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祈連山脈一處大雪坪之上,大和尚祭出‘降魔珠’在他身前一處雪地上映出一片溫和輕柔的光茫。
在降魔珠的光茫籠罩之下,一道青色的身影在白光裡瑟瑟發抖。小青目露兇光,四隻小爪子在雪地裡的岩石上勾出一道道爪痕。頭的閃着紅光。
“阿彌陀你的佛。”
大和尚看着小青無奈的宣了聲佛號:“我的小祖宗,你到底要怎麼樣嗎。在這麼不吃不喝下去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來,乖。吃點吧。”
大和尚很是惱火,抓到小傢伙之後大和尚的確是開心的不得了。有了這麼一條靈獸他還回什麼東歐城去什麼花滿樓啊。儘快讓小傢伙聽話才最重要。
只不過這些天來,他想盡無數辦法殺了無數猛獸給小傢伙找吃的。小青總是愛理不理滴水不沾。雖然小傢伙是靈獸,修真之人對食物的量需求不大。可是一點不吃總會不行的。
無可奈何,大和尚才絕定來到祈連山。大雪地裡有無數奇珍異寶,雪山蟾蜍,深雪蜈蚣這些都是既毒且兇狠的毒蟲。
既然小傢伙不願吃自己送來的東西,那麼大和尚就抓來讓小青自己捕食。大和尚打定主意,他要把小傢伙變成世上最兇狠最霸道的龍。這樣帶在身邊才足夠帥氣。
大和尚大手一點,降魔珠光茫暗淡。小青身體渾然一鬆,身上壓着的力道大減。
“看你自己的了。”
大和尚把兩隻手掌大的雪山蟾蜍扔進青光之內。雪山蟾蜍渾身一怔,身體受到白光的壓迫速度大減。
兩隻雪山蟾蜍張着大嘴咕咕直叫,身體赤紅,嘴裡吐着血霧。
大和尚不敢放鬆,雙掌結實隨時準備出擊。
咕咕!
兩隻雪山蟾蜍看到小青龍頓時如臨大敵。小青也放棄了逃跑的想法,大和尚守在外圍。它對這兩隻蛤蟆也有所忌憚。
咕!
一直蟾蜍朝小青吐了一口血霧,小青身影一跳躲了過去。雖然降魔珠光茫暗淡許多但是多少對小青的極影之速有些影響。儘管如此,兩隻癩蛤蟆也不能傷到小青分毫。
嘶!
小青張開小嘴,數十日苦悶委屈頓時爆發而出。它身形一晃直接撲到一隻蟾蜍背上,張大嘴巴直接把一對尖牙咬進蟾蜍的身體。
咕咕!
蟾蜍一陣吃痛撲撲亂跳可是無論他如何彈跳都不能擺脫小青龍的身影。另一隻蟾蜍尖聲嘶吼,衝過來想要幫忙。小青尾巴一甩直接把它抽滾到一邊。
“哈哈--”
大和尚在一旁大笑:“這纔是佛爺養的神獸嗎。小傢伙加油。佛爺帶你去找更好的東西。”
鮮紅的血水從蟾蜍身上溢出。小青的小嘴染滿的鮮血,嘴裡傳來血腥味,它卻渾然不知。可能是渴了吧,還是突然間覺得鮮血的味道別有滋味。它擡着頭回像是在咀嚼一般然後身形又撲向另外一隻蟾蜍。
龍泉小鎮生了一場大火,火燒連營幾乎把整個小鎮都梵爲灰燼。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數千座房舍被夷爲平地。房頂的雪被燒化了,草剁上的積雪也不見了。可是雪水並沒有澆滅熊熊火勢。大火燒向另一處房屋,一片連成一片整個小鎮變成一片汪洋火海。
小鎮之上沒人出來救火,好像根本無人居住。
小鎮之外一處樹林裡,數百年黃衣身影手執鋼刀,刀上紅色的液體滴在雪地裡把雪白的白雪染出片片紅梅。
“就算把他們統統殺光也難解我心頭血恨。”
林奇山的冰冷的聲音在樹林裡傳開:“殺光燒盡,不要放過一個活口。”
“是。”
一衆黃衣身影走向被燒爲一堆瓦礫的房舍,開始新一輪的尋找。
“蘇大伯,你沒事吧?”
