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由着他轉身,將我抱起在懷中,替我捂腳,淡淡地挑眉說:“那白虎也是個沒長腦子的,揹你出來時不知道給你穿鞋。”
我癡癡地笑了,眼眶有些發酸,感覺得到了什麼又感覺我一直都擁有着從來不曾失去。原來我不是一無所有。我看着他專注的神情,哽着笑道:“大白又不是人,不會穿鞋。”
後來,依照善逝所言,他將慕罹的精氣和意念覆到了大白的身上,從此慕罹和大白共用一個虎軀,兩隻都是虎兒,應當沒有多大的矛盾。起初大白還不甚願意,很是彆扭很是反抗,後善逝看了它一眼,道:“你不願意我不強人所難,但後果自負可懂?”
大白粗哼兩聲,一窮二白的虎腦再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以後,大義凜然地躺在了善逝腳下,示意善逝儘管動手。
已經很久,都沒有一個人能讓大白如此服服帖帖的了。
上一個大白心甘情願佩服的人,是我父親。我父親說一它不敢嚎二,不挑食不耍賴,不輕易打架不隨便惹禍,它十分崇敬我父親。
如今似乎這份崇敬之情,轉移到了善逝身上。
藥琉璃界的藥師善逝,與其近侍白襄,齊齊留在東極數日的消息傳到了仙界八卦人士的耳朵裡,想必會引起他們不小的揣測。
畢竟在這之前,善逝是一個遠離紅塵俗世的人。
但白襄整日鬱鬱寡歡,心裡裝着一籮筐的心事。黃昏傍晚,新生的慕罹正因爲同一具軀殼跟大白在前殿你爭我搶時,我獨自去找到了白襄。
帶了瓜子打算和他閒嗑一陣。
白襄嘴角叼着狗尾巴草,見了我來似乎有些不滿,悶悶哼了一聲。我坐下,將瓜子往他手邊遞,他不大意地抓了一把。
白襄吐了一口瓜子皮兒,道:“鳳以尋,別以爲就這一包瓜子,我就不生你氣了,實際上我還是很生氣的!一開始我就曉得,藥師要是沾上你準沒好事!”
我笑笑,道:“誰沾上我都不會有好事的。”
白襄悶了悶,哼道:“其實……也不盡然,我還是蠻喜歡你的。本想着要是你嫁給妖王了,藥師就不會這麼爲你擔心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藥師的關鍵時候,定不能有什麼差池。”
我問:“是不是藥師要集中心力對付桑拉?”
“對啊,桑拉已經叛離琉璃界幾百年了,一直銷聲匿跡遍尋不得。新近才發現了桑拉的蹤跡。藥師最厲害的兩樣咒決,便是結願神咒和骨心咒,你可知三百多年前藥師的骨心咒出了點意外沒能將桑拉降服,但是現在藥師心境不清明,再給了你三萬年的修爲,屆時就可能更加沒有優勢了……那晚藥師感覺到了桑拉的氣息,速度趕去,結果桑拉沒找到卻發現你正從祥雲上落下去呢……再這樣拖下去,我深感不妙啊……”
白襄一直絮絮叨叨地說着,越說越着急越說越緊張。
我及時打斷了他,比劃着問:“桑拉……是不是看起來挺溫良的,喜歡着白衣,喜歡種入藥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