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下面我們要做什麼？”
小尾巴看着豐子愷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中，回頭問介子微。
“收官！”
“那個方菲菲，現在還在您的家裡，這件事是不是該處理下？”
“先放着吧，楚綺的事情沒有結束，她在我家裡安全些。”
“現在緋聞鬧騰的滿城風雨，頭您真的不介意啊。”
“別去管那些混蛋說什麼，走想走的路，讓別人去嫉妒吧！”
介子微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這件事的重點，不是別人說什麼，有什麼樣的看法，而是一些重要相關的人，是怎麼樣去看待。
方菲菲的事情，晚晴父女和介家的重要人物都是清楚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精彩的大戲。在這場戲碼中，方菲菲扮演了一個不可或缺，卻毫無所知的角色。
“治療有了很大的進展，頭您現在也不欠她什麼。”
小尾巴不以爲然地說了一句，這些年表面看，是介子微太過冷酷無情，有負方菲菲的深情。
實際上，他覺得一直都是介子微在照顧方菲菲，從雲朵朵失蹤，方菲菲出現之後。方菲菲的一切，房子工作，都是介子微親手安排的，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環境，穩定的收入，輕鬆的工作。
後來介子微回到京都，方菲菲隨後也跟到這裡，房子工作，仍然是介子微派人安好一切，讓她可以無憂無慮地在這裡繼續過着不錯的日子。
“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介子微笑着說問：“大威的傷怎麼樣？”
“好的差不多了，他幾次都說要回來繼續工作，每天和猴子一樣不安分。”
小尾巴興奮地說了一句，好朋友脫離了危險，漸漸恢復健康，他還可以在背後詆譭上幾句，心情真的很好。
“讓他安心休養治療，別得瑟。”
“是，我就是這樣說他的，惹火了他。”
小尾巴陰險地笑着，舉起手裡的手機：“過一會兒，我就把頭您親口說的這句話，帶給他，看他還有什麼脾氣！”
介子微摩挲下巴，什麼時候連腦子總是缺根弦的小尾巴，也學的這樣邪惡陰險了？
方菲菲站在窗前，靜靜地向外面凝望，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中，哪一個纔是她的落腳之地？
這裡，能算是她的家嗎？
真的很想能有一個家，最好就是在這裡，可以每天爲他做那些瑣事，看着他俊朗冷峻的容顏。哪怕是，他的目光從來不會爲她停留，當她不存在一樣，只有能經常近距離地看到他，就好！
今夜，他會回來嗎？
方菲菲捂住胸口，低頭苦笑了一下。
後怕讓她每夜都會在午夜的時候，被噩夢驚醒，每一次的夢中，都是被人用槍射擊，鮮血淋漓，性命垂危。
不同的場景，不同的人，相同的結果！
爲什麼會是這樣？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誰要殺死她？
這些和介子微，有什麼關係？
方菲菲微微地喘息起來，感覺到自己的心飛快劇烈地跳動着，心悸畏懼着。她擡手用力按住胸口，想讓心跳平息下來，情緒平靜一些。
那天，她被什麼東西大力地擊中，隨後跌倒在地上。當時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原來身上穿的坎肩，還有厚重的褲子，都是防彈的。
被人迅速拖着，從地上拖進到樓門裡面，坐在地上靠在牆壁上，她用迷茫的目光看着身邊出現的那些人。
急速奔跑的腳步聲，低語聲，車子啓動的聲音……
無數紛雜的聲音從她耳朵中掠過，那些人沒有一個多看她一眼，都在忙碌着，只有兩個人留了下來，用那種讓她覺得憐憫的目光，看着她。
她很想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留下的兩個人，只是要她回到房間裡面，不可以再出來。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她想，或許是那些人看不懂她的啞語。她用手寫了出來，但是仍然沒有人肯給她一個想要的答案。
一個女警察把她帶進房間，要她脫掉衣服。
“爲什麼？”
她用筆在紙上寫着。
“看看你是不是受傷了。”
“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菲菲擡眼驚懼地看着女警，女警卻失去了耐心，直接伸手強硬地脫掉她身上的衣服。
或許是她一直以來，都習慣了服從，習慣了被這樣強迫。
她默默地按照女警的命令，脫掉了身上的衣褲，身體的某兩個部位，在疼痛着。回憶剛纔發生的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
裡面的坎肩上，有兩個痕跡，那樣的痕跡對於她來說，太過的陌生。
“這是什麼？”
方菲菲驚恐地盯住坎肩上的痕跡，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是她立即聯想到剛纔發生過的一切，還有從電視劇中看到的一些情景。
