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找,一直找到人爲止!”
看到介子微這樣堅持,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在海面上拉網尋找。
“微少,目前搜尋的目標,已經擴大到二百海里之內的範圍,至今還沒有發現。再過一會兒,天黑下來,就沒有可能繼續尋找了。”
“少廢話,給我找!”
介子微的眼睛血紅着,看到他這樣,誰也不敢多說什麼,都不停地在海面上搜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介子微很希望能有人報告,在海面上發現了什麼。
哪怕是雲朵朵的一根頭髮也好!
但是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很多人不忍心再把沒有消息的情況,彙報給介子微。
沒有消息,意味着雲朵朵仍然沒有被找到!
介子微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茫茫無際越來越幽暗的海面,心沉陷到無底的冰潭中一樣,看不到一絲光明。
朵兒,她怎麼可以就這樣失蹤?
“朵兒,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你是在故意嚇唬我,跟我開玩笑對嗎?”
沒有人回答他,周圍的人用憐憫的目光看着他,但是他的目光,卻一刻都沒有離開海面!
“微少,天黑了,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沒有辦法繼續尋找。您如果還要尋找,只能等明天天亮之後,拉網搜尋,繼續擴大範圍,希望會有發現。但是過去了五個多小時,再過一夜……”
爲首的人不忍心說下去,看着介子微緊握的拳頭,蹦起的青筋,血紅的眼眸。
早就聽說這位微少,對那個叫做雲朵朵的女人情有獨鍾,果然如此。
沒有想到這些人,會到這裡來,五個小時過去,再過一夜,任憑是什麼樣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有在海上逃生的機會!
“微少您不要太擔心,我已經派人沿着海岸線搜尋,去附近的海島尋找。您的夫人,也許很幸運地到了岸邊,或者是上了某個無人的小海島。”
介子微痛苦地閉上眼睛,雲朵朵不會游泳,去海島是不可能的。離這裡最近的海島,都在幾十海里之外。
如果說雲朵朵被海浪帶到海岸上,這個時候,也早已經該有消息纔對!
“微少,現在只能停止搜尋,您有什麼命令?”
介子微的脣微微蠕動了幾下,要他說出放棄的話,他沒有辦法說出來!
“您看現在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海上還有霧,沒有可能繼續搜尋,是不是下命令收隊?”
介子微低下頭閉着眼睛,算是默許。
收隊的命令傳下,所有的人都陷入到深深的絕望中,別說是不會游泳的孕婦雲朵朵,就算是游泳高手,在這樣的驚濤駭浪和雨中,海水的低溫中,五個多小時過去,也絕對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先生,現在沒有辦法繼續搜尋,您看是不是連夜尋找?”
“回去。”
德羅西握緊拳,痛苦地閉上眼睛,這是無奈的選擇,也是不得已的命令!
茫茫大海,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中,霧氣讓大海顯得更加神秘,看不透的幽深。
所有的人都接到了收隊的命令,默默從海面上開始撤退。
介子微下了直升機,雙腳一軟,跌坐在沙灘上。
冰冷潮溼,剛剛下過雨之後更加溼冷,但是介子微卻感覺不到。他很想站起來,但是心卻一如此刻的大海,暗無天日,看不到一絲光明,沒有一點力氣。
一隻手扶住他,把他從沙灘上拎起來。
“男人,任何時候都要站穩!”
“爸爸……我……”
嘶啞的聲音從介子微的脣邊溢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句對不起太過輕微,簡直就是羞辱!
“先回去。”
德羅西的腳步仍然很穩,但是從他身上瀰漫出來的悲傷,任何人都能感覺到!
人雖然多,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開口,都沉默着。
衆人走進旅店,今天調用所有部門的頭目,也都跟着走進旅店的大廳。
沉默,所有的人都不說話,氣氛壓抑沉重到極點,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
豐子愷冷冷地看了介子微一眼,很想問問他,爲什麼會把雲朵朵丟掉,但是看到介子微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樣子,這句話堵在嗓子眼,問不出來。
五個多小時都沒有搜尋到雲朵朵的蹤跡,再過一夜……
絕望在衆人的心底蔓延着,雲朵朵不會游泳,大家都知道,她還是一個孕婦,怎麼樣才能從波瀾洶涌的海上生還?
冰冷的海水,是不是已經吞沒了她?
雲朵朵的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四個月的胎兒!
介子微緊緊握拳,呆呆地盯着窗外,多麼希望雲朵朵忽然間從外面跳進來,調皮地對他說,不過是和他開玩笑,嚇唬他?
只要她能出現,怎麼樣都好,他什麼都不計較。
“微少,您還有什麼命令?”
海上緝私隊的大隊長,輕聲問了介子微一句,他原來就和介子微認識,有些交情。
“現在……”
介子微很想說,還想繼續尋找,但是看到外面沉暗漆黑的夜空,也明白在這樣的夜晚,佈滿迷霧的海面上,不可能找到任何的目標。
哪怕目標是一條鯨魚,也會被茫茫大海淹沒!
“您放心,明天天色一亮,第一縷曙光從東方升起的時候,我就會把所有弟兄都撒下去,拉網搜尋。”
“謝謝。”
介子微啞着嗓子說了一句,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客廳的桌案上,還擺放着他從海底給雲朵朵撈回來的海蚌,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珍珠,他卻已經沒有心情去看。
“朵兒她……一定不會有事!”
“微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脫險的,說不定這個時候,在某位漁民的家裡吃晚飯,您放心吧,一有消息,我立即向您彙報。”
再多寬慰的話,都沒有辦法讓介子微的心有半點輕鬆。
“大家都累了,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天亮開始搜尋!”
德羅西說了一句,站起來向房間走進去,衆人的身上都早已經被雨水淋透,誰也顧不得這些,心情都太過沉重。
聽到德羅西這樣說,衆人才漸漸散去,回到房間用熱水沐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