來找我。”肖唯苦笑出聲,她忘不了那種每天數着心碎的聲音過的日子,明明每一天都是煎熬,卻必須在這樣的煎熬中一天天等待下去。
“那他沒有說爲什麼嗎?會不會是……?”沈寧西有點不敢把那個猜測說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我確定他不是因爲愛上別人而離開我。我能感受的到他說分手的時候也痛苦萬分。他的離開太過突然,我根本來不及避開就已受傷。”
“真是個自私的男人,這樣一走了之算什麼!”沈寧西有些氣憤,不過在想到自己也是這樣不告而別之後又不免有些訕訕,她問,“那後來呢,你見過他嗎?”
“見到了,沒想到他竟然是金酋集團的執行總裁。”肖唯儘量用平和的語氣來描述見到顧克里的場景,可是那種再遇愛人愛人卻變成陌生人的心痛已經從她的呼吸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展現出來了,只是這樣說說她的眉頭就一直緊鎖,可見真正面對顧克里的時候她的心情該是多麼的複雜。
“那他……就沒再說些什麼嗎?”哪怕只是撒謊,也比什麼都不說要強吧?
“說了。”肖唯起身走到了窗邊癡癡的看着窗外的夜色,然後她把那條顧克里對她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他讓我替他守江山,卻不知我寧願跟着他闖天下。”
“所以你現在跟着北堂御卻是爲了顧克里?真是複雜啊,”沈寧西沉默了一下緩緩說到,“那你有沒有想過顧老師把你留下來的真正意圖呢?”
顧克里和肖唯的情形與她的完全不一樣,只要肖唯一畢業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她實在想不出他離開的真正理由,更讓人費解的是顧克里竟然用一個約定將肖唯困在了金酋。
“意圖?”肖唯回頭看了一眼沈寧西,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說真的,她從來沒有想過顧克里會有什麼特別的意圖,因爲他說過她是他最驕傲的學生,是他最信任的人。
難道……
她們在房間裡說着悄悄話北堂御和李斯時也沒閒着,他們坐在陽臺上喝着啤酒吹着冷風,一如多年前在英國的日子。
“你和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別再說什麼她是你秘書的鬼話,我們都知道那是假的。”李斯時率先發問。
“不然你以爲呢?”北堂御一臉的雲淡風清。
“你喜歡她,甚至是愛上她了,別否認,今天你的所作所爲就是在告訴我們,你喜歡上這個女人了。”李斯時的語氣怪怪的,好像在責備北堂御。
北堂御只是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李斯時卻當作是了默認,他氣憤的大吼:“你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忘了林婕?”
北堂御只是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李斯時卻當作是了默認,他氣憤的大吼:“你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忘了林婕?”
“我不忘那我能怎樣?是她提出分手是她離開我的!難道因爲你愛着她所以我就一輩子都不能對其他女人有感情了是嗎?”北堂御皺着眉頭反駁,“而且說不定她已經完全忘記了我這個人,開始了一段新的生活,我已經放她走,你也就不要再束縛她了,讓她飛吧。”
“你說什麼?”李斯時有些慌張。
“我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沈寧西,呵,她簡直就是翻版林婕,真難爲你能找到一個這麼像她的人來代替她。說實話,見到沈寧西那張臉的時候我的的確確詫異了一下,可也僅僅是詫異,那種曾經會爲了那張臉而魂牽夢繞夜不能眠的感覺再也沒有了。”所以他纔會那麼痛快的放下,林婕已經成爲了過去。
李斯時惱羞成怒的瞪着北堂御卻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他,是的,他是深深的愛着林婕,可林婕心裡只有北堂御一個人,所以即使他們分手之後林婕寧願一個人離開也不願意接受自己。
他對北堂御的嫉妒在發現他愛上別人之後變成了怨恨,所以纔會在一開始就故意喊出他的外號引起肖唯的注意趁機試探他,果然,北堂御是在意肖唯的,所以纔會警告他不要亂說。
“當初林婕離開的時候我是怎麼過的你應該都知道,所以你根本沒有資格阻止我再愛上別人,哪怕是林婕自己,也沒資格這樣做。斯時,我已經放下過去重新向前走了,你也應該好好生活,沈寧西不錯,好好待她。”
“你放下了?可我放不下。我每次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以前我們在英國話劇社的時候,那個時候排水滸,你總是演武松,林婕就演潘金蓮,雖然角色很壞可是林婕很好,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對李斯時來說,那段時光是不可代替不可磨滅的,遺忘不過是背叛的藉口,可恥又可恨。
“你真是瘋魔了。”北堂御搖頭否認,“武松和潘金蓮從來都不是一對。”
北堂御跳下欄杆卻發現肖唯站在身後不禁有些吃驚。
肖唯尷尬的站了一會兒之後解釋到:“那個,寧西睡着了我就下來了,我……我纔來,什麼都沒聽到。”
因爲太過糾結於顧克里意圖的問題所以回去的路上肖唯也一直在走神。
這讓北堂御很不高興,一回到酒店就把肖唯指使的團團轉。
“給我倒杯水來!”北堂御翹着二郎腿跟皇帝他二大爺似的一副款爺的嘴臉。
“你自己不會倒嗎?”肖唯暗自嘀咕,“又不是腿斷了。”
“讓你倒個水你都不樂意,你說我養你幹嘛?”
“我怎麼知道,”肖唯敷衍的回答着卻還是動手給他倒了一杯水,“喏,給你水。”
做完這些肖唯就想去洗漱結果他老人家又說:“你打個電話叫客服進來換牀單,不乾淨的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