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竟發現身上蓋着被子,再一看,嚇了我一跳,這個女人怎麼竟會睡在我的懷裡?我揉了揉眼睛,沒錯,的確是她,再看過去,牀是空着的,這個女人怎麼會——不睡在牀上,反而睡在我的懷裡?
我幾乎是把她推開,喝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睡在我的懷裡?”
金正妍在夢中被我驚醒,又被我推了一下,連退了幾步,險些摔倒,立即怒火涌上來,道:“我願意,不可以嗎?”說着瞅了機會,近前一步,擡起腳來狠狠地在我的腳上踩下去,甚至還想踢一下,還好被我躲過來,然後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向牀,又想起來沒有拿被子,回來從我身上搶走,我想抓住這溫暖的東西,她使勁扯,然後上牀,蓋上被子繼續睡覺。
這一切?是真的嗎?有點睡意朦朧,心想這女人八成是瘋了,怎麼會——半夜裡不睡在牀上,跑過來睡在我懷裡,難道睡在我懷裡會比睡在牀上更舒服嗎?不會是有什麼奇怪的病症吧,可真夠恐怖的。我和她——我趕緊摸了摸下面,還好,釦子沒有被解開,上衣也還整齊,看樣子沒有被她非禮,發生什麼出軌的行爲。
此地不易久留。
外面,微微透過天光來,我撩開簾子,天色已經朦朦亮了,往日這個時候,我正在從家裡往書吧趕的路上,娜可已經休息了兩天,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來,一會我得回書吧一趟才行。
要出去時,想和金正妍打個招呼的,回頭看時,見她側着身子,面向裡躺着,一動不動,估計已經睡着了,我不由嘆了口氣,真羨慕她的眨眼,其實我也還想睡一會,可是——我們的處境是不同的,我不得工作。
“你要去哪裡?”我打開門,要出去時,她猛然坐起來,盯着我問道,依舊是審問的語氣。
“你醒了?”我不想和她吵,語氣很平靜,“現在起來嗎?要不要吃早餐,我去給你買。”
“當然。”她說着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呵欠。
“那你要吃什麼?”我先關上門,防止冷空氣襲進來,等着她的回答。
“我要——”她想了想,好像委難以決擇,最後道:“你要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我點了點頭,離開。
空氣裡還凝結着冰冷的味道,街道上的早餐鋪都早已經營了,在這個世界上,其實辛苦工作的人很多,看到這些,我也心裡也就平衡多了,開書吧,至少沒做早餐那麼辛苦,天不亮就要起來。
兩份烤包子,兩杯豆奶,回去的時候金正妍並沒有起來,正睡得香甜,看樣子本來是打算起牀的,因爲上半身並沒有蓋上被子,可能只是想略閉下眼睛吧,結果因爲太困,所以就睡過去了。
看她睡得那麼香甜,我不由有點生氣,我也很困,結果要去買早餐,而且,想想我們勢同火水的關係,她害得我損失了那麼多錢,而且爲人還那麼囂張,我又豈能讓她如此安睡?
大聲地喊她,吼她醒來,金正妍終於坐了起來,看着我,不由皺起眉頭,怒道:“好不容易纔睡着,又叫醒我,你要死嗎?”
要死?咔咔,這個女人一睜開眼睛就說髒話,真是太可惡了。
“對,我是要死了,所以要趕緊拉一個墊背的。現在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嗎?以爲自己還是小女孩,可以睡懶覺嗎?”
“要你管!”金天說怒喝着,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不由更生氣了,道:“不過纔剛六點而已,你叫我起來幹什麼?和你一起工作嗎?我每天不到十點都是不會起牀的。”說着氣呼呼地躺下,拉了被子,要繼續睡。
“每天要睡到十點?”我聽了不由好笑,道:“有沒有搞錯,每天要睡到十點才起牀嗎?請問小姐,你現在幾歲了?還在保持着從小就養成的睡懶覺的習慣嗎?”
“我管你怎麼說!”金正妍擡起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警告道:“我現在要睡覺了,請你給我安靜點。”
我嘖了幾下嘴巴,道:“除了不良習慣之外,居然還這麼兇,難怪到現在都還沒有嫁出去,看來真是老天開眼了。”
“你說什麼?”金正妍本來想不理我的,可聽了我的話,實在是受不了,又復坐起來,喝道:“你說什麼?”說着抓了枕頭就要砸過來。
見她確實氣得不行,我趕緊後退一步,道:“沒什麼,我繼續睡你的覺,我吃我的早餐,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
“晚了。”金正妍喝道,“你已經犯了。”說着真的把枕頭給砸過來,好在我早有準備,又眼急身法好,躲過了枕頭,金正妍見一擊不中,更上火,又抓起另外一個枕頭擲過來,當然,我依舊躲過。
“你——氣死我了。”她左右而顧,可惜現在牀上已經沒有了枕頭,她一眼見了桌子上的杯子,伸手就抓了過來,裡面還有她沒有喝完剩下的半杯飲料,說着就要投過來,這個我可恥下場躲不了的,趕緊叫停。
“叫停是嗎?”金正妍冷哼了一聲,道:“那麼,就趕緊向我道歉。”
“道什麼歉?”我明知故問,不過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中能說道歉就道歉,面子還是要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你說呢。”金正妍道,“剛纔說我嫁不出去的那個人是誰?”
