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微微一笑,道:“有甦醒的跡象,但是不是特別明顯。這種事情,就是長期的過程,尤其她傷的這麼重,不可能一步登天的。但是,我們至少知道了,以情來打動她,對她是有效果的。我建議以後每天都要有家屬來陪她說說話,對她的甦醒會有好處,我們對她的配藥上,也會進行一些調整。”
胥寧聞言,點點頭。
他心裡有數了,以後每天他都會來陪媽媽說說話的。
而喬歐聽見了醫生這麼說,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幾人隨後又在屋子裡陪着梅子凌說話,說了好一會兒,下午兩三點,按摩的護師過來了,凌予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道:“咱們先走吧,明天再來。”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令大家措手不及的事情,早點回去,也好早點一個人慢慢消化消化。
尤其洛天星懷孕了,在這裡又驚又喜了一天,也累了,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胥寧點點頭,叫上方言送他回洗腳城。
而凌予跟洛天星還是坐上了喬歐的車子,回了家。
回家之後,凌予直接回房休息。
喬歐也攬着洛天星迴房休息。
兩人鑽進被窩裡,洛天星安穩地窩在喬歐懷裡,喬歐一手給她當枕頭,一手輕輕撫在她的肚子上。
一想到這裡的一對小生命是健康可愛的,喬歐的心裡就充滿了感激。
閉上眼,他道:“試管嬰兒就試管嬰兒吧,我不在乎我是怎麼來的了,我媽媽孕產了我,那她就是我媽媽,不管她有沒有付出那一粒卵子,她付出的,都是一個母親十個月的辛苦懷孕,還有這三十年來,對我的牽腸掛肚。”
聞言,洛天星勾了勾脣。
如果這件事情,能夠讓三哥跟靳子洛的感情更進一步,洛天星倒是覺得,今天的驚嚇是值得的。
人生在世,有誰能完完全全地依着自己的心願去生活的?就是父母這一輩,現在站在這樣的高度上,看似活在上流社會了,但是之前他們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洛天星感受着肚子裡的生命,感受着心愛的男人的疼惜,她不斷提醒自己,知足常樂、知足常樂!
另一個房間裡。
靳如歌坐在凌予書桌前,一本正經地開着視頻會議。
自從凌兒將費氏莊園暫時交給靳如歌管理之後,她的生活就比以前充實多了,一想到這以後也是小兒子的一份家業,靳如歌就更加努力,一心想着要將費氏莊園做大、再做大!
凌予悄無聲息地走進來,與妻子相互望了一眼。
靳如歌迅速別開眼眸,避開了凌予的干擾,接着一本正經地開會。
凌予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沙發前,緩緩落座。
身子微微側了側些許,他凝視着妻子認真工作的姿態,回想起胥寧之前的話:子洛,她是用了多少的愛,多少對我的愛,才放下了我媽媽對她的傷害,才能嫁到我喬家來,跟着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這樣的女人,我怎麼能不心疼?
與靳如歌的過往一幕幕浮上心頭,凌予眉宇間凝結着的,同樣是感動。
他的父親洛振宇,割掉了她的母親慕煙的子宮,還曾令老管家對慕煙痛下殺手!眼前這個靳如歌,她又是用了多少的愛,用了多少對他的愛,不僅自己放下了,還讓慕煙跟着她一起放下了洛振宇對她們的傷害!這樣的女人,他怎能不心疼?
不知不覺,看着她,看了這麼多年,她美麗不減,她聰慧更甚,她愈發充滿魅力,而自己的一顆心,還依舊癡癡念念地想着她。
凌予挑眉笑了。
是誰說愛情不能長久?
長久的愛情,是有的,關鍵是,一定要有對的男人,遇上對的女人。
靳如歌很快處理好公務,關掉了視頻。
起身的一瞬,撒嬌般衝不遠處的丈夫望了一眼,笑着大步而來:“看你心情不錯,軍醫院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見他們一早就出門了,一天都沒個信,連中午都沒回來吃飯,靳如歌也不敢給他們打電話,就怕那個該死的調查小組的人跟他們在一起,她打過去不方便。
凌予看着妻子巧笑倩兮的樣子,心頭溢滿了感動。
拉着她的手,輕輕一帶,便將她帶入自己的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凌予什麼也沒說,只是擡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半晌,他眸光閃爍,何其動人:“我老婆,怎麼這麼好看呢?我覺得,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正在我的懷裡呢!”
“呵呵。”靳如歌被他逗笑了,擡手圈住他的脖子:“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也在我懷裡呢!”
聞言,凌予笑了。
靳如歌靜靜瞧着他,發現他今天笑的格外像個孩子。
側過腦袋依靠在他的肩頭,她輕語着:“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這樣子,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好笑地反問,夫妻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感情更深,默契也更深了。
其實,關於喬歐的身世,凌予不是不想告訴靳如歌,他們如此恩愛,幾十年風雨同舟、豔陽通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
只是凌予擔心她的情緒。
想當初知道自己佔了靳子洛的位子,還她被自己母親虐待長大的時候,靳如歌內疚、哭的傷心的模樣,凌予至今歷歷在目。
他不敢去想,要是靳如歌知道,靳子洛還因爲慕煙當年的狠心拋棄,而過着那樣艱難的日子,身體上因此受創,不能生育,只怕靳如歌會難過死的。
靳如歌,就是這樣愛恨分明、性情率真的跟個孩子一樣的善良女人。
眼下,她瞧着丈夫開始跟自己打馬虎眼,不由蹙了蹙眉:“直說就好!”
聞言,凌予深深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把今天在軍醫院裡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跟她說了!
果然,凌予這邊剛剛說完,靳如歌的眼淚就大滴大滴往下落!
凌予瞧得心疼,趕緊擡手給她擦拭:“瞧吧,我就怕你這樣,如歌,別哭,我不捨得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