在蘇小氣家房舍後面有一處地窖,那是蘇小氣挖出來替蘇大酒造酒用的地地窖。沒想到今日這個地窖卻救了他們。
蘇大乞捂着胸口,他的身上插着一把鋼刀,血水不斷從他的指縫間滲出。
“小米粒-----不哭。”
蘇大乞強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米粒拿着尖刀在顫抖的小手。
“小米粒別怕,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在出去。”
蘇大氣灑然一笑說道:“大伯是出不去了。小米粒,你要記住。出去之後,去靈山找你大哥哥。”
小米粒身上染滿了血,一張漂亮的小臉上也沾滿了血水。那是她爺爺和王審的血。他們都死了,爲了讓小米粒逃走。他們死死的抱住兩道黃衣身影。小米粒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們大吼着一刀一刀砍在他們身上的情形。
小米粒眼睛微紅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野獸。微抖的雙手在蘇大乞的輕撫之下稍稍平靜。
“蘇大伯,是我們害了你。”
“我們害了龍泉小鎮。”
蘇大乞搖了搖頭說道:“這怪不得你們,怪不得你們的。一定都是命中註定。”
“小米粒,答應大伯一件好不好?”
小米粒拉着蘇大乞的手想去爲他止血可是他的血流的太快了根本就止不住。她無數次想衝出地窖都被蘇大乞給攔住了。
“大伯,你說。”
小米粒一手拿着尖刀,一手有些失重的扶着蘇大乞。
“你小氣哥哥是個孤兒。”
蘇大乞笑着說道:“他是我從山路上撿來的。”
“他從小無父無母是我把他養大的。咳咳---”說是自己把蘇小氣養大也不算錯雖然小傢伙五六歲之後就會打獵砍柴。大多數情形下是蘇小氣照顧着他。但是蘇小氣還在學說話學走路還不能打獵的時候都是他在小鎮裡一家一家的求,一戶一戶的借糧才把蘇小氣養過那幾年。
“小氣雖然不是我親生孩子,卻是勝過親生。”
蘇大乞歇了好一會兒才能繼續說話,他身上的血流的越來越少了,可能快要流乾流淨了。
“他的脾氣我最瞭解了。他若發起瘋來沒人能攔得下他。全天下也只有我的話他還能聽得進去。當年張大寶帶人打了我兩耳光還讓我們滾出龍泉小鎮,小氣那年才六七歲的樣子吧。他拿着一把斷劍追着張大寶滿鎮的跑。呵呵-”
想起往事,蘇大乞有些驕傲的笑了笑。
“後來,翠花他爺爺也是一位老族長來求我。這才讓小傢伙住手。”
蘇大乞說道:“只怕我這一走之後,他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小米粒,好孩子。”
蘇大乞握住小米粒的手:“我走後,你一定要替我照看好他。別讓他犯渾犯傻。”
“這血仇他一定會替大伯報的,只不過要等他練好了本領在替大伯,替你爺爺王審他們報仇。”
“嗯。”
小米粒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大伯放心,以後我會照看好大哥哥的。”
“那我就放心了。”
蘇小乞放心的笑了笑然後悄悄閉上了眼睛,小聲說道:“大伯累了,要睡一會了。”
小米粒雖小,可是他明白蘇大伯要睡一會兒代表着什麼?他這一睡可能就在也醒不過來了。她本想不讓蘇大乞睡着的,怕他一睡就不醒過來留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可是蘇大伯傷的那麼重,血已經流乾流淨了。血水慢慢變成污塊凝結在他的身上像是被冰雪凍住了一般。就算叫醒他也是折磨。
“大伯你好好睡吧。”
小米粒輕輕的說道,她也累了。兩天都沒有閉過眼了,沒有人和他說話。很快他也閉上了雙眼。她是太累了。
大火仍在燒,剩下的房舍不多了火勢漸小。數百道黃衣身影分佈在燒爲瓦礫的小鎮上來回翻找,鋼刀砍在燒焦的屍體上發出噹噹聲響。
按照吩咐,不允許留下一個活口。
只是數百人從兩天前的一個夜裡開始動手,屠盡活口之後接着便是一把大火。兩天一夜,就算剩下的也被大火燒死了。哪裡還有活口。
沒有活人可殺,他們便屠死人。一刀一刀砍在那些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上。
黑沉沉的烏雲越來越低。
起風了,冷風從半空之中卷下片片白絮。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