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龍騰王朝的行宮,何況寒菲櫻和蕭天熠都是藝高人膽大的主兒,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藏身屋頂,密切關注下面的動靜。
進來的人,還是剛纔那侍衛長,他性情沉穩,心思縝密,雖然加強了保護太子的人手,而且他又來檢查過放置賀禮的屋子,按理說,已經萬無一失,但始終覺得不安心,所以又過來檢查一次。
寒菲櫻想不到這個孔武有力的莽夫竟然如此細心,一個稍縱即逝的影子,也沒造成任何損失,他卻能來檢查兩遍,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長,卻如此謹慎,由此可見,南宮羽冽身邊的人,果然個個都是人精。
而且這個人,還不是一等侍衛,充其量不過是個二等侍衛,南宮羽冽身邊的那兩個人,纔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個叫流星,一個叫追月。
從名字上就看得出,必定是出手如閃電的人物,雖然身材高大,可是身手卻一點都不遲鈍,反而敏捷得如同獵豹。
等那侍衛長走了,寒菲櫻才低聲道:“我只不過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他就如此警覺,難怪可以成爲南宮羽冽身邊的人。”
蕭天熠鳳眸閃爍,輕笑道:“誰叫你打草驚蛇的”
寒菲櫻瞪他一眼,“如果不打草驚蛇,我又怎麼知道玲瓏玉璧藏在這裡”
南宮羽冽作樂的地方就在不遠處,夜風中也有奢靡氣息傳來,還有女人撒嬌嗔怒聲。
看着蕭天熠眼底展現的笑意,寒菲櫻忽然很生氣,“你是不是也想像他那樣左擁右抱”
蕭天熠看着惱怒的櫻櫻,溺一笑,“怎麼會我要是想要,早就有了”
寒菲櫻臉色微紅,幸好是夜晚,看不清楚,忙道:“我們該走了。”
蕭天熠見櫻櫻只是來晃了一圈,什麼都沒拿走,“你想以假亂真”
寒菲櫻冷笑道:“如果衆目睽睽之下,南宮太子獻上的賀禮是假貨,你說會不會很有趣”就是真把玲瓏玉璧盜走了,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抄了圖樣,回去仿製一個假的,再來把真的換走,讓他顏面掃地。
蕭天熠看着小女人眼中狡黠的目光,會心一笑,真是睚眥必報的可愛丫頭,看來她對南宮羽冽故意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很介意的,這讓他心情更加愉悅。
---
日子如同流水一般過去,轉眼間,龍騰王朝皇太后七十大壽就臨近了,在壽辰的前一天晚上,寒菲櫻又神秘地消失了。
一直等到四更天的時候,大功告成,才悄無聲息地潛回自己的房間,可是一回房,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愣住了。
房裡點着燈,那個妖孽正慵懶地半躺在自己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書。
寒菲櫻快步走過去,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竟是一本漢宮
蕭天熠似乎剛發現櫻櫻回來了,擡起頭,魅惑天成的臉上竟是一本正經的關切,“你回來了”
寒菲櫻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書,沒好氣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自己在房裡看就行了,別拿到我這邊來行嗎”
他鳳眸含笑地看着寒菲櫻,柔聲道:“事情辦成了”知道今晚櫻櫻去偷樑換柱,他已經派了暗衛密切關注皇家行宮的動靜,而且他自己就在不遠處,直到櫻櫻的身影從南宮羽冽的行宮出來,才施展輕功,快速回到她的房間。
寒菲櫻不理他,徑直走到梳妝檯前卸妝,剛一拉開抽屜,立即呆住了。
居然是一本玉鴛鴦全傳,封面上的圖,是一男一女地糾纏在一起,寒菲櫻頓時面紅耳赤,心跳加快,咬牙切齒道:“蕭天熠”
蕭天熠眼底掠過一道邪邪的笑,很是認真道:“這可是好東西,我好不容易纔找到配圖的,直到你肯定喜歡,所以專門送給你的,你可不要暴殄天物。”
居然把春-宮圖拿來自己的房間,還藏在自己的抽屜裡寒菲櫻很想打他一頓,臉色燥紅,惱怒道:“只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才會喜歡。”
蕭天熠倒是大言不慚,“食色,性也,你出嫁的時候,沒人教你怎麼伺候夫君嗎”
寒菲櫻冷笑道:“抱歉,剛好就沒人教過我”意思很明顯,你一個半身不遂的殘廢,還需要女人伺候嗎
蕭天熠俊美的容顏上染上魔魅的笑,善解人意道:“就是因爲知道你沒學過,所以現在纔要補上這一課,你看爲夫很體貼吧”
寒菲櫻哭笑不得,臉色緋紅,走到邊,警告道:“趕快起來,回你房間去,我要睡了”
可他不但不走,反而長臂一伸,抱住了她柔軟的嬌軀,卻意外觸到了她身上的玲瓏玉璧,眸光一凜,“你確定這個是真的”
