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童從浴室裡出來,身上還掛着水珠。
走進臥室時他突然愣了住,莊典典就坐在屋子裡,翹着二郎腿很有節奏的在抖着。
見他出來,趕緊起身過去,抓住他的胳膊就上下一頓猛查,眼睛差點射出兩道x光,“聽你奶奶的說,你早上不太對勁,她不放心讓我過來瞅瞅!”
河童過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樣,朝莊典典露出純真的微笑:“媽,我沒事。”怕她不信,還用力點頭:“真的!”
莊典典摸摸他的腦袋,溫度依舊低得不像正常人,她點頭:“嗯,看來是沒低燒。”
“走吧,跟媽一塊出去吃飯,順便給你奶奶看一看,省得她老人家擔心。”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問:“你用不用換身衣服啊?”
河童搖頭,她一笑,“那就走吧。”
知道他從不會感染風寒之類,所以莊典典也放心,和他出門後就一直數落,“你說你有牀不睡,跑去睡什麼地板啊?喜寶不是有龍爺嘛,如果有任何問題,龍爺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
河童默默聽着,歪着頭望她,她絮絮叨叨的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可河童卻不煩,反而還很享受,“嗯……媽,你說得對,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唉,你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真該像你爸說的給你找個媳婦了。”
河童愣了愣,莊典典回頭看他,噗嗤笑出了聲,“對你來說,這個規劃還是有點早。不過沒關係,媳婦這事就交給爸媽吧!”
河童硬是擠出一絲微笑,“哦。”
來到餐廳,阿姐一看到河童就趕緊過來,盯着他左看右看的,直到河童朝她露出笑容,她才鬆口氣,“小童啊,過來這裡吃飯。”
河童被動着由阿姐牽起手,坐到餐桌前,可晴到他眼前擺擺手,“小童,你今天早上是怎麼了?乾媽叫你你也不答應!”
河童嘴角的笑,有些僵硬,“我只是……沒聽到乾媽叫我。”
“原來是這樣啊!”可晴也不起疑,直接大力的拍拍他肩頭,“肯定是缺鈣導致的聽力問題!放心,乾媽開幾副藥給你補補就好了!”
襲墒昀坐在對面,不贊同道:“小孩子,吃什麼補藥啊!只要多吃飯就沒問題了!”
許少庭也說:“嗯,藥補不如食補。”
可晴冷笑:“說你們頭髮短見識也短!別人開的那叫補藥,我開的那就是神草!別不識貨啊,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
小合一聽,趕緊說:“晴姐!那你給我開幾副唄!”
可晴瞪他,“一邊去,哪都有你!耳朵這麼好使,還用吃嘛!”
大家又笑鬧成一團,河童坐在那裡靜靜的聽着,當他偶然擡起頭時,對面一道犀利的目光直射而來。
望着視線的主人,河童也不迴避。
展風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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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童離開餐廳,在走廊的拐彎處被人叫了住。
“喂。”
河童轉身,展風睨起一雙無波的眸,面無表情道:“你是想在這裡談,還是找一個不容被人發現的地方?”
河童揚眉,“啊~看來是知道了呢。”
展風沒說話,率先轉身走出走廊,直奔後院最僻靜的假山角落。
河童來到他跟前,展風盯緊他,說:“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河童一笑,“和來自異世的莊典典腦電波對接成功後,你的體質好像變得更加敏感了,能耐也是見長啊。”
河童昂起年輕的笑臉,席地而坐,笑吟吟的說:“我的確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且很抱歉,我也是剛剛纔知道。”聳肩,他說:“但是,我沒打算離開。”
展風:“你的目的?”
“你不用管我是什麼目的,總之,我是不會傷害媽媽的。”
展風沒說話,仍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不遠處傳來幾人說笑的聲音,“關於這個鬥地主大賽的計劃,我舉雙手贊成啊!!”
“可不是!典典,你這次的提議是真不錯!咱都練了這麼久了,也該實際操作上陣殺敵了!”
“你可拉倒吧!我說菊姐,就你那技術,出門還不得被人給屠了?!”
“我牌技爛怎麼了?我牌技爛可不妨礙我每次都是兩王四個2!你們再厲害,突圍還不都是靠着我!”
“……好吧,你贏了。”
幾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假山後側,河童垂下眼眸,說:“我倒是應該謝謝那個催眠我,讓我暫時失憶的人。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也許,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
展風闔了闔眸,“那個人很厲害?”
河童點了點頭,“即使是在另一個世界,他都在操控着這裡一切。而他想要的,我是絕對不會讓他成功!”
