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韻的疑惑,海小米沒想瞞着她,將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遍也提起了霍林,但她跟霍林那些事她沒說。霍林很少這樣失控,也許只是偶然,海小米暗自道。
“你說霍林就在別墅裡?”林韻皺着眉。
“嗯。”小米點頭。
“這麼大的雨他也沒來送你。”林韻哼了哼似乎很不滿,她想如果霍林來送海小米那個張澤恐怕連出來都不敢出來了。
林韻這麼一說,海小米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說霍林強行抱了她事情就變得詭異了。雖然海小米覺得霍林變了,但仍然相信他也不算是壞人,這次是個意外。
“比起這個,孟嬈她走了。”海小米話鋒一轉岔開了話題。
“走?”林韻的反應跟她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時候反應一樣,海小米使勁點頭跟林韻解釋一番,林韻沉默聽着,她並沒多少詫異,不冷不淡的說,“她也算識趣,知道繼續守着也沒什麼意義只是浪費時間。”
海小米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林韻直視着前方,車子在風雨裡疾馳,林韻的心起起伏伏,很不安寧,她覺得孟嬈跟她很像,無論都等了霍林很多年,但毫無結果。
但林韻比孟嬈好一點,林韻身後還有林家,看在林家的份上霍林永遠不會像是捨棄孟嬈一樣的捨棄她,這點林韻這幾天也看的很明白。自從她準備繼承林氏,霍林找她的頻率越來越高,她又不傻當然知道爲什麼。
儘管明白,她也得裝作不明白,她現在也算是霍曄宸的盟友一切都得爲了幾個家族利益考慮。一旦霍林傷及他們的利益,林韻也不會坐着不動,雖然現在風平浪靜但風暴來臨是早晚的事。
見林韻一副沉思的模樣,黛眉不時地緊皺隨即又舒展開來,看的出她很矛盾,海小米心底嘆氣,無可奈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過是一個旁觀者,怎麼能插手其中,箇中滋味只有當事人才瞭解。
而且她自己也是一身麻煩,剛纔霍林的舉動讓她嚇到一跳,現在想起來身體還不由自主的變得僵硬。霍林說他愛她,海小米卻感覺不到他的愛意,從他的眼睛裡只看得出他的憤恨和不甘心。
雨還在下,林韻車開的很快,海小米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林韻的住處,兩人洗了個熱水澡總算從一身的冰冷之中緩過來。雖然才只是中午,外面卻陰沉的像是夜晚,而且風雨不休。
林韻煮了咖啡,喝着東西,兩人都窩在沙發裡,沒過多久秦雪就趕了過來,見海小米沒事,她總算放心,但仍然心有餘悸。海小米跟林韻商量之後沒將張澤的事告訴她,否則秦雪估計得自責死。
天氣不好,似乎也影響了人的心情,三人坐在那,誰也沒有力氣也沒有精神說話,外面的大風大雨跟她們無關。
剛纔那輛麪包車……海小米緊緊握着手中的咖啡杯,她並沒有看到開車的人,但他一定是張擇的幫手。
想到這,心揪了一揪,餘光不自覺地看向林韻發現林韻也在看她,看來兩人想的同一件事。
那人究竟是誰?
海小米心底畫了一個問號,其實她不知道的事情這個問號也是張澤的,張澤也想知道那人是誰?
