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在飛速地動轉着,心想怎麼辦纔好,要麼不去呢,不太好,那樣飛絮會很傷心的,並且——以我現在和飛絮的關係,其實就算去看看她,送花什麼的,應該也已經不再有什麼了吧,何況送的又不是火紅的玫瑰,而且,就算金正妍知道也沒什麼吧,我早已說過我是認識飛絮的,到時頂多作假來一場驚訝而已,也未嘗不可。
於是我道:“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因爲偶然知道她生病,所以隨便來看看,倒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朋友。”
我特意強調了下我和病人的關係,金正妍聽了,道:“是這樣呀,那麼——對了,是男的還是女的?年齡呢?”
我回答後,她幫我挑了束鮮花,讓店員包好,然後一起走進醫院。
一起上了三樓,金正妍笑着看着我,道:“難道是同路,這麼巧呀?”
我笑,道:“是呀,這麼巧,說不定她們還認識。”
當金正妍在307站住的時候,我也停了下來,她回頭看着我,一臉的疑惑,道:“不是吧?難道你要看的人也是她嗎?”
“我看看,”我說豐拿出手機,隨意按着鍵,裝作在查短信的樣子在查病房號,然後道:“沒錯,就是307,是林李飛絮,不是嗎?”
金正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嘀咕道:“天底下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昨天碰巧撞到她妹妹,因她去過中國,曾到公司去玩過,所以有一面之緣,她告訴我的,其實以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不過,既然知道了,送一束花應該也沒什麼的。”
金正妍點了點頭,道:“那倒也是,只是你和我看的居然是同一個人,感覺怪怪的,有點不可思議。”說着按門鈴,然後推門進去。
房間裡空空的,竟沒有人,而且被子疊得整齊有致。
“這——這是怎麼回事?”金正妍看着我,一臉的吃驚,我也很驚訝,見有護士經過,趕緊喊住,問她病人哪裡去了,她止步,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才上班,不知道情況,要不你們去值班室問下吧。”
我和金正妍趕緊到值班室,告之姓名,值班室的人道:“她已經退院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在一個小時前吧。”
“那她的病情——怎麼樣了?”
“基本上已經恢復了,不過最好再休息兩天,不過不用擔心,現在出院的話也是完全沒有任何健康危險的。”
一時情切,金正妍要問的話都被我搶先問了,待下樓在電梯裡時,見她盯着我的眼睛,感覺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我問道。
“怎麼感覺你那麼關心她呢?”金正妍眼神有異。
“我——有嗎?”我故作傻笑,想剛纔的情形,似乎真的有點過於緊張了。
“當然有,那麼些分明應該是我問的,可是都被你給搶問了。”
我搖了搖頭,道:“不管如何,我是一個男人,總不有傻傻地站在那兒,讓你一個女孩子去問吧,那樣的話,會讓人怎麼想?”
“這樣——”金正妍想了想,似乎確有道理,自己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低下頭,道歉道:“真是對不起,剛纔我——是不是對你有點兇了?”
我笑,隨意地將手搭在她的肩頭,不想金正妍嚇了一跳,還以爲我要抱她或者別的什麼過於親妮的舉動,本能地閃開,我見她如此,不禁搖頭嘆息,道:“我赦免你的罪。”
“嗯?”金正妍聽我說的竟是這麼一句話,那麼剛纔——也只是想把手在她肩膀上搭一下而已,而自己的反應卻是那麼強烈,更不好意思起來,看着我,笑得好不可愛。
出了電梯,見電梯口有垃圾筒,我爲表示和飛絮確實只是極普通的關係,故意隨手將花從折了,塞進垃圾筒裡,金正妍見了,瞟了我一眼,道:“幹嘛那麼可惜?”
