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過來相勸,那人不但不服,見有人來了,反倒更加囂張,還嚷着要報警,飄雪一時急了,道:“大叔,你要報警是嗎,那你先嚐嘗這個。”說握緊了粉嫩的拳頭。
“就拼你,哈~”司機還未笑完,已經一拳打在了臉上。
“哦喝。”司機摸了下臉,感覺燙燙的,望着飄雪,一臉驚奇的表情。
“告訴你,姑奶奶最近心情都不怎麼好,你最好別惹我,否則的話,會有你好受的。”
汗!
這是飄雪的話嗎,強烈的無語之中。我看着飄雪,幾乎忘了從地上爬起來。
司機振了個手臂,仔細打量了一下飄雪,道:“小丫頭,當我是吃素的,想當年我可是練過跆拳道的,那是打遍山東無敵手。”
“只是打遍山東無敵手嗎,那離開山東以後呢?”
“離開山東以後,你看,這不就改行了嗎,現在年齡雖然大了些,但也是老當益壯,不減當年。”他說着,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飄雪揚了下秀髮,道:“是嗎,那正好,如果才幾下子就把你給打趴倒的話,那也太沒意思了。”
“好,好機連說了三個好字,張開雙臂,作長背猿狀,下面穩穩地紮了個馬步,看樣子,是多少有一些武術根基的。
飄雪擺下個跆拳道起手式,道:“我要出招了。”說完一拳直擊司機面門,身形如風,一拳直擊在他的臉上,司機哎呀了一聲,一連後退了幾步,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心裡不由一寒:難道今天遇到高手了?
“再來。”說着起近,同樣,又紮了個馬步,飄雪拍了拍手,道;“已經分出勝負了,不打了。”
“不行,不行。”司機直纏上來,攔着不讓走。
“再來一局,如果我輸了,剛纔的打的費就不要了,當我請客,怎麼樣?”
飄雪瞟了我一眼,道:“那好吧,一局定勝負哦。”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我可是在替你決戰呢,你得領我的情纔是。
這次飄雪也不擺招式,只站着,慢慢地圍着司機走,因剛纔太意,司機栽了個跟頭,此次不敢大意,十分小心,先以防守爲主,再圖進攻,見飄雪圍着他轉,自己也原地打轉,好在有過過一點太極的底子,不會轉暈。
飄雪走了兩圈,站定,道:“你不出招嗎,那我可動手了。”說着一套組合招式,這次司機更慘,連捱了幾拳幾拳再加上一腳,摔在地上,又滴了一段距離,可還是不服,起來欲纏着飄雪再戰。
飄雪不從,回頭找我,可哪裡還有我的影子。
兩人戰鬥之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不見我,只有雪嘶嘶而落,飄雪氣得狠狠地跺了一腳,幾乎哭了,見司機還上來糾纏,喝道:“你再纏着我,我可要報警了。”
這一聲喝,四下些許行走的人都看過來,向司機張望,還以爲他在調戲良家婦女,嚇得他趕緊逃了。
我貼着牆壁站着,偷偷地看着飄雪,見她向另一個方向追去,心裡長舒了口氣,唉,其實又何必來找我,難道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見到飄雪,很親切,就在眼前,卻不敢走近。
轉過身去,閉上眼睛,心裡莫名地難受。
聽身後有奇怪的響聲,響了很久,也不曾離去,我心裡一驚,莫非是飄雪找到我了,一直就這麼站在我身後,等着我轉過頭來,看我的表情?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道。
飄雪不說話,保持沉默。
此時的她,一定也有很多話在心裡吧,只是此是此境,什麼也說不出來,我甚至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在流淚,直害怕轉過頭去,見到她淚眼濛濛,那樣的話,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你回去吧,不當沒有見到我,或者,就當我死了算了,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飛絮,你——走吧。”
可飄雪還是不走,我能感覺到她,雖然她不說話,可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甚至我能聞到她肌膚的味道。
“你走吧,我不想見你!”我真的很生氣,猛地轉過身來,呃——眼前的情景不由嚇了我一跳,只覺臉上一陣發燙。
她衝我笑,笑的超級恐怖,牙齒遍佈黃斑,頭髮亂蓬蓬的,這不是——傳說中的乞丐?尤其是左手拄着根柺杖,右手端着個破碗,只不過碗裡盛的不是飯,而是硬幣。
“行行好吧,有錢人。”
汗!
