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城的的確確把邀請蘇揚到家裡來吃飯的這件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了。
他一早接到了哥哥席承墨的電話,於是特意回了一趟老宅陪哥哥閒聊,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大半也沒有察覺。
等到他回過神來已經快是午飯的時間了,見他準備穿外套離開,沐曉婉笑着勸道:“難得陪承墨聊會天,不如就在這兒吃吧,你哥看見你來也高興。”
“今天就算了吧,我有點事情。”
席靳城心裡惦記着葉安然,自己不在,讓她單獨跟那個什麼蘇揚在一起,他可放心不下。可說來也怪,葉安然竟然連電話也沒跟他打一個,難不成還真想跟那個男的獨處?
“那就下次,”沐曉婉的神情在聽到男人拒絕的那一瞬間有些古怪,但很快就露出了自然而又善解人意的笑容,“你去忙你的吧。”
席靳城就這麼一路驅車回了家,沒想到剛摸出鑰匙打開房門,就跟屋裡的人一個對視。
雖然早就知道蘇揚會來,卻沒想到屋裡除了蘇揚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沐優優的臉色在瞧見席靳城的一瞬間頓時難看了幾分,她漫不經心地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不緊不慢地咀嚼着,挑眉含笑道:“安然,你哥回來了?”
如果可以,葉安然真想在地上直接挖個洞鑽進去,或者是一掌將席靳城拍死在地,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個敏感的時當打開了房門。
男人的模樣顯然帶着慍色,這是他的屋子,不打一聲招呼就進來了兩個人,偏偏一個比一個的臉色還要難看,他微蹙着眉頭,以一直倨傲的姿態審視着屋子裡的兩個人。
“你回來了,”葉安然忙站起身,走到男人旁側,用力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示意他不能夠發火,“怎麼沒說一聲?”
男人收回目光,臉上看不出喜怒,頷首道:“你打開手機看一看未接來電,如果你知道接電話,我也希望能夠提前說一聲。”
除了扶額葉安然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姿態站在男人的面前了。
她像是被夾在了席靳城和沐優優中間,絲毫也動彈不得,怎麼做都是錯誤的,怎麼做都不對。
“別跟她生氣,”葉安然壓低聲音着急地衝男人說道,“算我求你了。”
她不希望再看到兩人起衝突的樣子,不想上次在酒吧裡的場景再重現。這兩個人對於她而言都是格外得重要,她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受傷害。
席靳城擡眸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吃飯的沐優優,隨即轉身走出了屋子,將門帶上。
“哎,安然,你哥怎麼走了?”蘇揚有些茫然地問道,也不知道是真不會讀空氣還是確實沒看懂。
“他出去買點東西。”
話雖是對蘇揚說得,可葉安然卻一直看着沐優優,對方雖然還是一副不打緊的模樣,可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吃飽了,”沐優優忽地放下碗筷,用紙巾擦了擦嘴脣,伸手勾了一下蘇揚的下巴道,“謝謝款待,小帥哥。”
“優優,”見對方一副要離開的模樣,葉安然不由得站起了身道,“我送你。”
蘇揚也有些侷促不安地跟着起身道:“那我也回去了吧。”
這頓飯不知怎的,倒吃得大家都不心安了。
三個人就這麼走出屋子,兩臺電梯停了下來,一臺向上,一臺向上,幾分鐘後,電梯裡只剩下葉安然和沐優優了。
“是不是想問我什麼?”深深吐出一口氣來,葉安然終於還是開口道。
她和沐優優沒有解不開的疙瘩,可首先她們必須正視她們之間的問題。
“沒什麼,”沐優優雙眼直視着電梯裡面反射出的自己,忽地勾起脣角道,“你不想提及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問。”
分明就是拿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堵她,葉安然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瞧着屏幕上的數字一點點變化,內心也被沉悶一點點填滿。
“安然,”沐優優帶着一
絲坦然的聲音忽地響起,“不是說過不能夠對對方有所隱瞞嗎,爲什麼瞞着我這種話我真的不想問,你的選擇,你的道路都是由你決定,我沒有任何權利干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
“對不起,”葉安然低頭看着自己相握的雙手,圓潤漂亮的指甲輕輕按在掌心,剋制着內心涌動的情緒,“我覺得你跟席靳城關係不太好,我不想看見你們不和。”
沐優優輕輕咬着嘴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電梯“叮”地打開,她才忽地說道:“安然,我跟席靳城的關係沒有任何影響,我只是希望你好。”
她只是希望看着她好,只要那個男人會好好對待她,沐優優就願意爲了葉安然選擇忍氣吞聲,可若是席靳城有那麼一丁點虧待女人,她就絕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葉安然將她送到門口,沐優優轉身給了她一個擁抱,拍了拍她的後背道:“行了,送到這兒吧,記住,日子是自己的,你過的好就行了,別去想別的東西。”
“我知道了。”她輕聲回答道。
直到沐優優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葉安然才轉身往家裡走去,然而沒走兩步,就撞到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熟悉的嗓音在頭上響起,男人將她擁入懷裡低聲說道。
葉安然有些無力地回抱他,將腦袋埋進了席靳城的胸膛,聲音低低地問道:“能不能放過我啊,我這回真是裡外不是人了。”
“累了?”男人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輕聲問道。
“累了,”她在男人的懷裡輕輕點了點腦袋,“真不該這麼做的,到頭來兩邊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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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瞧着葉安然帶着倦意的臉龐,席靳城也不忍心再責備她,揉了揉女人的腦袋輕聲道,“回家吧。”
其實很多時候,一件事情說不清對與錯,只是看有沒有一個人願意選擇妥協。
席靳城覺得,只要他們能夠好好的,在不越過底線的情況下,他願意爲了這個女人委曲求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