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靜的無以復加,月光如水。
謝雨緋不接我的電話,恨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她,而現在已經關機了,恐怕需要幾天才能把這些事情理順,從新面對生活,被欺騙的感覺是最不好受的,尤其是女人,不過還好,不管雨緋對她是否至始至終都沒有一點好感,至少她還是清白的,雖然這麼說有點世俗,但男人,我想大抵如何。
苑玲再一次面對這個深深傷害了她的人,老實說,我不確定她是否和他已經有了性關係,但她眼神是流露出來的那種恨是如此的明顯,讓人不寒而慄,在派出所的時候,她全身發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如果不是有我和謝雨緋陪在她的身邊,真怕她不住,送她們回去的時候,我想說飄雪的事的,但時機似乎不對,一個對我漠視,一個對我冷談,因爲三個人之中只有我一個是唯一的知情人,楊子華的出現傷了兩個女人的心,而我,本是好心,大好人一個,結果遇到這樣的待遇,終於應了一句話:女人的喜怒哀樂是從沒有道理可言的。
在機場的時候,竟遇到茗兒,我還沒來得及躲,這丫竟大老遠地就看到了我,直衝過來,我只得顧左右而言他,道:“你怎麼來了?”
茗兒哼了一聲,道:“那你說我爲什麼來了?”說着拿放在長椅上的藥箱拿出來在我面前樣了樣,道:“沒有我在,你行嗎?受傷了你知道怎麼醫嗎?知道哪些草藥可以止血嗎?再簡單一點,你能分得清哪些蘑菇能吃哪些蘑菇有毒嗎?”
茗兒仰着臉看着我,眼睛裡寫着不悅,語氣裡帶着審問的味道。
我咳了一下,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是說要去學校的嗎,不是已經答應我了嗎?那麼,現在怎麼會在這裡?你可得給我好好解釋一下。”我說着在椅子上坐下來,以示鎮定的樣子。
茗兒道:“這個麼,我自然會解釋的,不過我知道現在要再不走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萬一飄雪要是因爲我們沒有及時趕到而失血過多死掉的話,那可就全是你的錯了。”
聽她這麼說,我瞪了她一眼,道:“閉上你的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吉利的。”
茗兒也自覺失口,趕緊捂上嘴巴,又道:“那裡到底走不走?”
我不接話茬,心想這丫太過聰明瞭,居然知道在這裡等我,看來我想找個借日出出差或者別的什麼理由來騙她的話,那是千難萬難,這丫鬼靈精似的,不過我並不打算帶她去,心裡尋思着得怎麼把她打發走纔好。
茗兒見我左右相顧,道:“你不用看了,就我一個人,她們都不知道,我出來時告訴她們我去學校的,所以呢,你就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不願意我們跟着去,可茗兒不一樣的,我可是會武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就算是一隻老虎來了,我一拳打過去,它也得趴下,所以根本就不會連累你的,而且不止如此,你知道的,我可是學醫的,遇到什麼問題的話,我都是可以解決的,說不定我還能訓幾頭熊回來呢,聽說那森林裡有熊的,不知道聽不聽話,你說咱們養只熊好不好?”
呃——無語。
前面聽着還有邏輯,後面怎麼突然扯到養熊上面來了,真是恐怖。
小孩子心態就是小孩子心態,本來聽她說我還多少有點支援意志了,現在見到如此暴露了自己的孩子心態,又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孩子是千萬不能帶去的。
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見我這麼一問,茗兒立即滿臉的委曲,道:“茗兒可可憐了,我都在這裡守了半天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我一直都在擔心你,還以爲你早已走了呢,我查問了,才知道你還沒有走,所以就一直在這裡等了,到現在晚飯都還沒有吃了,是不是很可憐?”
茗兒訴着苦,就往我身上倚,隨便坐在我的大腿上,我趕緊推開她,喝道:“坐好,大廳廣衆,衆日睽睽,如此行爲,成何體統!”
茗兒嘻笑着,一臉不高興地倚在我身邊坐了,被我這麼說,居然臉上一點也不紅,真是讓人汗顏。
我道:“餓了那你還不趕緊去吃飯?”
