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約?蕭天熠脣角動了動,完美的笑容有了一絲裂痕,不過稍縱即逝,快得讓寒菲櫻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心頭浮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時又不知道是什麼。
室內頓時陷入沉寂,半晌之後,蕭天熠魅惑天成的臉龐再次浮現笑意,鳳眸裡面透着一絲看不見的狡黠,信誓旦旦道:“難道在你眼中,爲夫竟然是這般令人不齒的出爾反爾之輩?你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決不食言。”
不知道爲什麼,聽他這樣說,寒菲櫻忽然有種突如其來的強烈失落感,從嫁入淮南王府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策劃着如何有一天光明正大地離開,看妖孽現在的意思,似乎也沒有打算賴賬,難道多日夙願終於可以實現了?
這次,父母親族遭受飛來橫禍,寒家雖然鉅富,卻從不牽涉朝局,蕭鶴修真正目的自然是爲了對付蕭天熠和淮南王府,寒菲櫻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也自信有能力保護家人,但家人頻繁遭難總不是一件好事,若自己不和蕭天熠徹底撇清關係,以後只怕這樣的麻煩還會源源不斷。
寒菲櫻不停地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爲了家人,必須離開這個妖孽般的男子,如今也是時候下定決心了。
蕭天熠見櫻櫻眸光變幻不定,彷彿蘊含着汩汩暗流,他臉上依然掛着完美笑容,熟悉的氣息將寒菲櫻籠罩其中。
寒菲櫻擡眸,看向這個俊美無雙的男子,好似一汪春水漸漸劃開她內心的堅冰,她按捺住心中的異動,朱脣緊抿,眼眸掠過複雜的眸光,語調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經過這半年的時間,我發現依然對你沒感覺,如今期限將至,你可要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休了我,讓我名正言順地離開淮南王府。”
蕭天熠鳳眸一深,潛藏着無邊無際的墨黑,脣邊緩緩浮現起一絲笑容,眼中卻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頃刻之後,彷彿擔心寒菲櫻不過是一時衝動說的氣話而已,忽然換了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 “真的決定了?”
寒菲櫻強忍着心中的糾結和掙扎,擺出無所謂的神情,很是認真地點點頭,用一副極爲悠閒的口吻說道:“當然,你應該知道本座並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我一向是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閒雲野鶴,深宅高門終歸還是不適合我,雖然此次我寒家遭難,你出手相救,我應該感謝你,但這災難同時也是你招來的,我想沒有必要言謝,所以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就此一筆勾銷,天涯陌路,他日相見,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至於刀劍問候。”
看着櫻櫻臉上的灑脫無謂,蕭天熠鳳眸深沉,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悲喜。
周圍的空氣慢慢凝重起來,他忽然自嘲一笑,長嘆一聲,“我一直以爲你也喜歡我,如今看來,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也許你說得對,我真是自戀到令人髮指,以爲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會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因爲本世子喜歡你,自然希望你能開心,既然你不願勉強自己,也罷,強扭的瓜不甜,本世子向來不屑於強迫他人,一定說到做到,如你所願。”
他出乎意料的爽快和磊落倒是讓寒菲櫻十分意外,心底剛纔那種失落感越來越強烈,彷彿有隻看不見的大手扼住了頸脖一樣,呼吸也有難受的凝澀,但到底是經過千錘百煉比男人還要瀟灑百倍的月影樓公子鳳,心志之堅早非一般女子可比,莞爾一笑,若無其事道:“世子爺果真善解人意。”
話雖如此,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傷感,還是在室內升騰起來,蕭天熠絕美的臉龐繃緊了片刻之後,瞬間就柔軟下來,看着櫻櫻靈動如水的眼眸和皎潔如月的臉龐,眉如春風,妖嬈動人,一如往昔的*溺道:“*夫妻百日恩,何況我們還不止*夫妻,你說得對,做不成夫妻,也不至於做仇人,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早上我就把休書給你。”
一聽到這話,寒菲櫻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令人窒息的失落感到底從何而來,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夢寐以求的東西,真正得到的時候,都已經不是最初的模樣,也無最初的欣喜若狂。
