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人的話,盛行禹頓時有點被弄糊塗了,既然是自己的哥哥,她又爲何要說不認識,眼睜睜瞧見自己的哥哥被當作尋滋之人帶走。
彷彿察覺出男人的困惑,她埋着腦袋低聲答道:“我哥欠了別人的錢,我上了船才知道他跟別人說要拿我抵債。”
竟然爲了還債,將自己的妹妹明碼標價地抵押出去,盛行禹也不禁生出了幾分惱意,眉頭微微皺起,瞧着這個看起來同葉馨愛差不多年紀的女人。
“我好不容易纔從房間裡逃出來,”她看起來頗有些無措,十指交錯攥得發緊,“我害怕再被他們抓住就沒有人會幫我了。”
遇到這般情形,盛行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若是放任不管,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又會被重新抓住。
“你看這樣行不行,”他擡手看了眼手錶,“下午三點的時候,船就會靠岸,在這之前你就在我的房間裡呆着,哪裡都別去。”
女人看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囁嚅着問道:“真的可以嗎?”
料想他們也不敢衝到房間裡來找,盛行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沒關係,你不用害怕。”
隨即他將女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將她安置妥當,輕聲說道:“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千萬不要走出房間。”
說罷轉身準備離開,女人忽地有些怯怯地叫住男人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盛行禹。”他露出安撫的笑容來。
彷彿是要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女人輕聲重複了好幾遍,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我叫霍晨心,晨光的晨,心靈的心。”
隨着顧市名身邊的人來到一間豪華套房,席靳城被請進了屋內。
屋內站着十幾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顧市名正坐在一張搖椅上,慢悠悠地晃着品着手中的茶。瞧見席靳城的到來,他揮手示意屋內的其餘人都出去。
方纔將席靳城請來的男人在顧市名的耳邊說了幾句,似乎是不放心他一個
人同男人呆在一起,卻還是被顧老爺子揮揮手驅趕了出去。
席靳城便只是冷眼看着那羣人迅速離開了房間,也不等顧市名開口,兀自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嘴角挑着笑意說道:“顧老爺子身子骨果然是健朗,這個時間點都還忙碌着沒有入睡。”
顧市名似非似笑地拍了拍搖椅的扶手,搖頭道:“我是比不過你們年輕人了,三四點鐘都還是活力四射的模樣,我這老骨頭還沒睡不過是因爲覺少,翻來覆去睡不着罷了。”
席靳城輕輕摸着手指,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直截了當地發問道:“不知道顧老爺子這番叫我是爲着什麼事情?”
顧市名突然將手邊的柺杖拿起來,指着半空中笑着說道:“你聽。”
男人瞧着他故作玄虛的樣子,只得側耳傾聽了一番,除卻甲板上的派對隱隱傳來的狂歡聲,便只剩下海水拍打着船身的聲音。
“聽見了什麼?”顧市名嘴角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派對,人們的狂歡,海水。”
“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派對,”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把玩着手中的柺杖,“上面是歡快,而下面暗波涌動。”
席靳城側頭看着他,方纔的那點笑意也蕩然無存,輕嗤一聲說道:“晚輩愚鈍,聽不懂顧老爺子的話。”
“你不是愚笨,”然而對方全然不理會他這套說辭,搖了搖頭道,“能不能聽懂是看你願不願意。”
“我喜歡爽快的人,兜兜繞繞那一套繞得頭疼,”席靳城十指交叉,以一種幾乎倨傲的姿態坐視着顧市名,“顧老爺子有話不如直說。”
顧市名的意圖很明顯,這商界誰厲害誰能說上話,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年齡越來越大,顧家要是想靠着他這塊老骨頭過活,不僅成不了大事,終有一天也會被後起之秀打壓下去。
要想屹立不倒,必然要給顧家注入新鮮的血液。
顧家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偏生那長男喜歡醫學,一心想要學醫,一股子的勁兒都鑽到了那學術之中。次男比顧箐還小几歲
,活脫脫的紈絝子弟,半點沒有經商的頭腦,完全不能依靠。
顧市名瞧着急在心裡,顧箐的婚事說不插手那是絕不可能的,但好在她同林玄倒也是情投意合,讓這場聯姻發展得意料之外的順利。
可光是林玄還不夠,他需要更靠得住的人才,讓顧家長存不倒。
雖說是長輩,但在席靳城面前卻是生生地感受到對方給自己帶來的壓迫感,但爲着自己的目的仍是不緊不慢地問道:“你還沒有婚約吧?”
“顧老爺子倒是關心我。”席靳城嘴角微微勾起,笑裡帶着着實的冷意。
“我弟弟有個女兒,正是貌美如花的年紀,不論相貌,才幹還是身份都同你分外般配,”顧市名將那柺杖杵在地上,臉上不再帶着笑意問道,“你覺得如何?”
“您有沒有聽過一句強扭的瓜不甜,”席靳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薄怒,笑得人發寒,“何況您還不一定扭得過。”
“只要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就可以,婚後你想做什麼,同什麼人在一起都隨你自己的意願。我若是死了,便將顧氏集團兩成的股份都給你。”
將顧氏兩成的股份給一個外人,足以可以見得顧市名爲了籠絡席靳城用了多大的狠勁。
“你的意思是用顧氏兩成的股份,買我席太太的位置?”席靳城禁不住嗤笑一聲,別說是兩成的股份,就是八成他也是不屑一顧。
他不缺權勢,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這筆買賣劃不划算,你自己掂量掂量。”顧市名不相信會有男人嫌棄自己的家產太多,他開得條件已經足夠誘人,不過是要一個席靳城法律意義上妻子的名義。
“讓我同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結婚,”席靳城笑裡帶着絲陰沉,卻仍是做出不緊不慢的姿態來,“你是不是太妄自主張了?”
他看着顧市名的臉色一點一點暗沉下來,帶着薄怒的聲音低沉而又磁性說道:“聽說顧老爺子非常顧家,對妻子兒女都格外上心。現如今卻爲了自己的利益要將別人的幸福白白葬送,你覺得公平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