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說完,小心翼翼地斜眼瞥了一眼凌予,發現他面色陰沉。
她這又趕緊垂下眼眸,糾結着一雙手指道:“因爲胥寧的母親是我的第一個客人,也解決了我當時的燃眉之急。你知道的,我可以住在老師家裡,吃他們的,喝他們的,可是我總是有自尊心的啊,我還要在他們那裡工作,還拿工資。小天凌也要喝奶粉,買衣服,買尿不溼。我總不能再伸手跟老師要錢買那些生活用品吧?慕希宸跟丹尼爾總是一聲不吭就買回來了,搞得我心裡也不舒服。胥寧的母親出了30萬法郎,我硬是拿絕交威脅的慕希宸,他才肯收下20萬,剩下的十萬法郎,我跟小天凌留着買日用品,從那時候起,我的生活才漸漸好過起來。”
凌予深深看了一眼靳如歌,當她徹底不再說話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撈過她的腦袋狠狠吻上她的脣,纏綿了好久好久,直到強烈的攻勢逼的靳如歌招架不住連連後退掙扎,他這才放開她。
“我真想咬死你!”凌予一邊大口喘氣,一邊伏在她的肩上說着:“既然那麼艱難,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是被你爸爸禁止出境了,但是打錢這種事情,有銀聯卡全球都有即時匯率的窗口可以轉賬,你不讓我陪在你身邊分擔,連出錢的機會也不給我,現在跟我說這些,你是存心想要折磨死我!”
凌予說完,聲音都沙啞了。
靳如歌明顯愣住,趕緊解釋:“不是啊,你誤會了,我是想要跟你解釋一下,爲什麼我會覺得對胥寧好奇。因爲他的媽媽當時幫助了我,還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就是這樣。沒別的。”
凌予從她肩上回身坐好,擡手摸摸她的臉:“笨蛋!”
“你才笨蛋!”靳如歌當即瞪着眼反駁起來。
“呵呵。”凌予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笑的很開懷:“一般笨蛋都不會承認自己是笨蛋的。”
靳如歌聞言,聲音更大了:“你纔是笨蛋!我不是笨蛋!”
凌予不以爲然地挑了挑雙眉:“哈哈,我總算知道什麼叫做諱疾忌醫了!”
“哼!”
不搭理他,心知他資深腹黑,說不過他,她乾脆扭頭看向窗外身子整個側躺下去。
車裡開了暖暖的空調,凌予將她的靠背一點點緩緩放下去,等到車子停在飯店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甚至因爲太過勞累,還難得地淺聲鼾出聲來。
凌予嘆了口氣,想起她一夜未眠,再看看她瘦弱的小身板,確實也心疼。換了個方向,他乾脆把車開上了高速,然後直接王北山軍校趕回去。
看了眼手機,凌予將時間卡的死死的,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回北山軍校走高速半小時,送她回去休息再幫她熬好粥,一點半上班前趕回辦公室,高鳥盡處理一下公務,爭取三點前結束,帶着她回去接孩子,如果趕不上,就給靳沫卿打電話吧。
畢竟軍區到幼兒園的那條路比較近。
這樣想着,腳下的油門又往下踩了兩分。
等到回了北山軍校的公寓,凌予將熟睡的靳如歌抱上牀,幫她脫掉外衣蓋好被子,然後趕緊去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切好皮蛋跟瘦肉,又淘好米直接放在智能電飯煲裡預約好時間,給她燉上了皮蛋瘦肉粥。
留了個字條在她的牀頭櫃上,轉身離去的一瞬,忽然想起什麼。
凌予腦海中靈光一閃,找到靳如歌的外套,翻出了胥寧交給她的那張名片,然後看了看,直接掏出手機,對着名片一整張拍了個照片,又把名片給她放好,衣服放好,這才轉身離去。
凌予坐在辦公室裡,將積累了四天的公務全都集中在一起處理了。
其實沒有太多要忙的事情,因爲他四天前離開的時候就跟副校長說過,他要暫時離開幾天,家裡有事情,副校長也知道他跟靳沫卿的關係,再加上本就是下屬,在部隊,下屬對上級的命令只能絕對服從。
因此,只要是能不驚動凌予的,副校長都順手把它處理了。
加之凌予辦事一向高效,所以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把手頭的事情全處理完了。
這時候,他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微微休息了一會兒,心裡赫然想起了胥寧這個人。
凌予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所謂的巧合跟緣分,爲了一幅畫,千里迢迢從法國追到中國來也太瞎扯了!
以前靳如歌在法國的時候,他怎麼不去向靳如歌求《禁歡》呢?
凌予知道,這是胥寧故意的!
胥寧的目的,就是爲了引起靳如歌的注意,讓她想起有這麼個人,有這麼件事情!
什麼從乞丐變成紳士,怎麼可能?哪個國家的乞丐會沒事追着一個單身母親跑兩條街最後只爲了給人家買雙鞋?
靳如歌因爲胥寧的母親買了她的畫,所以感動,所以沒有往深處想,但是凌予畢竟是男人,理性大於感性。
眨眨眼,他掏出手機,準備給祁夜打電話。
但是,他忽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洛振宇在世的時候,管家是洛振宇的心腹,洛振宇有什麼事情,都會讓管家去查。
而他自己,沒有心腹,找相關部門的人去查,似乎顯得太過大費周章,總是找祁夜,雖說他倆是兄弟,可是也算是欠了人家人情。
可是以前,管家是怎麼幫洛振宇查的呢?
蹙蹙眉,凌予修長的指尖在光潔如新的辦公桌上敲了兩下,隨即一個電話打回了家裡,直接讓管家接聽。
凌予開門見山:“洛家是不是有暗衛?”
管家聞言,屏退了身邊所有人,然後點點頭:“有的,少爺。只是這三年他們沒出過任務而已,但是一直都在待命狀態的。少爺,是有什麼事情需要用暗衛?”
凌宇蹙眉:“洛美薇知道嗎?”
管家笑笑:“洛家暗衛只效忠於家主,夫人不知道。”
這一瞬間,凌予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洛家還有更多的不爲人知的秘密,而知道這些秘密的人,只有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