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換了身兒乾淨衣裳,帶着我那爆米花去找白襄了。據說他還在閉門思過連晚飯也沒吃。我便跟他一起分享爆米花。
大抵白襄真的是覺得口饞且藥丸爆米花又十分的可口,他吃得很香,邊問我:“青離,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松香酥脆,還蠻好吃的。”
我咳了下,支吾道:“噢很簡單啊,就是,就是用藥師的藥爐炸出來的。”
“青離你真有才。”
我乾笑兩聲沒有作答。到底是藥丸子炸出來的,我象徵性地品嚐品嚐就好,白襄吃得忒多我也不好阻止他,遂有多少就上多少。後來幾天我沒再去看他,聽說他過得相當不好受,整天都在茅廁與寢房的兩點一線上過活。
煉藥房燒火這份差事容不下我,素苒又安排我去了別的地兒,跟大夥一起曬藥。素苒在一旁指揮的時候,我踱到她身邊,有情有禮地問:“素苒,這回曬藥有什麼秘訣沒有,還請多提點提點。不然一會兒我記性不好忘記了,說不定又要弄出什麼差池了。”
素苒臉色卡了一卡,努力端出一副優雅,眉色如柳道:“沒有什麼秘訣,你跟着她們一起做就行。”
走了兩步,我側頭看着她,她流露出的忿色未來得及收回被我抓在眼裡,再笑問:“噢對了,上回藥師讓你去領罰,是什麼嚴厲的懲罰麼,沒有大礙罷?”
素苒聲音冷了些:“還不快去幹活。”
曬藥比燒火輕鬆得多也沒有過多的講究,只需用將藥材搬出來在太陽底下散開,每隔一個時辰翻一次,直到日落西下再收回即可。這東琉璃世界裡,滿滿的花草樹木都可以用做藥材,善逝主司人界疾苦,本事非同一般。
小蜂蝶們很排外,我跟她們扎不到一堆去。聽說曬藥的每個人都有固定的負責簍數,她們一人曬五簍,而我一人曬五十簍。
這個數目未免差距太大了點兒,奈何又找不到人理論。遂我跟她們商量道:“你們一人多曬一簍成不,相互幫助嘛。”
她們卻道:“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初來羅辛宮曬藥的時候,都是從每人五十簍曬起的。若是這點兒辛苦都受承不下來,便不要再留在這裡了罷。不如,你再回去藥師身邊?只是青離你的臉……”
罷罷罷,何必跟她們一般見識。擁有一個人的鄙夷,其中必然或多或少含有些嫉妒,嫉妒自己現在有或者曾經有而她們始終不曾有的東西。這樣一想,我很受用。
於是小蝶蜂們都勤勞地搬完了藥簍子曬好藥材以後歡騰地回去休息了,而我還在比她們更勤勞地搬藥簍曬藥材。等忙活完了以後,累得一腦門汗,四仰八叉地倒在樹蔭下歇涼。歇了一會兒,估摸着一個時辰將過,又爬起來將藥材翻一遍。
特麼的這活計真不是人乾的。她們自在地來很快就將藥材翻一遍再輕鬆地去,就老子一個大汗淋漓地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