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地審視孟桓卿,漸漸胸中豁然開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說就算這船沉了,孟桓卿也會保護我無論如何都不讓我受到丁點兒傷害?多麼深情的告白呀!
“桓卿你……”我眉開眼笑欲語還休。
孟桓卿淡淡道:“師父不是還能御劍麼,怎會淹到。”
眉開眼笑的欣喜瞬間化作頹然。
我學着孟桓卿說的,船怎麼搖我就跟着怎麼搖,感覺真的好了不少。但孟桓卿的話給了我不小的啓發,我思來想去,意識到自己不僅是一個愛情與事業並重的女人,還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
遂夜幕降臨師徒倆在甲板上吹夜風時,我對孟桓卿說:“桓卿啊,爲師覺得沒有安全感。”
“嗯?”孟桓卿側頭來看我,輪廓在夜色裡深邃而性感。
“可能跟你不接受爲師不喜歡爲師有關。”我對孟桓卿拋了一個媚眼,道,“你說你喜歡爲師要和爲師廝守餘生,爲師就會覺得很有安全感了。”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孟桓卿的答覆。他看着遠方的夜景,似乎着了迷還似乎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在我的話語上而是在想別的事情。
天色也着實不早了,船伕紛紛固定了槳下去休息,也讓我們早點兒休息。明早他們會早起繼續趕船。
我揉了揉發麻的腿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道:“爲師有些累了,桓卿早點睡罷。”看來近期,我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了。事到如今,我早已不如當初在山上的時候那樣急迫,漸漸領悟到這種事情再急也沒有用。對孟桓卿,緊馳有度的策略更加合適。
擡步即將離去的剎那,倏地手腕一緊。孟桓卿側對着我,他幾乎是連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會拉住了我。從他的表情來看,那是鬼使神差的一件事情。
半晌孟桓卿才迷茫地問我:“師徒……當真可以如師父所說的那般?即便是世俗不認同,所有人不理解,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可以?那哪裡纔是我們的容身之所呢?”
困惑孟桓卿的這個問題,唔有點兒複雜。
因爲我也沒有肯定的答案,這個完全是因人而異。起碼我喜歡他,我就已經摒棄了所有師徒輩分和綱常,就是所有人都認爲不對,我自己也會覺得是對的。
我聳聳肩,道:“桓卿你知道除了你這個人其餘的爲師都是不怎麼在意的,只是爲師覺得可以不代表桓卿你也覺得可以。這個要問桓卿你自己了。”頓了頓,我彎身下去,手指穿插進孟桓卿的發間,帶了如夢一樣的憧憬,“至於容身之所,天下之大還怕找不到嗎?一切從新開始,沒人知道我們從什麼地方來有着什麼樣的關係,只知道我們很喜歡彼此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那裡最好有滿地的桃花,隱隱約約遠遠近近都是桓卿你勾脣而笑。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做得最多的夢,便是和你一起在桃林錦瑟和諧。那麼在桓卿的心裡,究竟看重的是什麼呢?”
孟桓卿久久不答。我幫他回答道:“是修仙,爲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