他身上的氣息溫暖得叫人害怕,眼中的熾熱也幾乎可以將冰雪融化,寒菲櫻脣角一彎,故作瀟灑道:“多謝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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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眠,這天晚上,蕭天熠和寒菲櫻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親熱了,心照不宣地不提及無論如何迴避也終究會到來的明天。
雖說他們激烈*不止一次了,都熟悉彼此的身體和感覺,但這一次與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蕭天熠的眼眸熾熱如火,周身的血液也彷彿沸騰了一般,以前櫻櫻堅決不肯的姿勢,他今晚都霸道地嘗試了個遍,酣暢淋漓地揮灑激情。
兩人徹底拋棄了所有的理智,身體幾乎完全融合在一起,只爲體會這最後的瘋狂。
寒菲櫻柔軟的嬌軀和他健碩的身體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一想起明天就要分開,她心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幸好,這激烈而狂野的歡愛可以讓她暫時忘記一切痛楚。
蕭天熠也和小女人一樣,義無反顧地投入情潮的海洋起起伏伏,從未有過的粗野和霸道,只爲抵達她最深處的港灣,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勇猛……
這*,癡纏,狂野,豔烈,迷亂,上演着最後的激情和愛戀,抵死糾纏,起伏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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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寒菲櫻在極度的疲倦中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不像以前,她幾乎每天都是在他懷裡醒來的。
他都是先她一步醒,都是邊半躺在*上看書,邊等她醒來,很享受這種清晨靜謐的時光,等她醒來之後,他會和她講以前策馬疆場的往事,講他小時候的趣事,兩人會在*上鬧很久才肯起*。
面對一切忽然變得陌生,寒菲櫻驚覺,幾時,兩人清晨在*上的鬧騰,都成了一種不知不覺的習慣了?
身邊已經冰冷多時,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那股失落又鋪天蓋地而來,寒菲櫻稍稍一動,就覺得身體痠疼難忍,昨晚無法自制的火熱依稀還在眼前,身體上還殘留着他的味道,處處都是他的痕跡。
雖然故景如舊,可室內的一切似乎都與往日不同了,沒有他俊美到令人癡迷的容顏,沒有他溫柔如水的*溺眸光,沒有他醇雅悅耳的磁性男聲,沒有他狡黠無賴的精明腹黑,也沒有他不知饜足的索取無度。
以前也有幾次,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房中了,但是今天,分明不同了,已經是寒冬臘月,沒有他的清晨,似乎更冷了,
寒菲櫻艱難地坐起身來,原本白希如玉的肌膚上留下了一片片深深的青紫於痕,經歷過人事的她知道,那是吻痕,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他的氣息彷彿還在身邊。
昨天他的話縈繞耳邊,強扭的瓜不甜,他會如自己所願,寒菲櫻心頭忽然一陣陣苦澀,慢慢地把粉紅色肚兜穿好,遮住了一雙豐盈上昨晚他留下的深紫咬痕。
剛剛把外衣穿好,忽然無意中發現*頭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個大大的信封,昨晚還沒有的,寒菲櫻的心猛地一沉,隱約猜出了裡面的內容。
周圍的一切安靜得令人心悸,寒菲櫻忽然沒有勇氣打開來看,彷彿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緊緊拽着自己的胸口一般呼吸困難,久到周身麻木,過了許久,才漸漸恢復了知覺,寒菲櫻平靜地拿過了那個大信封。
裡面果然是一封她渴望已久的休書,上面寫着:淮南王府世子蕭天熠,憑媒聘定寒氏爲妻,豈期過門之後,此婦多有過失,皆合七出之條,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願退還本宗,聽憑改嫁,並無異言,特以此書休之。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跡和印鑑,寒菲櫻忽然怒由心生,蕭天熠,你這個混蛋,本座哪裡犯七出了?還多有過失?還不忍明言?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你多麼大度,本座有多麼不堪?
一封休書,寫得大力擡高自己,用力貶低別人,讓寒菲櫻有種想要把他捉起來暴打一頓的衝動,過了許久,才按捺住要發作的火氣,不停地自我安慰,不過一封休書而已,何必在意那麼多?只要目的達到了,誰在意過程?
這休書不正是自己要的嗎?又沒有指明必須要讓他怎麼寫?自己這股無名之火,真的是生得沒道理,看着那刺眼的文字,寒菲櫻好不容易纔壓制住噌噌飛漲的怒火。
休書下面還有一張小箋,上面寫了寥寥幾句話,口氣也很隨意,寒菲櫻只瞟了一眼,大意是說,馬上就要過年了,他不想淮南王府因爲世子爺休妻引起什麼不必要的波瀾,希望寒菲櫻暫時不要張揚,等過了年,他會挑個合適的機會公諸於衆。
寒菲櫻看得又是一陣怒火,要是公佈出去,寒家的這個年能過得好嗎?有必要特別強調嗎?他以爲自己傻嗎?這是什麼意思,他淮南王府的臉面是臉面,自己寒家的就不是臉面了嗎?
