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東站起身走到餘式微面前,低頭眼神悲傷的看着她:“餘式微,你真的讓我覺得很吃驚,我一直看不透你,現在更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以爲我已經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隔閡,卻沒想到我根本還是沒有走進你的心裡,你還是把我排除在外,有什麼想法寧願憋在心裡也不願意告訴我。”
餘式微急忙辯解:“我沒有……不是的。”
陳瀚東說到:“那你說爲什麼?今晚爲什麼沒有來,去了哪裡?小微,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這個餘式微還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要她說她被霍殷容劫持了嗎?那又要問,爲什麼被劫持了卻不找他幫忙呢?
難道要說她是爲了霍瀝陽的電話號碼,這個理由似乎更傷人,於是她決定什麼都不說。
陳瀚東心裡失望無比,他冷笑着說道:“怎麼解釋不出來了嗎?餘式微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他什麼也不追究,只需要一個解釋,難道這也很難嗎?
陳瀚東摔門走了,餘式微望着門發呆,站了很久,最後渾身發軟坐到了沙發上。
她想她還需要點時間再理一下,她和陳瀚東還有霍瀝陽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她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選?
陳瀚東這一走就是好幾天,沒有一點消息,她嘗試過給他打電話,可是一直關機。
她終於明白了陳瀚東那天的心情,心中更是愧疚無比,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房子裡有點寂寞,有點害怕,她乾脆搬到了學校。
琵琶練習的差不多,元旦晚會的組織者給她找來了元旦晚會那天要穿的衣服。
她試了一下尺寸大了很多,而且那衣服是一件白色紗裙,雖然看起來很美很仙,可是彈起琵琶來非常的不方便。
她不得不去找提供服裝的人換一下。
她和夏子蘇找到了那家西唯服裝店,裡面的老闆竟然是兩個在校大學生一個叫肖唯一個叫沈寧西,這家店也是以他們兩個人的名字來命名的。
餘式微非常佩服他們的商業頭腦,兩個在校大學生竟然能把一家服裝店經營的這樣有聲有色,而且還是兩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沈寧西聽說了她們的來意表示很樂意幫助他們,甚至還親爲餘式微挑了服裝。
沈寧西的是一套民國時期的古裝,綠色的布料上面繡着淺白色的百合花,袖子是敞開式的,衣領是半圓狀非常的貼合。
餘式微很喜歡,而且這種衣服穿起來比之前那套白紗裙要方便許多,彈琵琶的時候也不會纏繞。
她不禁誇讚到:“你眼光真好。”
沈寧西笑笑:“是你身材好,皮膚也白皙,穿着這樣的衣服非常的合適。等你元旦晚會那天,記得先來找我一下,我給你畫一下妝再盤個好看的髮型。”
餘式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還會盤頭髮?”
一旁的肖唯拍着沈寧西的肩膀說到:“我們家小西不但人長的好看,而且還多才多藝呢,你看這店裡的衣服,好多都是她改造的,既有古代服裝的柔美,又有現代服裝的便捷。你身上這套啊,也是她改的,所以腰線纔會這麼細這麼長,好看又不繁瑣。”
聞言餘式微幾乎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沈寧西。
沈寧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還不是你經營的好,記得我們的第一單生意就是你千辛萬苦拉來的,我們這個店有今天你的功勞絕對是最大的。”
夏子蘇咂咂嘴,說到:“你們兩都很厲害啊,這裡的衣服都好美。要不然等我們畢業的時候我們拍畢業照就到這裡來租衣服怎麼樣啊?”
肖唯呵呵笑了一聲:“你這回頭客過來我們肯定得給你打個折啊。”
夏子蘇一拍掌:“得嘞,我就喜歡和你們這種爽快人打交道。”
而且四個人談得很開心,最後決定中午一起去吃飯。
中間肖唯打了個電話,說到:“克里,我今天和小西在外面吃飯,中午你自己吃吧。”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肖唯笑的的很開心,最後甜蜜的掛斷了電話。
沈寧西嘖嘖了兩聲:“真黏糊,出來吃頓飯還要打電話報備。”
肖唯害羞的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夏子蘇呵呵笑了一聲:“沒想到女強人也有這麼嬌羞的一面啊。”
沈寧西說:“嬌羞本來就是留給男朋友的嘛,再說了,男人的內心其實就是個小孩子,撒嬌一下,哄一下就什麼都搞定了。”
餘式微點了點頭,心裡卻想起了許久沒有消息的陳瀚東。她也不敢上陳家去問,就怕陳夫人逮着她教訓一通。
中途沈寧西去了一趟洗手間,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肖唯看了一眼,隨後呵呵笑了起來:“還說我黏糊,她家那個更黏糊的打電話來了。”
餘式微和夏子蘇也跟着笑。
肖唯問到:“你們兩個也有男朋友了吧?”