“病人不在,並且已經康復,留着這些花也沒用。”
金正妍嘆了口氣,甚感可惜,只不再說什麼。
飛絮會去哪兒了?回家了?爲什麼這麼急着出院,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嗎?我想立即給她打電話的,只是當着金正妍的面不合適,道:“對了,我下午有點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金正妍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再聯繫吧。”
“一定,房子的事情,如果有時間的話,還請你幫我多費心,我是真心想買下來。”
金正妍偏過頭,一笑,道:“那看情況了。”又道:“要不要我送你?”我搖頭拒絕,她直看着我,沐浴在陽光裡,羽紗的衣服呈現出半透明狀,甚至可以見到肌膚的顏色,還有內衣,應該全是白色,或者是淺色,這種朦朧的味道,更加性感誘人,可惜我不能採摘。
她望着我,直至我消失在拐角,這纔回到車上,給飛絮打電話,可惜正在通話中,因爲此時,飛絮正在給我打電話。
拐過彎,向站臺走去,正要給飛絮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響起來,一看,竟是飛絮,有些喜出望外,同時,又回頭看了一下,恐怖金正妍跟過來,當然,這種多心是完全多餘的,以金正妍的氣質,纔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在哪裡?”飛絮問我。
“纔出醫院,剛纔去看你,可你不在,怎麼突然出院了?”
“沒什麼,只是不想呆在那裡,再說,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飛絮笑道,“謝謝你來看我,雖然沒有見到,還是很感動,好了,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了,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出院了,就這樣吧。”
我想問什麼,只是不知道問什麼好,只好應着她的話,道:“那好吧,再見。”
直掛了電話,還有些呆呆地出神,卻恍然不覺,對面的街道上,飛絮正在那兒看着我,渴望我走近,卻又害怕。
“何從先生!”我正自出神,冷不丁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我定了下神,一看,竟是金正期,他似乎本並沒有注意到我,直到從我身邊走過,纔想起是我,這才轉身叫住我。
“你好,來看飛絮嗎?”我隨口而出。
不想他聽了我這句話,見我叫“飛絮”兩個字如此隨意,並且聽起來那麼親切,臉上的寒霜不由又罩了一層,嚴肅地道:“飛絮這兩個字好像不應該你叫的,對不起,她現在是我的夫婚妻,請你以金夫人或者林李飛絮相稱。”
我點了點頭,想說對不起的,只是說不出口,見他手裡拿着花,應該是來看飛絮的吧,不是說沒有時間麼,所以才讓自己的妹妹來看望,這時怎麼又親自跑來了對飛絮真的這麼癡情嗎?
看來,金正妍還沒有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飛絮已經出院了的事情。
“你是來看望飛絮的嗎?我希望以後不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也不希望你再見到她,不希望你再攪亂她的生活,而且,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而且我們之間的感情很牢固,希望你能夠不要再出現,回到你的國家去。”
他的話並沒有錯,我能感他的那顆心在顫抖,只是他的語氣有點盛氣凌人,這點,讓我非常不舒服,難以接受。
“如果感情真的很牢固的話,那麼,既然我無論怎麼出現,無論再說什麼樣的話,都是不可能再影響到你們之間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爲什麼還這麼害怕我的出現?!”
我的話,讓金正期感到爲難,並且像是一根針一向刺進他的心臟,讓他臉上的那份驕傲的表情一下子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前苦。
“你和她之間的事情已經成爲過去,請你不要再打攪她,讓她安安靜靜地生活,可以嗎?”
他的語氣斗然一轉,變得哀婉,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真心愛她的,而且只愛她一個人,我會給她幸福,讓她度過快樂的一生,所以,請你離開她,不要再出現,可以嗎?如果你能夠做到的話,我會非常感謝您。”
他的眼神——那種傷心到極處,極盡哀求的眼神,讓我看着自己也感到傷悲,對他的誠意,他以飛絮的愛,我無可懷疑,而且此時此境,我再也說不出什麼可以拒絕的話,唯有點頭。
“那麼,謝謝了。”金正期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在他離去的那一瞬,我甚至見到他眼中噙着淚水。
我閉上眼睛,只感到無限地悲涼和痛苦。
什麼東西冷冰冰地擊打在我的臉上,一滴,兩滴,我睜開眼睛,天陰沉了一個上午,終於下起雨來,剛纔那一瞬燦爛的陽光,早被淹沒在烏雲裡。
我跑到車站的時候,車正好趕來,我趕緊上去。
收到金正妍的短信,說下雨了,問我上車了沒有,要不要她送。
直到此時,見到這短信,心裡才略爲暖和一些,回道:不用,謝謝。
我正閉目養神,電話響起來,一個陌生的電話,好像是——醫院的電話?我接起來。
“請問你是林李飛絮的朋友嗎?我是愛心醫院,如果方便的話,您現在可以過來一下嗎,她的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只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