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的身體顫抖不止,腹部在不停地絞痛,似乎什麼要從她的肚子裡面跑出去一樣。
孩子要失去了嗎?
這個想法讓雲朵朵更加絕望無助,無盡無止的悲傷淹沒了她。這個孩子,甚至不知道父親是誰,有什麼必要留下?
“備皮、消毒……”
護士和醫生不時說着什麼,寒冷寶貝沒有‘精’神去管醫生的話,她轉到雲朵朵的下半身,看到一股股鮮紅的液體,不斷洶涌而出。
這個樣子,那個胎兒恐怕是保不住了吧?
“開始……”
醫生毫無情緒地說了一句,手中拿着什麼東西,伸向雲朵朵。
“你要幹什麼?不要!”
“寶貝,你想留在這裡看,就不要出聲,更不要‘騷’擾我動手術。不然出了事情,你能負責嗎?”
“可是……我只是希望那個孩子……”
“胎兒已經滑出‘子’宮,你一邊去看着吧。”
醫生搖搖頭,一個護士拖着寒冷寶貝到了角落中:“別打擾手術,胎兒已經滑出來了,保不住的,流產了。”
寒冷寶貝身體一顫,死死地盯住雲朵朵。
她能聽見嗎?
如果她能聽見,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一滴晶瑩從雲朵朵的眼中滑落,無力地掉落在冰冷的手術檯上,轉瞬間消失不見。
好冷!
爲什麼會這樣冷?
最終,連這個孩子也選擇了離她而去,毫無留戀。
或許是這個孩子早已經明白了她複雜矛盾的心情,所以纔會選擇用這樣的一種方式離開她,讓她不必爲了拿掉這個胎兒而猶豫不決,而歉疚!
躺在手術檯上,雲朵朵緊緊地閉着眼睛,她忽然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想看到那個離她而去的那個胎兒。
一道白‘色’的幕布,攔腰遮蓋了所有的一切,遮擋了她的目光,什麼都看不見。
肚子裡面忽然有空‘蕩’‘蕩’的感覺。
她不用再去爲了不停的嘔吐孕期反應而難受,更不用繼續爲了肚子裡面胎兒的歸屬而去糾結。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那個不知道男‘女’的孩子,就從她的身體裡面被剝離了出去,變成了一灘濃郁血紅的血水!
寒冷寶貝看到,一串珍珠般的晶瑩,從雲朵朵的眼中滑落。
她走過去緊緊地握住雲朵朵的手,掏出紙巾爲雲朵朵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朵朵,我知道你是堅強的,非常非常的堅強。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的,從今以後我希望你能靠你自己,你要堅強起來……”
喃喃低語,寒冷寶貝的心中滿是酸澀,忽然間她想起來過去的那些事情,那些受過傷害絕望而悲傷的歲月。
如果不是一道靚麗而燦爛的陽光,出現在她的面前,降臨在她的生活中,她不敢想象,現在的她,會是什麼樣子。
那道陽光,就是酸‘奶’!
酸‘奶’,那個並不高大的男人,用他瘦弱的身體肩頭,爲她支撐起一片藍天,爲她營造了一個溫暖平靜的港灣。
他在的時候,她從來也沒有去在意過,總是用着冷冰冰的態度對待他,譏嘲拒絕他,而他一直是那麼的耐心溫柔,寬容地用他港灣,讓她在裡面自由自在地行駛生活。
是什麼時候,她感覺到心空了?
是的,就是在發現酸‘奶’離開之後,那夜,他跟着那兩個男人離開,再也沒有回來過,甚至沒有給她留下一句話。
正如他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現在卻悄然離去,似乎他從來都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過!
唯有酸‘奶’留下的東西,證明他真的存在過,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輕微到幾不可聞的聲音,從雲朵朵的‘脣’邊溢出,壓抑着的痛苦和失落,深邃的悲傷用着那樣飄渺的細微聲音,傳入到寒冷寶貝的耳中。
“朵朵……”
一瞬間,寒冷寶貝忽然覺得,她要比雲朵朵幸福的多。
至少酸‘奶’雖然離開了,卻把他所有的東西都留了下來陪着她,每天她可以去他的房間,看着那些東西擺放在原處,似乎他隨時都會回來。
至少,她現在安然無恙,衣食不缺全權負責這個美容院。
而云朵朵,她現在卻是一個人孤獨哀傷地躺在病‘牀’上,血液不斷從她的身體中涌出,一塊凝固的血塊,忽然隨着血液流了出來……
手忽然被抓緊,寒冷寶貝感覺到雲朵朵在用力,指甲刺入她的手肌膚中。
“朵朵,我知道你是很堅強的,你一定要‘挺’住……”
哽咽起來,她不知道該對雲朵朵說些什麼,只能反覆用這一句話去安慰雲朵朵,給雲朵朵一點溫暖和力量。
抿緊‘脣’,雲朵朵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有一種直覺,那個孩子已經拋棄了她,離她而去!
