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了衣裳,瞅着他微眯的眼,道:“他讓他跟班白襄送來的。下次要是有機會再見到藥師,還真得好好感謝他,幫了我兩回。”
珏垂了眼,幫我理理頭髮,嘴角的笑意有些淡,道:“也好,不若下次我陪你去。夜深了,快睡罷。”
第二天我睡醒了起來,天邊日頭早已掛了許高。從寢殿裡出來,打着呵欠在幽幽竹林了逛了一圈兒,心道雲燼的這地方就是好,就只是空氣都比別地兒新鮮。聽着別棲宮前堂似乎有些熱鬧,我便踱着過去瞅瞅。
珏果真很守信用,說好明日來看我就真的來看我了。眼下他正和雲燼喝着茶。看起來相當悠閒。
雲燼不明意味地道了一句:“明明昨兒早早就歇下了,今天也去了大半上午了才醒,小尋兒夠磨蹭的。”
我瞅他那雲淡風輕又似將什麼都參悟透的樣子,再瞅了瞅面不改色的珏,不由有些脖子粗,硬着頭皮進去蹲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就往口裡灌,道:“我是傷患,不應該多多休息嘛。”
雲燼淡然笑道:“怎麼不該,就是讓珏小哥等了你半上午。我讓他進屋找你他也不肯,爲人十分的……嗯君子。”
珏一口茶嗆喉嚨裡。
這裡是別棲宮,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想當年雲燼在九重天裡,也是一位愛嚼舌根聽八卦的主兒,昨晚珏偷偷爬窗探望我的事情,沒得說,肯定被他給知道了。
繼而云燼順手將茶盞一撩,懶懶起身,道:“既然以尋妹妹人來了,我便不打擾你二人。”走到門口時,復又頓了頓,回身逆着光,身量柔和萬千,眯了眯鳳目看了眼珏,“珏兄弟的傷,可有好些?我看你臉色仍舊不怎麼好。”說罷以後揚長而去。
珏神色一僵,我連忙細細看過,果真膚色白得有兩分不平常,跑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問:“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呢?”
珏捉住了我的手握在手心裡,挑了挑眉,道:“已經沒事了。不是什麼大傷,休息幾天也便痊癒了。”
“真的?”
“真的。”
難怪,難怪珏遲遲不來看我,原來是因爲這個。我記得我從夢境回覆現實的時候,人是在妙嚴宮醒來的,身上披着的是珏的衣裳。是他將我送回妙嚴宮的,自己卻受了傷一直瞞着我。 wWW⊙тt kдn⊙c o
珏哭笑不得地任我將他翻來覆去地檢查,確定了他確實沒有大礙了以後才罷休。
後珏沒有在九重天多逗留,只道自己妖界裡有事,便匆匆返還。白雲渺渺緋衣似火,堪比天邊那火紅的雲波。珏站在祥雲上,側身笑睨着我,似一副精美絕倫的畫卷。眼波淺淺,勾着脣角與我道:“別忘了昨晚你答應我的事。阿尋,等我。”
我腦子一空,胡亂就應道:“你碰了我的身子,理應對我負責。”
珏抽了抽嘴角在雲頭上歪了一歪。彼時恰逢有一隻小仙子堪堪路過,無風自亂。我扭頭看着那小仙子,道:“看什麼,妖王已經是本君的囊中之物了。爾等就莫要再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