寒菲櫻燃起火摺子,一把火將那張小箋燒了,那明亮的火苗也順帶也燒掉了寒菲櫻的怒火,恢復了理智,也是,休書一出,兩人已經不再是夫妻,憑什麼要求他考慮寒家的臉面?
這個奢華熟悉的房間,陡然變得更加陌生起來,寒菲櫻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悶悶的感覺,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回想起嫁入淮南王府的這一年,先是住在破敗庸俗的怡然居,後來是搬到了承光閣的花葉苑,後來就搬到了蕭天熠的房裡,直到今天手握蕭天熠的親筆休書,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淮南王府,自己還是那個自己,可有些東西卻不一樣了。
曾經多少次幻想過大搖大擺地從淮南王府走出去,爲什麼現在休書已經到手,卻反而完全沒有那種輕鬆到恨不得立即策馬奔騰的酣暢淋漓,反而有種從未有過的緊澀?
以前哪怕是月影樓被官府圍剿陷入重重危機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那張薄薄的休書彷彿有千斤重,壓得寒菲櫻心口彷彿有塊巨石一般。
外面翡翠的聲音讓寒菲櫻驀然清醒過來,真是沒出息,既然他這麼瀟灑,這麼爽快,自己還幹嗎拖泥帶水,戀戀不捨?
翡翠得到小姐的命令進來的時候,寒菲櫻已經恢復了一臉的淡然無波,眼神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翡翠跟在小姐身邊多年,自然能敏銳地察覺到小姐的變化,小姐的眼睛那麼冷,冷到令人心悸,她試探着叫了一聲,“小姐?”
寒菲櫻冷冷瞥了一眼,讓翡翠意識到小姐現在的心情不太妙,識趣地閉了嘴,心裡卻在嘀咕,小姐如此反常,難道和世子爺吵架了?也不會啊,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都已經平安無事了,而且抄沒的寒家家產也如數退回來了,按理說,小姐的心情應該很好纔對啊,現在這是鬧哪樣?
世子爺也不在房裡,不知道去哪裡了,她過來伺候的時候,就沒見過世子爺了。
“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寒菲櫻懶得解釋,言簡意賅地吩咐道,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主動提出要離開淮南王府的,總不能讓人覺得自己是被掃地出門的棄婦。
這樣一想,寒菲櫻就覺得心頭舒暢多了,雖然休書寫得不堪,但寒菲櫻也懶得和他計較,只當他是爲了淮南王府的顏面和他作爲一個男人的尊嚴和麪子,這份豁達心胸,寒菲櫻冷靜下來之後,還是有的。
“去哪裡?”翡翠見小姐眉宇間沒有那種以前經常不自覺洋溢的甜蜜,而是掛着冷冷冰霜,心底不禁有些疑惑,小姐雖然對付敵人一向如秋天掃落葉般無情,但這是小姐和世子爺的寢居之地,是他們最甜蜜的地方,怎麼會有這種冰涼駭人的表情?
寒菲櫻淡漠的眸光劃過翡翠寫滿狐疑的臉頰,一字一頓道:“離開淮南王府。”
“啊?”翡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離開淮南王府?什麼意思?”
寒菲櫻忽然輕輕一笑,但眼底卻沒有任何溫度,讓翡翠越發心裡沒底,她擔憂更濃,“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啊。”
寒菲櫻瀟灑地揚了揚手中的休書,語氣輕快道:“蕭天熠已經給了我休書,從今往後,我和他一刀兩斷,再無瓜葛,這裡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地方了,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翡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彷彿遭遇晴天霹靂般,臉色大變,這段時間,小姐和世子爺感情越來越好,一向如膠似漆,翡翠還在爲小姐找到了可託付終身的歸宿而高興,可怎麼也想不到一聲驚雷下來,世子爺竟然把小姐休了?
她不敢置信,把小姐手中的休書拿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三遍,才驚訝道:“好端端地,世子爺怎麼會,我總覺得這不是…”
“閉嘴。”寒菲櫻冷冷打斷了她的話,“白紙黑字你看不清楚嗎?還不走?”