展風蹙眉,“他想要什麼?”
河童站了起來,擡頭看着他,一字一句:“喜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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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寶坐在牀上,小手吃力的抓着撲克牌。
對面,莊典典上去抽了一張牌,和手裡僅剩的一張牌湊成了對子後,狂喜的扔下去,“哈哈!我贏了!我贏了!”
小喜寶捏着手裡剩的牌,小臉立即垮下來。
莊典典笑得前仰後合的,指着女兒擠眉弄眼的,“你是小烏龜!喜寶是小烏龜!”
喜寶的小嘴撇開,最後“哇”地一聲就哭了,“媽媽欺負人……媽媽欺負人……我不要做小烏龜……”
“我哪有欺負你啊?咱們可是在公平公正的友好氣氛下玩‘抽烏龜’的……”
“嗚~媽媽欺負人……”
這時,門開了,襲墒昀走進來,見女兒哭得委曲,立即上前,“怎麼了?”
莊典典臉一黑,貓着腰就要離開事發現場,襲墒昀眼角餘光掃到牀上的撲克牌後,臉色隨即沉了,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衣襟,“襲太太,你能解釋一下嗎?”
莊典典站定,臉上的笑僵着,“大衆遊戲,開發潛能,寓教於樂!”
“哦?”襲墒昀皮笑肉不笑的,看看她,又看看不敢出聲的女兒,“我有沒有說過,不許玩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你們一個個都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莊典典低頭,態度好到挑都沒處挑,“昀爺,我知道錯了。”
小喜寶也是規規矩矩的坐在牀上,低下小腦袋,奶聲奶氣的,“喜寶也知道錯了……”
襲墒昀隨即開展了風暴模式,“莊典典!你有沒有一點爲人母的覺悟?喜寶纔多大,你就教她玩這種東西?”
“也沒玩什麼……就是抽烏龜而已……”
襲墒昀挑高一側眉,“錯了還敢頂嘴?看來,還是不知道錯在哪啊!”
莊典典趕緊擺手,“不不不!知道,清楚,明白!我錯在沒有照顧好祖國的小幼苗,害她變成了小烏龜……呃不是,害她玩物喪志!這是身爲母親的我的失職,我會做出深刻反省的!”
襲墒昀又側眸,看向女兒,“你呢?”
喜寶也馬上緊張起來,嘟着小嘴說:“我應該願賭服輸……”
“嗯?”
襲墒昀一瞪眼睛,喜寶覺察失誤,立即糾正:“不是不是……我應該分得清什麼是有益的,什麼是有害的,應該學會動腦筋判斷……”
襲墒昀瞪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母女倆一個勁的搖頭擺手。
他點頭:“好,再讓我發現,我就斷你們一個月的零食!”
母女二人倒吸一口涼氣,表情盡是委曲。
莊典典:“太狠了……我可是你老婆啊!你居然……居然要斷我一個月的口糧?天啊,太殘忍了!”
小喜寶也快要哭了,“人家是你女兒呢!虎毒還不食子呢!爸爸怎麼可以這樣對人家?”
襲墒昀的眉頭一直都在隱隱抽搐,額頭的青筋也在跳躍着。
莊典典:“此等慘絕人寰之事,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喜寶:“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
莊典典:“襲墒昀!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給我買零食的你了!”
喜寶:“爸爸怎麼可以這樣?爸爸明明有說過最疼喜寶的……爸爸,你害得人家好傷心啊……”
終於,襲墒昀忍無可忍,直接擼起了袖子,手指捏得啪啪響。
“誰再多說一個字,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多說一句,就是一串巴掌!”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莊典典和喜寶緊緊閉着嘴巴,生怕自己會不小心發現一個音兒。
“很好。”望着母女倆,他問:“知道這麼做是錯的了嗎?”
兩人點頭如小雞啄米。
“以後還犯嗎?”
兩人又使勁搖頭。
襲墒昀笑了,“嗯,我很欣慰,你們能明瞭我的苦心。”
直到他離開,兩人才鬆懈下來,攤倒在牀上。
小喜寶有氣無力的,“媽媽,你真的好有膽量,居然敢嫁給爸爸!”
莊典典努力的撐着笑臉,語重心長的說:“女兒啊,你一定要記住,人生的意義就在於不斷的挑戰自我!媽媽嫁給爸爸,就是對自我最大的挑戰!”
喜寶眨巴兩下大眼睛,同情道:“媽媽,你假裝堅強的樣子讓人好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