茗兒道:“還是守着你更重要麼。”
我嘆了口氣,道:“傻丫頭,沒得救了。”說着拿手指在她鼻子上颳了下,茗兒也不躲,只是嘻嘻地笑,見到了我似乎比什麼都開心。
我道:“就會傻笑,醜死了。”
茗兒嗔道:“我哪醜了?可漂亮的不得了呢。”
汗!哪有女孩子自己誇自己漂亮的,真是無語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茗兒道:“我說錯了麼,人家本來就很漂亮的,偏要說人家醜,真可惡。”
發現這丫的臉皮真的越來越厚了,不過不管帶不帶她走,就衝着她的這份古道熱腸,在這裡守了我一個下午,也足以讓我感動,心裡感到暖暖的,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
男人,總是要有些內涵纔好。
正說着,茗兒的肚子叫起來,茗兒捂着肚子看着我,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委曲的都快要掉眼淚了。
我起身,道:“走,吃飯去。”
茗兒道:“不走了嗎?耽誤了行程怎麼辦?”
我道:“那要不就不吃了?”
聽我說吃飯,形喜於色的茗兒趕緊提出藥箱要跟我走,不想我話又說出來,失望兩個字立即立即呈現在她的眼睛裡,而且眼見眼淚就要落下來了,性感聽小嘴巴一撇,好不容易纔控制住沒有哭出來,真是孩子氣十足。
我笑道:“好啦,吃飯去,去吃PIZZA好不好?青椒味的。”
茗兒哇了一聲,道:“好哇,好哇,機場外就有一家。”剛纔的委曲都忍住了,現在聽我說去吃PIZZA,眼淚再也止不住,興奮地落下來,見她一臉的喜色,我也不禁受她感染了。
好幾天前茗兒就嚷着說想吃PIZZA了,而青椒味PIZZA的她的最愛,紅色的、綠個的、紫色的,幾個辣椒皮薄肉厚,一口咬下去,別提多有嚼頭了,雖然辣得要命,全身發熱,直流口水,還是吃得不亦樂乎。
到了PIZZA店,也不看菜單,直接叫青椒味的PIZZA,茗兒又補充道:“要大份的,不份的不夠吃。”文質彬彬的服務員看了一眼茗兒,也沒說什麼,趕緊記下了,走時,茗兒又不忘催道:“快點做,餓死了,最好能插隊就好了。”
服務員再一次看了茗兒一眼,很禮貌地道:“現在客人不多,五分鐘就好的。”
茗兒嘀咕道:“要五分鐘啊,那麼久,都餓死了。”說着打開佐料瓶,我嚇了一跳,還以爲她餓極了要吃這些東西呢。
在等的這五分鐘裡,茗兒坐立不安,也難怪,她的肚子也一直在叫,我笑道:“是不是肚子壞了,怎麼一直在叫呢,要不要去洗手間?”
茗兒瞪了我一眼,道:“明知故問,還沒吃東西呢,哪有去洗手間的。”
“茗兒,”我道,“前面的那個女孩子你看到了嗎?”
茗兒挑眼看了一眼,道:“看到了,怎麼了,又不漂亮,根本就和我沒得比。”
我不由好笑,茗兒道:“怎麼了,我說錯了麼,本來就不漂亮,頭髮那麼長,要是散開的話,再頂片白布,夜裡都可以出來嚇人了。”
我咳了下,道:“不許這麼說別人,和你又沒有仇。”
“那看着也不舒服。”茗兒道,“不喜歡說好了,哪像你這麼虛僞。”
呃——無語,我道:“那是成熟好不好?哪能都像你這麼孩子氣,說話直來直去的,那很容易傷人的。”
“管他呢。”茗兒往桌子上一趴,道:“PIZZA怎麼來不來啊,我的PIZZA,好好吃的青椒味PIZZA。”
先上了兩杯飲料,和一份送的水果拼盤,也就是菜單上說的水果沙拉,茗兒道:“我們的PIZZA怎麼還沒好?”
服務員道:“正在做,就好了,請稍等一下。”
“都等一年了。”茗兒嘀咕了一句,立即拿起叉子來吃水果沙拉,我知道她餓,也不和她搶,只見茗兒三下五除二,一分鐘搞定,我只吃到三片,見她狼吞虎嚥的樣子,簡值就是個餓死鬼轉世,我不由感嘆了一聲。
吃完了,茗兒擡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我無奈的表情,拿紙巾擦了擦嘴巴,道:“怎麼了麼?這副怪異的表情。”
我道:“沒什麼,現在吃飽了嗎?”
“哪有。”茗兒道,“這些水果沙拉是開胃用的,現在我更餓了,怎麼還沒上來了,我的PIZZA,我最愛最愛吃的PIZZA。”
把水果沙拉掃蕩完了,這丫又叫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傳染了,我的肚子也叫起來。
茗兒看着我笑,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對子,剛纔你讓我看那個女孩子幹嘛,她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我正要解釋,這時電話響起來,我掏出來一看,上面顯示的竟是:林李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