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小姐胸有成竹的微笑,嚴掌櫃有些明白,立即命夥計把玉觀音小心翼翼地裝進了一個紅木雕花的大盒子裡面,笑容可掬,恭維道:“沈少爺好眼光,這尊玉觀音是上個月到的新貨,雕刻的玉石來自關外,玉質清潤通透,雕刻巧奪天工,不瞞您說,好幾位客人都盯着呢!”
沈童一愣,他姐姐已經交代過了,店裡的東西,只要他看中的,隨便拿,這個不長眼的嚴掌櫃,居然這麼沒眼力見兒,不過挑到了喜歡的東西,他也懶得計較,當即命令僕人,“帶走!”
“哎,沈少爺,您還沒有結賬呢!”嚴掌櫃依然是笑容滿面,“一共是五千八百兩,您是用銀票,還是現銀?”
什麼?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沈童以爲自己聽錯了,見嚴掌櫃已經命夥計開了單子,準備收錢,他嗓門大了起來,態度囂張,“你說什麼?我在我自己姐姐店裡拿東西,還用結賬?你不想幹了吧?馬上我就讓姐姐開了你這個老東西,滾回你老家去!”
“衆人皆知,玉滿堂是寒家產業,什麼時候姓了沈了?”正在咋咋呼呼的沈童背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讓他下意識的轉身!
一位明豔玲瓏的少女站在他身後,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雖然在笑,可沈童分明從她的笑中看出了一絲冷意!
“二小姐,您來了!”嚴掌櫃裝作剛剛發現二小姐的樣子!
二小姐?沈童知道是誰了,原來這就是馬上要嫁給那個殘廢世子的寒菲櫻啊,這麼漂亮,真是可惜了,他馬上換了一張臉,“原來是二小姐啊,都是自己人!”
寒菲櫻的目光落到櫃檯上的大錦盒子,好奇道:“嚴掌櫃,這是什麼?”
嚴掌櫃十分配合,“這是上個月剛剛請名家雕刻好的玉觀音,玉石來自關外!”
這塊玉石寒菲櫻當然認識,還是她命人送回京城的,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上好玉石,“我聽我爹說,這尊玉觀音價值不菲,沈家財大氣粗,承蒙照顧我們寒家的生意,看來還是自家親戚靠得住,多謝沈少爺對玉滿樓的照顧!”
沈童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十分尷尬,他姐姐是玉滿樓的大少奶奶,他在這裡向來暢通無阻,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對了,嚴叔,這尊玉觀音到底價值多少?”
“回二小姐的話,五千八百兩!”嚴掌櫃答得十分嚴謹!
寒菲櫻點點頭,讚歎道:“久聽聞沈少爺出手大方,一擲千金,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像沈少爺這樣的客人多來幾個,我們玉滿樓的生意就好做多了,你說是吧,嚴叔?”
嚴掌櫃連連點頭,“是是是,二小姐說的是!”二小姐向來牙尖嘴利,自然不會讓沈童輕易把玉觀音拿走,不過也是,有誰願意看到外人接二連三地白白從自家拿東西,胃口還越來越大?
寒家家大業大,可那也是辛辛苦苦掙回來的,並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這個沈少爺,把玉滿樓當成自家府庫,一看中就是價值好幾千兩的玉觀音,誰能視若無睹?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水衝來的!
沈童這麼一咋呼,很多客人過來圍觀,還有下人和夥計都在,沈童有些拉不下臉,下不了臺,他在玉滿樓向來是白吃白拿,哪裡會帶銀子?更沒想到會冒出個什麼二小姐?
寒菲櫻一直在笑,但是那笑容迫得沈童的氣勢低了下來,可那玉觀音他實在喜歡,不可能放過,玉滿樓的生意這麼好,明天來說不定就沒了,他眼珠一轉,想了個緩兵之計,“真是不巧,本少爺今天沒帶銀兩,先賒着吧!”
只要把玉觀音帶走,他就不信,有他姐姐這個大少奶奶在,還有人敢到他沈家去要賬?
誰知,這種把戲根本騙不了寒菲櫻和嚴掌櫃,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寒菲櫻笑意不減,“嚴叔,我們店有賒賬的先例嗎?”
嚴掌櫃點點頭,“有,但凡一千兩以上的大額賒賬,需要中人擔保,才能作數!”
擔保?沈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這分明是故意刁難他,難道就因爲多了一個馬上就要離開寒家的寒菲櫻,就要斷了他的財路?他如何甘心?
“沈少爺也聽到了,沈家也是做生意的,當然明白,私下怎麼都好說,可開店就有開店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不知道沈少爺要請何人做擔保?”
寒菲櫻的話軟中帶硬,讓沈童明白今天的玉觀音沒有那麼好拿走,東西都包好了,丟人丟大了,臉成了豬肝色,冷哼一聲,甩手離開!
看着沈童氣沖沖地離開,嚴掌櫃道:“看樣子他一定會去找大少奶奶告狀!”
寒菲櫻秀眉微顰,“正好,不治一治他,照這樣下去,玉滿樓真得姓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