餘式微搖了搖頭,咳咳,她沒男朋友,可是有老公了。
夏子蘇無所謂的揮揮手:“我也沒有。”
肖唯有些疑惑:“應該不會啊,你們兩個這麼漂亮,一個溫柔嫺靜一個似火驕陽,追求者肯定非常多啊……”
夏子蘇大大咧咧的說到:“追小微的人確實很多,可她就像一塊冰塊,哪個都融化不了她。我嘛,是覺得沒意思,都一羣小屁孩,懂什麼感情啊,我就喜歡那種成熟穩重的男人。”
肖唯點了點頭:“你這點倒是和小西很像。”
正好這時沈寧西回來了,肖唯轉臉對她說到:“剛剛權振東打了電話給你,你要不要給他回一個?”
沈寧西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神色淡淡的。
餘式微卻是吃了一驚,她記得陳寒雪的老公,她的姐夫不就是叫權振東嗎?
難道只是巧合?這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沈寧西見她臉色有點不太對就問道:“怎麼啦?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餘式微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只是剛剛聽你們說到權振東,恩,我有個認識的人也叫這個名字。”
沈寧西夾菜的動作一頓,臉色也變得有些僵硬:“呵呵,是嗎?”
沉默了一會兒,她放下筷子拿起湯勺幫餘式微和夏子蘇布湯,說道:“這個鯉魚豆腐湯挺好喝的,而且還美容養顏,你們多喝一點。”
吃完飯夏子蘇回學校去了,餘式微又到了琴行練琴。
她沒有打電話回去,陳夫人卻打了電話給她,讓她晚上和陳瀚東一起回去吃飯,說有事情要商量。
餘式微只能說好。
看來陳瀚東並沒有回到陳家去,陳家人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吵架了的事。
她也沒心思再繼續練琴,只能回家撥打陳瀚東的電話。
這次電話終於有人接聽。
陳瀚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喂。”
背景很安靜,餘式微猜不出他到底在哪兒。
她沉默着,陳瀚東也沉默着,從前彼此依偎的兩個人,現在只能通過電波來感受對方的呼吸。
餘式微心裡不由的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說道:“那個,爸媽要我們回老宅吃飯……今天晚上。”
陳瀚東屏了一下呼吸,心中那一點點的期望頓時灰飛煙滅,失望感鋪天蓋地的涌來,他現在可算是嚐到被人一句話就左右情緒的感覺了。
那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受。
他冷冷地說道:“知道了。”
然後就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餘式微知道他肯定還在生氣,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她心裡有些矛盾,但是又不知道應該向誰訴說,連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夏子蘇是肯定不能的。
腦中不由的想起了沈寧西說過的話,男人就是個孩子,哄一鬨就行了。
問題是,該怎麼哄呢?這可真是個技術活兒啊。
陳瀚東能不生氣嗎,那天跑出去拉着白晉喝了一夜的酒,心裡是有苦難言。
他絕沒想到他陳瀚東也有這樣栽在一個女人手上的一天。
等了一天沒接到餘式微的電話,他心慌慌的,還是白晉提醒他纔想起自己的手機早泡在酒桶裡了。
馬不停蹄的買了新手機補辦了新的電話卡,還是沒有接到餘式微的電話,他氣得差點把手機又扔了。
捱到今天餘式微終於來了電話,卻既不是解釋也不是道歉,而是那雞毛蒜皮的小事……
失落感撲面而來,心裡說不上好受,那種感覺就像整顆心都被別人握在手裡,隨著對方的一句話而柔軟或者心酸。
當然,現在只剩心酸,因爲握着他的那顆心的,是個木頭美人。
而木頭美人餘式微爲了討他歡心,臨出門前還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後纔去的陳家。
結果在門口遇到了陳瀚東,他顯然是在等她。
餘式微明白這是陳瀚東的溫柔,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回家,陳夫人肯定會發現不對勁,到時候……
她心中很是感動,想要說些什麼,陳瀚東卻已經轉身走了,她只得把那些話嚥了回去。
陳夫人把他們兩個叫回來的主要原因就是有關陳寒雪和權振東的事。
陳寒雪說,她十分肯定權振東在外邊有了女人,然後她甩了一打照片在桌子上,照片上的人姿勢十分曖昧,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走進公寓裡,不過只有背影,看不清臉。
陳寒雪狠狠的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女的這樣勾引權振東,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女的。”
她的語氣太過兇狠,就像那天她毫不猶豫的用一塊硯臺砸了權振東的腦袋,果斷,狠辣。
餘式微抖了一下,她想起了沈寧西的那個電話,那個權振東真的是這個權振東嗎?如果是的話,那麼那個狐狸精不就是沈寧西?
她真的很難把沈寧西那樣清純的人和第三者這樣的名詞聯繫起來。
陳寒雪又問陳瀚東:“東子,你知不知道那個狐狸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