難道說剛纔是有人用槍在對她射擊？
“你什麼地方不舒服或者疼痛嗎？”
女警察板着臉問了一句，很強硬地在她身體上檢查着。
方菲菲急忙抱住胸，用力搖頭，表示沒有受傷。
該是子彈吧？
這個不好看的坎肩，還有剛剛從身上脫下來的褲子，該是有防彈功能的東西吧？
驚魂未定，方菲菲閉上眼睛，想起那天的經歷。
過去了這些天，仍然沒有人給她一個答案，甚至沒有人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她只是被警告，不要再隨意出門，如果一定要出去，別忘記先通知這位女警，還要穿上那些厚重而奇怪的東西！
很想問一句，是誰想殺掉她？
對方的目標，到底是介子微還是她？
爲介子微擔心着，但是她卻得不到介子微的一點消息，這幾天，介子微甚至沒有回家來。
多少次，她拿出手機，想給介子微打一個電話過去，想給他發一個短信，但是猶豫良久，她還是沒有做。
今夜，他會回來嗎？
他要她搬進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
“微少，您要我到您的家裡來，不會是因爲您有什麼計劃吧？”
暗夜中，方菲菲的臉隱沒在陰暗中，濃重的陰影讓她清麗出塵的臉，帶上了過多陰翳的氣息。
“微少，我只是您計劃中的一枚棋子嗎？或者說，我是一個誘餌？”
手從防彈衣上面滑過，雖然有防彈衣的阻擋，但是子彈的力量，仍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淤痕！
如果沒有防彈衣……
方菲菲用力閉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這些天，獨自一個人在介子微的家裡，她的心底有着太多的問號，太多的想法。
但是她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在這裡，去尋找不確定的答案。
誰能告訴她真相？
給她一個正確的答案？
“微少，您能告訴我一切嗎？您會對我實言相告嗎？”
苦笑，那位尊貴的微少，連一個字都沒有給過她！
“介子微，你對我就沒有半點的情感和喜歡嗎？這些年過去，我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你，等着你，你不是不知道。這樣，都換不回你的一回眸嗎？”
方菲菲握緊拳，臉微微扭曲起來，痛苦地低下頭蹲在地上。
無力而絕望，黑暗無盡頭，把她淹沒在裡面，她看不到一絲光明！
“如果一切只是你的計劃，我只是你計劃中的一環，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麼，用我來引誘誰，但是我知道，你這樣做，必定是爲了你心愛的朵兒！”
“哈哈哈……”
低微而絕望的笑聲，在房間裡面飄蕩，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可以說話！
本想，把這個消息親自告訴給介子微，給他一個驚喜。現在看起來，不過是多餘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會在意！
“微少，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個人吧？爲你犧牲我願意，你知道，我是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情的。如果你那個時候，對我說明，我會毫不猶豫地爲你去做。但是，你沒有告訴我，一直到現在，也不肯給我一個答案！”
她擡眼，向周圍看了過去，一片無頭的黑暗，似乎這個夜晚格外的幽暗漫長，永遠都不可能看到明天的曙光！
“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一句實話！”
方菲菲握緊手裡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低頭髮出信息。
無論是誰，只要能給她一個真實的答案，哪怕那個答案過於殘酷無情！
該習慣了吧？
她還能有什麼更多的奢望？
彼此的距離，就是一伸手的那麼遠，但是卻是咫尺天涯，彷彿永遠都不可能觸及！
這樣的距離，就是現在她和介子微之間的距離！
手機屏幕的明滅間，方菲菲的臉透出幾分冷意，眼眸暗淡無光。
哪怕是屏幕的光亮，也不能進入到她的眼眸中，連太陽，也不能照進她的心裡！
“咔噠……”
忽然之間，方菲菲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急忙有些慌亂地擺弄着手機，隨後迅速把卸開的手機塞進到角落裡面。
打開客廳的燈，她微笑着跑到門口，拎起拖鞋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介子微。
“微少，晚上好。”
“嗯，早點去睡吧。”
介子微走進玄關，看到方菲菲蹲在他面前，把拖鞋放在他的腳下。
每一次回來，方菲菲都會這樣溫柔體貼，但是卻不是他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