“出來了。”
一個護士說了一句,聲音雖然輕微在靜寂的手術室裡面卻是分外的清晰。
“清宮。”
醫生毫無情緒地說了一句,雲朵朵感覺有什麼冰冷而堅硬的東西,進入到身體裡面。
腹部的那種‘抽’痛漸漸淡去,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腹部深處遊走着,引起另外一種空‘蕩’‘蕩’的痠痛。
如果可以,就讓她能繼續昏睡過去,一直不要醒來吧!
這樣的想法,緊緊地糾纏住雲朵朵的心,已經沒有了淚水,臉‘色’青白冰冷,她覺得已經是一個死人。
爲什麼不讓她死去?
寧願可以在那個最不堪的時候死去,而不是仍然活着,忍受這樣的痛苦!
短短的幾分鐘,卻似乎度過了幾百年那麼的漫長,又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頭一樣!
唯有緊緊地抓住寒冷寶貝的手,雲朵朵才覺得還是活着的,但是她寧願不要這樣的感覺!
一陣眩暈,頭暈腦脹,寒冷寶貝感覺到手一鬆,雲朵朵的手無力地鬆開,昏睡了過去。
‘藥’物的力量起到了作用,這一刻雲朵朵的願望終於實現,沉陷在睡夢中,什麼都不知道,沒有感覺。
寒冷寶貝輕輕地抓住雲朵朵的手,手中的紙巾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花’,略微紅腫的眼睛映的小臉更加蒼白髮青,似已經沒有了生機一般。
可憐的‘女’人,爲什麼做‘女’人總是會這樣可憐?
一聲輕嘆,寒冷寶貝回眸向下面看了過去,她看到護士端的器皿中,有着濃郁的鮮血,裡面有一個小小的血塊。
那個血塊,就該是雲朵朵的孩子了吧?
這個孩子,會是那個冰山男人的嗎?
爲什麼這樣的時刻,那個男人都不肯過來陪伴在她的身邊?
一瞬間,寒冷寶貝又覺得她是幸福的,因爲在她最悲慘無助絕望的時刻,崩潰的那段時間,是酸‘奶’細心而體貼地陪伴在她的身邊,包容了她的一切,容忍她。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如果酸‘奶’能回來……
這一刻,寒冷寶貝忽然明悟,原來那個平時圍繞着她,把她當做公主一樣寵着縱容着的男人,她從來不肯多看一眼的男人,早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然走進她的心中!
“醫生,她好像昏‘迷’了過去,不要緊嗎?”
“是‘藥’物的關係,她會睡一會兒,這樣對她最好。”
“噹啷……”
醫療器械碰觸的聲音,清脆而冰冷,宛如冰冷墜落在地上。
寒冷寶貝的心一緊,一個孩子就這樣沒有了,雲朵朵會傷心‘欲’絕嗎?
“可以了,給她擦拭乾淨。”
很快護士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用被子蓋住雲朵朵的身體。
“送回病房觀察。”
雲朵朵從手術檯上被擡上了病‘牀’,推出了手術室。
“醫生,她怎麼樣?”
“不過是流產,小事情,休養一週就可以。有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我要‘交’代你,你跟我過來一下,她暫時不會醒過來。”
寒冷寶貝和醫生談過之後,回到病房時看到小尾巴坐在雲朵朵的病‘牀’前。
一抹陽光透過窗簾落在雲朵朵的身上,寒冷寶貝卻感覺不到溫暖。
“那個‘混’蛋爲什麼到現在都不過來看她一眼?”
她瞪視着小尾巴狠狠地問了一句,小尾巴懶得和寒冷寶貝吵架,介子微臨走之前,曾經告訴過他,別和‘女’人一般見識,同時提醒過他,這個寒冷寶貝是誰心尖尖上的‘女’人。
看在九少的面子上,他就當沒有聽見。
那位九少,他可是不敢得罪,所以他果斷地站了起來:“我去買點吃的回來,你要吃什麼?”
“我在問你話,你不敢回答是吧?那個‘混’蛋把朵朵扔到我這裡,就當可以沒有事情到處去拈‘花’惹草是吧?給我他的電話,我絕不會讓朵朵這樣一個人躺在這裡,一定要替她討回一個公道!”
“頭很忙的,在爲她的事情奔忙,你就不要給頭添‘亂’了。如果你不願意照顧她,儘管走,我能照顧好嫂子。”
小尾巴說了一句,不等寒冷寶貝說什麼,徑直走了出去。
“‘混’蛋,你給我站住。”
寒冷寶貝罵了一句追了出去,小尾巴舉起一根手指:“你要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嗎?剛纔你去糾纏醫生,結果她就出事了,提醒你,是你答應留下她,說和嫂子是好朋友,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不要做不到。”
一句話把寒冷寶貝釘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回眸,雲朵朵的臉顏‘色’淡的似乎要透明般的蒼白,那樣的嬌弱暗淡,甚至透出幾分奄奄一息的味道!
作者題外話:煉獄誠摯拜謝所有親們的支持,鼓勵和批評,都是親們的愛,親們對煉獄作品的關注!拜謝!拜謝!
後續情節狂風巨‘浪’,不會讓親們失望,很多暗線將一步步揭開,誰陷害朵朵?
孩子是誰的?
豐子愷做過什麼?
朵朵失身的真相是什麼?
朵朵和芥末還將遭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