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我想見你。”
“親愛的,是我的耳朵幻聽,還是你抽筋發神經?”
電話裡面,傳來介子微冷冽清朗的聲音,不可想象,雲朵朵主動給他打電話,想見他。
“見還是不見?”
雲朵朵有些惱火地問了一句,捏着公用電話望天,現在她和介子微之間的,很少聯繫。電話和短信幾乎都斷了,這樣平靜的生活,讓雲朵朵忽然間有些不習慣起來。
被狼糾纏慣了,忽然回到貌似原來安靜平淡的生活中,她真的覺得有些乏味。
這樣的生活,不正是她要的嗎?
爲什麼會覺得空虛?
爲什麼仍然會在不經意的任意一個時候,想起介子微?
“寶貝迷羊羊,你要見我,有什麼禮物送給我?”
“要把我洗乾淨,給你送過去嗎?”
雲朵朵抓狂地問了一句,見一面而已,居然向她要禮物。那狼能缺什麼東西?需要她送什麼禮物?
“寶貝老婆,這禮物我喜歡,你終於開竅了,那就洗乾淨送過來吧。”
“哼,我有事找你。”
“想了我吧。”
不是問句,而是一句肯定句,雲朵朵更鬱悶,爪子用力撓着牆皮,爲什麼要問這句?
“說。”
“想你了芥末,人家都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呢,很想你。最近你電話也沒有一個,短信也沒有半個,是不是去泡妞了?告訴你,別讓姐發現你泡妞,否則姐饒不了你!”
脣角剛剛彎翹的一抹優美弧度,被雲朵朵後面的幾句話徹底翻轉了方向,介子微的脣角抿緊向下,冷的可以嚇死人。
這妞,剛纔開頭的兩句話說的蠻動聽,就知道她不會這樣乖巧說下去。
果然,這妞一點做他女人的覺悟都沒有,連幾句甜言蜜語都懶得說給他聽。
“找我什麼事?”
冰雪碎裂一地的寒意,從電話中傳了出來,雲朵朵覺得,深秋到了。
“我要見你,一定得有事嗎?想你可以不?就是想見你可以不?”
“可以,出場費!”
“噗……”
介子微從電話裡面聽到雲朵朵噴出來的聲音,脣角改變方向,向上翹了起來。這妞,一準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求他,不然纔不會送上門給他吃豆腐。
忽然想起來,貌似他還欠着雲朵朵三塊豆腐,沒有還給雲朵朵去吃。
真不介意被雲朵朵吃豆腐的,只是他的迷糊妞,太沒有覺悟,估計不會主動吃他的豆腐。
“付不起出場費,用人來抵償我也不反對,我大度。”
雲朵朵有吐血的衝動,見他一面而已,至於要出場費嗎?
“芥末,既然你不想見我就算了,我有點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教教我好咩?”
賣萌吧,雲朵朵可憐兮兮地說了一句,感覺裝傻賣萌,在介子微面前還是很有效果地。
“別想賣萌裝傻,以爲我會一再縱容你嗎?”
“芥末,人家好鬱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人家是真心實意問你,你要是不願意嫌我煩,我去問別人。”
雲朵朵拿出殺手鐗,這個別人是誰,想必精明狡猾如渣狼,不會不明白。
“哦,好啊,親愛的老婆,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如果你不知道該問誰,我給指點一條明路,比如豐子愷豐總。聽說他的公司已經組建,正缺少個貼心的助手。還有嶽峰,溫潤如玉的紳士,宜家宜室。”
“芥末,我今晚給你做五彩大拉皮怎麼樣?做個湯怎麼樣?”
暗含的意思,她想把介子微拌涼菜,做了湯。
悲催的是,這個遙遠而偉大的目標,至今她都沒有實現。
“親愛的寶貝,如果是到牀上做,我會很主動,很配合。”
真不該實話實說,把最近的行蹤向介子微做了一個詳盡的,全面的彙報。這不是,流氓狼居然用這個作爲把柄來敲打她。
“芥末,你敢厚道點嗎?”
“我瘦了,厚不起來。”
“閉嘴,給姐聽着……”
“朵兒,你跟誰說你是姐?”
冷戾帶着惱火的聲音,讓雲朵朵立即低下頭爲她默哀三秒鐘,狼是得罪不得的,尤其是現在她有事兒求着那隻狼。
“哥,我錯了,芥末哥哥,芥芥……”
“不許這樣叫我!”
怎麼聽都是像叫他“姐姐”,哼,他如此威武不凡的堂堂男兒,怎麼可能接受這樣曖昧的稱呼。
輕笑從手機中鑽進介子微的耳朵裡面,他的心柔軟的像棉花糖,迷糊妞,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嗎?
要是這事別人能辦,你會主動給我送上門來?
“芥末,你想怎麼處置林聽雨?”
