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越獄的事蹟在前,我不得不往孟桓卿身後躲一躲,跟孟桓卿商量道:“桓卿啊,他們又要來抓爲師了怎麼辦?”
孟桓卿眼梢上挑,淡定道:“弟子不會讓他們隨便再帶師父走的。”
我隨口就道:“不提爲師倒忘了,那上次,桓卿是讓他們隨便帶爲師走的嗎?桓卿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幾位官差走近了,與我們抱拳打招呼,道是縣太爺有請,有要事要請教。這個時候去能得什麼好處?早飯吃過了晌午又沒到,吃頓飯都不行。
我首先就問:“越獄一事,你們追不追究?”
官差道:“是我們粗人眼拙誤會了道人,還請道人恕罪。”
“我不是江湖騙子了?”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再問。官差羞愧地搖頭,我也是得過且過之人,就不跟他們追究了,“可是現在我們沒空去縣衙,幾位官爺還請先回去,等我們辦完了事情再過去和你們縣令大人一聚。就定在晚上罷,晚飯前我們會準時到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幾位官差是個明白人,得了準信兒就回去了。想着我和孟桓卿勞累了一天回來,能得到縣太爺一頓熱騰騰的飯菜款待,心情相當美麗。
開啓了引血咒,我和孟桓卿御劍就飛往了城郊。
一座偏僻的小山村裡。
山清水秀河水灩瀲。我們便是在一條小河邊找到的雨妖,扮成一個村姑模樣。河邊正有幾位真正的村姑在洗衣服,她在後面一步一步靠上前去。
口中是含糊不清的低吼,看來委實是飢渴難忍得很了,雨妖再也無法忍耐就欲撲上去。
恰好我和孟桓卿御劍落地。我身形不動,盯着雨妖,雨妖卻再也無法多上前一步,回頭來看見了我們,發出憤恨至極的吼叫,將和諧洗衣的村姑嚇了一跳。
約莫是被雨妖張狂的神態動作嚇到了,村姑不多逗留,當即抱起木盆就匆匆驚恐地跑開。
“師父,她可否交由徒兒降服?”孟桓卿看着雨妖,對我如是說。
我隨意擺擺手,找了個樹蔭坐下,道:“昨晚爲師記得這樣答應過你。”
“謝師父。”
青衣修美的身影,在明媚的陽光下不斷跳躍。我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簡直像是一場優美的舞。
我另一隻手控制着雨妖,不讓她跑太快不准她藉着河水遁形,孟桓卿怎麼攻擊她都不能完完全全地躲過,一次總要掛點彩纔對得起昨日在霹靂塔內孟桓卿那一身的斑駁血跡。
“你還記得我麼?”孟桓卿邊打就邊問。
雨妖今日失了天時地利人和,很沒有鬥志和架勢。
看來我猜對了,孟桓卿有一段故事是和這妖孽有關的。
一劍刺穿雨妖的身體,孟桓卿一手投以術法在劍上,雨妖張大了嘴痛苦萬分,一張臉猙獰而扭曲。
“十三年前,你說,你已經吃飽了,讓我走。你還記不記得。”
“原來是你……”
孟桓卿乾淨利落地抽出了劍,妖光點點散飛在空氣裡。天地頃刻之間黯然失色,天邊烏雲重新飄回,厚重重疊,遮擋了明朗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