神秘女人依舊把自己包的嚴實,這麼多天張澤始終沒能見到她的真容,他幾次想要硬來都被這女人給看出來,最後反倒是恐嚇他一陣,沒辦法張澤只能忍住好奇。只是沒想到這一次這個女人會來救他,否則霍曄宸的人趕到他就真的玩完了。
張澤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嘴裡咒罵着,“媽的,海小米這個賤人,這麼狠。”張澤一上車便咒罵不休,旁邊的開車的女人絲毫沒有理會他,對於張澤滿是血的手也視而不見。
車開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那個地下室,一進地下室張澤就趕緊去處理傷口,女人攔住他,張澤滿臉疑惑,女人冷聲道,“我來幫你。”女人沙啞粗粒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澤心生懷疑但也沒拒絕,女人手法很熟練也很專業,好像經常處理傷口一樣,張澤緊緊皺眉,看了一會便放心讓女人來處理。海小米那一刀的確劃的很深,好容易才止住血,張澤氣的直咬牙,沒想到會被海小米傷到,更沒想到海小米會這麼狠。
果然賤人,賤人就心狠,張澤滿心怒火使勁忍着疼。很快女人處理好了傷口,張澤疼的呲牙咧嘴,嘴裡一個勁的罵不停。
“多謝。”張澤望着女人粗聲說道,他總覺得這女人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相處下來這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他真想看看這女人口罩下的臉是什麼樣子。
“你今天錯過一個很好的機會,讓海小米逃了不說自己還受了傷。”女人沒理會張澤的道謝,很不屑的繼續說道,“你太低估海小米了,她可沒有你以爲的好對付。”
張澤本來就滿心火氣不得發泄,好端端的跟她道謝,她還嘲諷他,張澤冷哼一聲,他早看出來這個女人看不起他。
“有本事你自己去?躲起來算什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否則你也不會這麼快出來救我。”張澤反脣相譏,兩人語氣都很不好,火藥味十足,好像稍不注意就會爆炸,兩人的關係也會隨即崩潰。張澤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他在乎的是她的錢,否則他纔不會在這受氣。
女人忽然笑起來,她的笑有些顫抖,笑的急了引起了一陣咳嗽,張澤早看出來了這個女人身體很糟,很虛弱,張澤想要對付她是易如反掌,只是她手中有槍他得小心點。
女人似乎察覺張澤的心思,她摘掉了墨鏡露出那雙陰冷的眼睛,她的眼睛有些變形,透着陰森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很難想象口罩下面又該是怎樣一張臉。
“我躲起來是爲了接應你,否則你今天早完蛋了。”女人壓着咳嗽啞聲說了句,視線落到張澤受傷的手上,“你真是蠢的可以。”
“你他媽……”張澤暴怒而起,剛一張口就見女人拿槍對着他,張澤心一沉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犯不着跟她較勁,他總能找到幾乎教訓她。
想着,他餘光瞥一眼女人,他發現這個女人握着槍的手在顫抖,而且身體也在顫抖,眼神閃爍不已,好像在忍耐着什麼痛苦似的,很快這痛苦便蔓延到了全身。女人的這個狀況,他上次也見過,張澤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女人自己也察覺到了,她驀地站起來但兩腳發軟沒有站起來,顫抖卻越來越厲害,女人使勁想要站起來離開這,但渾身的顫抖已經不受控制,她很快就將失控。
“你怎麼了?”張澤靠近女人,女人想拿槍指着他不讓他靠近但她連拿槍的力氣都沒有了,槍直接掉在地上,張澤驀地一笑她已經沒有了能威脅的他的東西。
女人顧不上那麼多了,她顫抖着將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幾包東西還有針管掉了出來。張澤瞬間就明白了,他冷冷一笑,“你吸毒?”女人沒有搭理他,張澤直接將毒品拿到自己的手裡,女人有氣無力的瞪着他,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給我,還給我……”女人喊道,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般,張澤冷笑着俯視着她,擡腳將手槍踢到了一邊,將針管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女人晃悠着站起來,還沒站穩就跌坐在地上。
“我早就覺得你怪怪的原來是個癮君子,真是噁心。”張澤說着做了要吐的姿勢,眼中滿是鄙視。說着他走上去,一腳踩在瑟瑟發抖的女人身上,彎下腰一把拽掉女人的口罩,他還想說什麼但當他看到口罩下的臉,張澤整個人就愣住了。
雖然因爲毒品的緣故這個女人的臉已經變形,眼窩深陷,瘦的只剩下一張皮但他還是認出了這人是誰。
“柳煙!”張澤震驚道,這個女人竟然是柳煙?她怎麼變成這副樣子?怎麼回事?
“給我,我受不了了,張澤……”柳煙哀求着,她的叫聲讓張澤從思緒之中回過神來,張澤愣了一會他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柳煙。沒有多想,張澤將毒品丟給她,看着柳煙顫抖的接過來,然後一副享受的享受的樣子,張澤只覺得反胃很想吐。
張澤嚥了嚥唾沫壓抑心裡的噁心,雖然他對柳煙沒什麼好感,但兩人也是多年的同事,交情還有點的,沒想到柳煙今天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世事難料他也沒想到自己會今天會成爲過街老鼠,這一切都是拜賤人海小米所賜,張澤心裡惡狠狠地想着對海小米的厭惡越來越強烈,真恨不得挫骨揚灰了她。但他的確是低估了海小米,沒想她狠起來這麼辣,眼神之中的決絕竟讓他有一瞬間的慌亂。
“啊……好舒服。”柳煙沙啞難聽嗓音穿過來打斷了張澤的思緒,張澤瞥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垃圾,張澤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