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兵們看着象徵勝利的信號彈在空中奪目綻放的那一刻,一個個咬着牙,心裡恨恨的。
在部隊,哪怕是軍事演習,只要敵方還有一個人沒有被殲滅或俘虜,演習就不能結束,演習的時間長短並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據戰場上完成任務的用時來界定的。
這次水上泅渡的任務亦是如此,只要還有一個戰士沒有倒下,任務就還在繼續。
教導員鍾淳貞上前看着洛天蕊,頗爲好奇地詢問着:“洛天蕊,你是怎麼做到身上沒有中彈,並且成功完成任務的?”
此言一出,所有的男兵女兵全都瞪大了眼珠盯着她,眸光中毫不掩飾好奇。
洛天蕊被這麼多人看着,噗嗤一笑,明顯有些不好意思。
她淡淡道:“我只是下水後遊了一小會兒,心裡有點害怕,我知道子彈是假的,不會受傷的,但還是害怕,於是就游到隱蔽的岸邊休息了一會兒,調整了情緒,我跟自己說要勇敢要勇敢,一定要勇敢。就在我給自己加油打氣過後,我再一路慢慢遊過來,就發現,整片湖安靜極了,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就是這樣勝利的!”
說完,女兵們一個個笑的花枝亂顫,而男兵們全都懊悔地想死了!
洛天蕊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當時真的很害怕。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們男兵不等我的,我還在呢,你們自己收工了,放我贏的,那我,就只好不客氣啦,嘿嘿!”
女兵連連長一改之前垂頭喪氣的面貌,挑釁地衝着男兵連的連長挑了挑眉。
“洛天蕊雖然沒有跟中彈的戰友們一起集合,但是男兵連也沒有做到徹底殲滅完成任務,在最後一個女兵落網之前,他們自以爲勝利地提前退出了戰場,給了洛天蕊一個勝利的可乘之機。”
看着男兵們一個個連全都懊惱不已的樣子,她頗爲不厚道地加了一句:“男兵連之所以失敗,完全是掉以輕心了。”
男兵連連長道:“你也太奸詐了,自己隊裡有多少女兵你會不知道?”
女兵連連長道:“這叫兵不厭詐!今天洛天蕊給我們大家都好好上了一課,不到最後關頭不能掉以輕心,而且不要被眼前勝利的假象矇蔽了雙眼,現實的結果,往往是很殘酷的!”
凌冽站在一邊的草地上,臉上擦了油漆,頭上戴着迷彩帽,還圍了個草圈。
他的雙眸瑩亮瑩亮的,靜靜看着她,嘴角咧開一抹淡淡的微笑,也不說話。
之前對她的擔心,此刻全化作漫天的思念與愛慕。
要不是因爲軍規戒律擺在這裡,他定是要撲上前狠狠抱抱她,親親她的。
這丫頭,怎麼就能這樣傻人有傻福呢,真是可愛死了!
洛天蕊被一圈女戰友誇過之後,搖頭就在搜尋着凌冽的身影,她的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迷彩衣,看的一陣頭暈眼花的。
直到凌冽自己出現,手裡拿着件迷彩外套,走到她身後,然後往他身上一批,在她詫異回眸的一刻,他緩緩走到她眼前,衆目睽睽之下給她扣上了外套的扣子。
這一下,草地上一片議論紛紛。
大家都還記得,洛天蕊跟凌冽第一天來部隊的時候,洛天蕊暈倒了,凌冽心疼她,還把她的教官打趴下,獲得處分的事情。
現在又當衆這樣照顧她,只怕,關係不簡單。
在這種青蔥歲月,血氣方剛的男女們難免會胡思亂想,就在一些誤以爲他們是一對的“謠言”傳入鍾淳貞的耳中的時候,她乾咳了兩聲道:“大家不要胡思亂想了,洛天蕊跟凌冽是親兄妹,他們都是軍人世家的孩子。”
衆人聞言,一片譁然。
本來,鍾淳貞是不想跟那些兵解釋的,但是洛天蕊跟凌冽的來路畢竟太大了,要是不制止住有關他們倆的流言蜚語,將來傳到了“上級”的耳朵裡引發“上級”不悅的話,她也是難逃干係的。
解釋完畢,女兵們一個個興奮死了,而男兵們一個個也是摩拳擦掌!
兩道哨聲一響,各隊連長喊了集合,清點人數,然後統一歸隊了。
靳如歌跟凌予的望遠鏡,不答看得清河岸對面發生的狀況,小兒子的表現他們已經知道了,現在,他們只是擔心女兒洛天蕊。
孫浩然自然清楚他們的心思,都是已爲父母的人了,他在河岸對面集結歸隊的路上,給鍾淳貞打了個電話,將事情問了一遍。
得知真相的孫浩然,聞言一驚,隨後臉上笑意盈盈。
掛上電話,他又將自己聽見的,整個跟凌予夫妻來敘述了一邊。
凌予眉眼間都是寵溺的笑,而靳如歌更是笑得開懷。
笑過之後,靳如歌面色一緊,孫浩然當即就說:“安心吧,寢室裡已經給女兵們每人都準備好了熱水淋浴跟薑湯。”
靳如歌會心一笑,點點頭:“浩然哥哥,謝謝你!”
孫浩然看着靳如歌倚在凌予懷裡笑顏如初的樣子,點點頭:“沒辦法,我只當這輩子欠了你的。”
此言一出,凌予心情大好。
孫浩然跟妻子結婚之後,兩人孕育了一個女兒,如今,也有18歲了。
夫妻倆都想讓女兒從軍,可惜女兒對軍裝不感興趣,還經常喊着什麼,從小看到大了,所以視覺疲勞了。
嘆了口氣,孫浩然想,這些年的生活儘管沒有激情,不過他跟妻子的三口之家還是算溫馨和睦的,這樣的平淡溫馨,纔是生活吧!
幾人從高塔上下來,孫浩然忽然蹙眉:“之前答應過,勝利者可以獲得特殊的獎勵。本來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蕊蕊的,所以原定的獎勵是放半天假,可以給軍營外的家人打電話什麼的。現在,對於這個獎勵,只怕蕊蕊不是很需要吧?”
畢竟,她才被送進來三天而已。
凌予聞言挑了挑雙眉,然後看着靳如歌,靳如歌拉着凌予的手臂,撒嬌般哀求起來。
凌予撲哧一笑,對於妻子的撒嬌,他似乎永遠沒有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