想起那畫面上兩人擁抱的姿勢,現在自己被他抱在懷裡,寒菲櫻的心砰砰跳個不停,竭力平息胸中翻騰的氣息,不滿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眼光嗎”
蕭天熠輕笑道:“當然不敢,只是提醒你一句,南宮羽冽也是懂玉之人。”
寒菲櫻卻胸有成竹,“所以我才選在今天晚上去偷樑換柱,南宮羽冽身爲赤炎王朝的太子,檢查禮物這種小事,總不用他親自去,明天就會直接呈現給皇太后,我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時間差,而且我做出來的東西,絕對可以以假亂真,就算是南宮羽冽,也未必可以輕易看出來。”
蕭天熠聽着小女人清越自信的聲音,現在又抱着她的身體,心中一陣陣激盪,聲音也盪滌着醉人的妖嬈,“那你有沒有幫爲夫準備禮物”
什麼寒菲櫻一愣,滿腹狐疑地看着他,“你送給皇太后的禮物也要我準備”
蕭天熠理所當然地頷首,“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還分什麼彼此”
寒菲櫻狡黠一笑,“稀奇玩意,我不是沒有,不過事先說好,可不是白給”
蕭天熠眼中有醉溺笑容,輕聲道:“皇祖母年逾古稀,不問世事避居安寧宮已有多年,要不是這次皇上爲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七十大壽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怪不得,寒菲櫻一直覺得奇怪,她自己進過兩次宮,從來就沒聽說過還有什麼皇太后,也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這一次皇太后的七十大壽卻來勢洶洶,連鄰國的皇族和重臣都邀請了,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對於這位素未蒙面的皇太后,寒菲櫻也沒什麼興趣,卻見蕭天熠有難得的沉默,不由得問道:“你上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蕭天熠道:“十多年前她老人家已經離宮了,一直在安寧宮吃齋唸佛,四年前,我受傷的時候,她特地來淮南王府看過我一次。”
寒菲櫻暗忖,皇太后避世多年,卻專程來看望受傷的蕭天熠,可見對蕭天熠在她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皇太后喜歡蕭天熠,皇上好像也很喜歡蕭天熠,不知道是不是寒菲櫻的錯覺,皇上對蕭天熠有一個長輩對晚輩的親切隨和,對太子蕭遠航卻嚴厲苛責有加。
不過寒菲櫻轉念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蕭天熠少年成名,天縱奇才,如同龍騰虎躍的鋒芒氣勢,有這樣出色能幹的侄兒,的確能爲他分許多憂。
寒菲櫻曾經亦聽說過戰神的大名,不過朝廷的事情,她並不怎麼關心,後來蕭天熠受傷變成了殘廢,曾經的威風也漸漸銷聲匿跡了,她就更不關注了。
而蕭遠航皇后嫡出,有強大的母族,又是太子儲君,未來的帝王,皇上對他自然是嚴厲居多。
也許皇上是希望蕭天熠以後能好好輔佐太子成爲新一位賢君,可惜啊,太子和蕭天熠兩人,好像不怎麼對盤。
不過寒菲櫻也能理解太子心中的不快,季嫣然是京城第一美人,卻偏偏傾心於一個權位不如他的世子,換了誰,估計心裡都窩火。
而且,如果寒菲櫻沒有判斷錯誤的話,季嫣然現在還對蕭天熠餘情未了,而蕭遠航肯定也心知肚明,所以每次見了蕭天熠,都沒有好臉色。
如果真如蕭天熠所說,季嫣然只是單方面喜歡他,那他是屬於躺着中槍的那一類,也真是夠冤枉的,被未來的儲君莫名其妙地給厭惡上了。
但看蕭天熠,似乎也並不在意太子對他並不友善的態度,皇家的事情,真不是自己可以搞清楚的,寒菲櫻暗自嘆了一口氣。
“櫻櫻又因何事煩惱”身邊傳來男人溫熱溺的聲音,寒菲櫻心中一暖,下意識回頭,這個男人實在太過驚豔了,有讓女人瘋狂的資本,半真半假道:“我聽說這次南宮羽冽不是一個人來的,同來的還有一位赤炎王朝的公主。”
蕭天熠鳳眸微閃,這件事,他早就知道,赤炎王朝的琉璃公主,卻只是輕笑道:“然後呢”
寒菲櫻冷笑一聲,“我可是聽說這位琉璃公主豔名遠播,是赤炎皇帝的掌上明珠,誰要是能娶到她,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蕭天熠一臉的無辜,“她再漂亮,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已經有你了”
聽他這樣說,不知道爲什麼,寒菲櫻心底竟然掠過一絲從未有過的甜絲絲的感覺,忽然想起在幽冥山的時候,自己擋住了他刺向藍心彤的劍,只差分毫,那利劍就會刺穿自己,當時惹得他盛怒不已。
雖然這個男人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但那一刻,他的擔憂卻是真真切切,不是因爲一個微不足道的藍心彤,而是因爲她的冒險,想到這裡,寒菲櫻衝他莞爾一笑,俏皮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