“難道不是事實嗎?今年不是已經25歲了嗎,究竟是想晚婚晚育,還是因爲沒有人要,所在才嫁不出去的?”
“不是這樣子的,想娶我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是我不想退而已,我現在要睡覺,不想和你說話了。”她說着要躺下來,然後——忽然把杯子給丟過來,我見她語氣平靜下來,不再那麼囂張兇狠,以爲她放棄了,沒想到她竟這麼陰險,乘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東西砸過來。
杯子直砸在我的臉上,還好是紙杯,如果是瓷的,如果臉上就要開花的,饒是如此,仍是很疼,這丫的手勁竟這麼大,然後就是裡面的飲料在我的臉上炸開,像是一個水袋,大量的飲料順着我的脖子涌下去,一片冰涼,領口及內衣的肩頭一部分立即就溼了,而且水還在往裡面繼續滲。
“金正妍!”我說着掄起拳頭就衝過去。
“你要幹什麼?”金正妍居然並不畏懼,盯着我的拳頭喝道。
“我——”我笑起來,收起了拳頭,道:“你放心,我不打你,我從來不打女人的,我怎麼會捨得打你呢。”強忍着把心裡的怒火給壓下去,心想如果我真的一拳打下去的話,她一定會大叫,那麼,很快就會有醫生過來,說不定還會有保安,那時候我打女人的英名可就毀在她的手裡了,我纔沒那麼傻,不過要就這麼放過她,那絕對不可能,我得換一種方式纔可以,佔盡你的便宜。
金正妍見我收回了拳頭,換作一張笑臉,不解地看着我,預感到我有什麼陰謀,不過又豈是她能猜到的。
機會,很快就來了。
我見她掀起被子,要下牀,趕緊叫停,走上前去,道:“不能亂動的,你的腿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在檢查結果沒來之前,千萬不能亂動。”
金正妍打量着我,問道:“剛纔不是很生氣嗎,怎麼突然又這麼關心我?”
“我有嗎?”我笑道,“不是我關心你,只是關心我的錢而已,如果腿真的摔傷了,你再這麼亂動,只會加重傷情,那我花的錢豈不是要更多?”
“什麼?錢?”金正妍聽了偏過頭去,很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我,道:“原來是因爲錢,真是俗不可奈。”
“對,是因爲錢,你以爲我會真心關心人嗎?”我道,“所以,請你不要亂動,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儘管叫我好了,至少不用花錢。”
“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窮人,真是受不了了。”金正妍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我忍,***,窮人又怎麼了?我是人窮志不窮,你有錢又怎麼樣,不過住豪宅開、開名車而已,有本事就開飛機呀,住到月球上去,我不還是一樣地瞧不起你?
“小姐,你想要什麼?”我問道,盡力掩飾自己的不滿情緒。
“我——我要去洗手間,你也要跟着嗎?”
“那——那個——那當然了。”我厚着臉皮,回道。
“什麼?”金正妍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不對,那是一種很封建的思想了,我是說我們男女有別,可是你的腿可能傷得很嚴重,而且洗手間的地板又相對比較滑,如果你不小心摔倒了怎麼辦,另外,還可能會出現其他各種各樣的危險,所以,還是小心爲好。”我有點慌不擇口,雖然很爲難,但也不願放棄這個可以折磨她讓她難堪的機會。
“你沒有病吧?”金正妍狠狠地瞪着我。
“我——”她的目光有點讓我無法承受,我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有點——太過份了?可我還是堅持地攔着,道:“萬一加重了傷情,我可不付責任。”
“不用!”金正妍道,伸手要推開我。
“是你說的不用,那我現在就可以走了?”我說着走,金正妍立即叫停,道:“你要去哪裡?”
我道:“和你有關係嗎?不是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嗎?”
金正妍道:“你是要逃避責任嗎?可是你把我給推下去的,而且我的腿——可能斷了。”
“也許是這樣,可是你不接受我的幫助,要一意孤意,自己加重傷情,這不明擺着敲詐嗎?”
“敲詐?”金正妍聽了不由好笑,道:“那要怎麼辦?讓你陪着我去洗手間嗎,我怎麼能保證你的眼睛不會亂看,如果再對我非禮的話,我要怎麼辦?也要聽之任之嗎?”
“我——”我聽了不由笑起來,道:“我是那種人嗎?對了,你還說我是何從,和你很熟悉,甚至和你有過——有過很親密的關係,那麼,你應該很瞭解他吧?他是那種人嗎?原來他就是那種小人,會對一個正在——正在尿尿的女人非禮,他是這種卑鄙無恥的傢伙嗎?”
“當然不是。”金正妍道,“他當然不是這樣小人,又豈是你能和他比的,不對,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又經歷了那麼多,我怎麼能保證你不會——對我有非份之想?”
“是呀,我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連我是何從,也是你告訴我的。”我道,“可至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對我大吼大叫,都快被你煩死了,我還能想起什麼,就算有什麼記憶,也全都被你給嚇跑了。”
“是—這樣啊。”金正妍語氣一下子平靜下來,看了我一眼,微微低一頭去,像是道歉的樣子,可“對不起”三個字還是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