“嗯……”
電話中傳來介子微輕聲的“嗯”,卻沒有說出一個字的實質內容。
介子微靠在牀頭慵懶地發出朦朧的聲音,聽着手機裡面雲朵朵輕淺的呼吸,他想知道雲朵朵會怎麼對他說。
不再糾纏雲朵朵,不是他要對雲朵朵放手,而是爲了給她安全寧靜。
雲朵朵想了一下才開口:“林建安來找過我,求我跟你求情,放林聽雨一馬。”
“理由。”
犀利冷冽的音調,有如實質一般,從電話中刺入雲朵朵的耳鼓。
編造理由?
還是對他實話實說?
那份該死喪權辱國,喪失人權的契約上,沒有規定她不可以對介子微說謊。
沉默,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介子微在等雲朵朵說,雲朵朵在想該怎麼對介子微說。
“芥末,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我不想豐子愷太多。這一次,他爲我付出太多,我想盡力彌補。”
“他自願的,不需要你爲此歉疚。”
“你要我欠他的?”
清冷疏離的聲音,讓介子微的心緊緊地縮了一下,痠痛起來。
他怎麼會願意讓雲朵朵欠豐子愷什麼,更不想讓雲朵朵和介子微有更深的關係,更多的接觸。
“你說過,我是你的女人,有事情找你。”
選擇實話實說,她不想欺騙介子微,更不想用什麼理由藉口,要介子微放過林聽雨。
“你過來。”
“去什麼地方?”
雲朵朵茫然地問了一句。
“我們的家。”
略帶惱火的語氣,這妞,不會是連他們的家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吧?
“家?”
迷糊的雲朵朵傻傻地問了一句,她什麼時候和介子微有過共同的家?
狼窩算嗎?
連以前的電話號都換了,介子微不再用原來的手機號給她打電話發短信,也說過要她以後別去狼窩,現在這話是什麼意思?
“迷羊羊,你不會忘記我給你買了房子吧?”
介子微有暈倒的衝動,靠在牀頭幽幽問了一句,他現在就躺在給雲朵朵準備的金屋之中,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金屋藏嬌?
“咳咳……”
雲朵朵咳嗽起來,纔想起前幾天介子微深更半夜爬上她的牀,給了她一個地址和鑰匙,說那個房子是屬於她的。
“問題是,地址和鑰匙,我不知道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冒着被拍死的危險,雲朵朵弱弱地說了一句,壓根就沒有去注意過什麼地址鑰匙,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搬過去給流氓狼狠狠地,隨便地吃她的豆腐。
電話中的介子微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雲朵朵忽然感覺天上烏雲多了起來,時間格外漫長。
“在你包裡,中間。”
介子微冷冷說了一句,可見這妞到現在也沒有對他上心過,浪費了他的感情。那夜特意跑過去給她當了半夜的抱枕,白瞎了他一番苦心,還有他的純潔。
因爲半夜那麼漫長的時間,他這隻素來吃肉的狼,變成吃豆腐的狼,連肉都沒有吃到!
“我找下。”
雲朵朵急忙打開包翻了起來,包是兩層的,中間間隔的地方,也是一個隱藏的包,可以裝點東西在裡面。
捏了一下,裡面果然有一串鑰匙,還有一張卡片什麼的。
打開,裡面有一串鑰匙,還有那夜介子微塞到她手裡的銀行卡,還有一個小本子。
“小本子裡面寫着我們家的地址,我的電話號碼,銀行卡的密碼,迷羊羊,你不會找不到吧?”
“你在那裡?要我現在過去?”
“給你半個小時,過時不候!”
電話被掛斷,顯然那隻狼怒了,沒有心情和耐心再聽她迷糊下去。問題是,現在是早晨,早到天亮了沒有多久,那隻狼應該是在睡夢中被她吵醒的。
詭異,這個時候竟然沒有妞泡他,在牀上陪他!
雲朵朵很不厚道地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放下公用電話,拿出小本子看了幾眼。
飛快地奔跑向公交車站,她得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狼窩去。
對,就是狼窩,有介子微的地方,只能是狼窩,堅決不承認是她的家!
短信提示音響起,跳上公交車的雲朵朵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親愛的迷羊羊老婆,友情溫馨提示,你的手機是雙卡雙號。我在你的手機裡面,又放了另外一張電話卡,你以後可以用那個只有我知道的號碼,給我打電話發短信。”
“砰……”
雲朵朵的頭,華麗地撞擊在車窗上,這狼,幹嘛不早說?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啥時候才能把那狼,做了湯拌涼菜呢?
這個時候過去,流氓狼肯定還沒有起牀,她這不是主動送上牀,給狼吃豆腐吃個夠嗎?
能換個時間不?
又是一個短信到了雲朵朵的手機上。
“老婆,小心點,看看有沒有人跟着你,別把尾巴帶過來,黨組織考驗你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