我幾乎要哭了,道:“我沒有錢,要有的話早就給你了。”趕緊閃人,不想她竟追上來,趕緊跑,她見我跑起來,這才停下追我的腳步,我回頭看她,一身破破爛爛,還勿自站在那兒看着我,嘴裡不知說着些什麼。
剛纔我竟然對她——對一個乞丐說出了那番話,真是丟死人了,我怎麼可以——爲什麼會認爲是飄雪呢,唉,這死丫頭,害得我丟人丟大發了。
我正唉聲嘆氣,不想飄雪從正面出現,並且一眼見到了我,我想轉身逃走,她叫了聲,我只得站住。
“你——”飄雪話還沒說出來,這時那個乞丐又蹭了上來,速度還挺快的,直接把碗伸上來,道:“姑娘行行好吧。”
飄雪頓了下,掏出錢包,從裡面掏出一個硬幣來,扔進她的碗裡,她喜笑顏開,趕緊道謝,並且道:“你可比這位大爺大方多了,他連一分錢都捨不得給我。”
我——我真想給她一巴掌,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她說完轉身就走,走遠了又回頭張望,估計在等着看我們倆吵架的好戲。
可惜我們並未如她所願。
“我——其實不是我不想給她錢,你知道的,我身上沒有帶錢,所以——”我解釋道。
“我知道。”飄雪看着我,雖然還沒有問什麼,一種責備的目光已經滲透了出來。
“那麼,”我仰頭看了看天,道:“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對了,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打車回去,下次再還你。”
飄雪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被我的話氣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轉過身去,不理我。
“那就算了,做人怎麼可以這麼小氣,大小了,我跑回去算了。”我說着就要逃。
“站住!”飄雪喝了一聲,我只得站住。
她轉過身來,盯着我,道:“你是要跑回自己的家去,還是要跑到韓國,去看飛絮,她在等着你,你知道嗎?”
我——
旁邊的酒吧打烊了,很多男男女女從裡面出來,從我們身邊經過,飄雪想問什麼,又不說問,只是沉默在看着我,我呢,低着頭,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先生,買花嗎?”一個小女孩兒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我身邊,仰起小臉兒來,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
“買一朵吧。”她對我的搖頭視而無睹,繼續糾纏道。
“不買!”我很嚴肅而且發音準確地說了一遍。
“買一朵吧,你看這位小姐多漂亮啊,就買一朵吧。”說着竟伸手扯着我的衣袖,搖晃起來。
這年頭的家長都是怎麼教育的,小小年齡不在家睡覺,大半夜地跑來賣花,不買還強賣,真是無語了。
“對不起,我們不是情侶,不買你的花,你走吧。”我強壓制着心中的怒火,語氣盡量溫和地賣花的小女孩說。
“就買一朵吧,你看她多漂亮啊。”她繼續扯着我的袖子搖晃,一副死打蠻纏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飄雪道:“小妹妹,我們真的不要,你去問問其他人吧。”
“買一朵吧。”小女孩說着四下張望着,基本上已沒有了什麼人,而成對的也只有我們這一對了。
“你***還有完沒完,已經說了不要了,有這麼纏着的嗎,家裡大人都是怎麼教育的,滾開!”我真的是怒火中燒,喝了一聲,身子向旁邊一甩,把衣袖從她扯着的手裡振出來,她因心不在嫣,被閃了一下,差點摔倒。
小女孩被我的行爲嚇了一跳,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望着我,想哭又不敢哭,淚水汪汪的,我閉上眼睛,不忍看她。
“你幹嘛?”飄雪喝了我一聲,道:“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有錢嗎,如果不是因爲生活,她也不會出來賣花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簡值就是——”
“簡值就是什麼?”我頂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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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值就是——就是人渣一個,怎麼樣,我說出來,你現在是不是想對我大吼大叫,還想動手嗎?”
飄雪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氣勢逼人,難道我真的錯了?
不過她這樣,正合我意,我故作非常生氣的樣子,道:“好,我是人渣,你是金枝玉葉,那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好了,我走。”說罷轉身就走,趕緊溜人。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飄雪一時還未回味過來,轉過身來向賣花的小女孩道歉:“對不起,他今天心情不好,不哭了好不好?”說着從包包裡取出一包紙巾來,想抽出一張來的,猶豫了一下,將整包給塞在她手裡。
“姐姐,你這麼漂亮,就買一朵花吧,賣不完,回家後媽媽要打我的。”
呃——
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反正飄雪聽了,心裡一陣不是滋味,本想買一枝的,見剩下的也不多,道:“我都買下吧,怎麼賣的?”說着就拿錢包。
“真的嗎,那謝謝姐姐了,還有五枝,一共五十塊錢。”小女孩一隻飄雪要將剩下的全部買下,這樣她馬上就可以回去,躺在暖暖的被窩裡睡覺了,不禁眉開眼笑。
五十?一朵十塊錢,怎麼會那麼貴?飄雪心裡猶豫了下,但話已說了出去,又見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我自己,並且道:“姐姐這麼漂亮,將來一定會退個好才公的。”只得認了,給了錢,拿了朵,細看,還是剩下的幾朵已經有些敗了的花,嘆了口氣。
擡起頭來的時候,纔想起被我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