小姐的聲音已經透着幾分凌厲,讓翡翠不敢再說話,強行壓下心中的疑慮,開始收拾東西,小姐在這裡生活有一段時日了,東西也很多,想要收拾至少也需要半日的時間。
可寒菲櫻像要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個地方一樣,“收拾我的私人衣物就好,其他的東西全都不要了,越快越好。”
“是。”翡翠不敢再頂嘴,也不敢再質疑了,這個時候的小姐,不是那個可以肆意嬉笑毫無架子的二小姐,而隱隱有公子鳳的凌冽做派和風範,讓人望之生寒,她縱有滿腹疑惑,也只能壓在心底。
剛出了內殿,就遇到了袁嬤嬤,她看着翡翠手中抱着的包袱,心底有着和翡翠同樣的狐疑,卻沒有像翡翠一樣大喇喇地問起,而是旁敲側擊地恭聲道:“外面已經下雪了,敢問世子妃是否要出門?是否要奴婢備馬車?”
此時的寒菲櫻沒有半分被休棄出門的黯淡,麗服盛裝,如墨染的髮髻上插着一隻柳葉簪,清新而俏麗,裡面是一件白色梅花長裙,外罩一件紅色軟毛織錦披風,襯得膚光如雪,美如凝脂,紅脣邊上漾着冷淡而疏離的淺笑。
看着欲言又止的袁嬤嬤,寒菲櫻停下來腳步,漫不經心道:“不用了,你去忙吧。”
袁嬤嬤覺得有些不對,但也不敢再問,寒菲櫻並沒有多做停留,已經越過她往外走去。
承光閣的一草一木,一如往昔,在經過圓木橋時,寒菲櫻被這驚心動魄的雪景吸引住了,空中還灑落着紛紛揚揚的雪花,似舞如醉,似飄如飛,晶瑩的六角雪花落在湖面上,馬上就不見了,與湖水化作一體,不分彼此。
承光閣的雪景竟然是這樣的美,春風秋月,夏荷冬雪,只是不知道,最美的到底是這裡的人,還是這裡的景?
雪花飄落在臉上,有微微的涼意,寒菲櫻恍然憶起曾經那些溫柔春夜,熠熠紅燭,還有那瀰漫整室的旖旎情意。
“小姐。”翡翠不知道此時小姐心情如何,但見她這樣長期立於雪中,不免擔心,低聲提醒了一句。
寒菲櫻緩緩睜開雙眼,自嘲一笑,蕭天熠不過是自己人生匆匆過客而已,這承光閣不過是自己暫時的棲居之地,不會是永恆。
身爲月影樓公子,揹負衆多人的命運,豈能沉溺於一個男人的溫柔?
這段情意,只能當做夜晚稍縱即逝的煙花,短暫而絢麗,他都能放得下,自己堂堂公子鳳,又有什麼放不下的?
雖然心底始終有種莫名的落寞扯住心肺,帶來一種無法言喻的疼痛,但寒菲櫻還是咬緊牙根,瀟灑離去,雖然明知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這樣的結果,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
深吸一口氣,寒菲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淮南王府,府裡的人不知道她已經不是淮南王府世子妃,無人敢阻攔。
街上雪下得很大,天氣寒冷,幾乎沒有行人,翡翠跟在小姐身後,爲她舉着傘,心情也很沉重,見小姐和世子爺原本一對神仙眷侶,莫名其妙就散了,她明明覺得世子爺是很喜歡小姐的,可爲什麼毫無徵兆地就給了休書?
這一次不像是普通的吵架,偏偏小姐又是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休書在手,怎麼都不可能挽回了。
耳邊只聽得到簌簌的風雪聲,翡翠不知道小姐打算去哪裡,京城的習俗,已經出嫁的女兒是不能在孃家過年的。
馬上就是小年了,大小姐已經那個樣子了,現在若是二小姐也被休回府,寒家的這個年也是怎麼都過不好了。
寒菲櫻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一笑,“你真是杞人憂天,本座有混得這麼栽嗎?連個落腳之地都找不到?之前是誰說要回月影樓的?”
翡翠黯然的眼睛頓時一亮,可馬上有了新的擔憂,“這一年出的事情太多了,整個府邸都不得安生,這個消息還是瞞着老爺夫人吧,至少也要讓他們開開心心過完年再說,奴婢只是擔心,萬一年節的時候,他們要來淮南王府走動走動,不見小姐人怎麼辦?王府裡面的人會說什麼難聽的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面對翡翠的擔憂,寒菲櫻只是淡淡一笑,“你想太多了,高貴的淮南王府雖然娶了我,可從來沒有把低微的寒家當成親家,爹孃也心知肚明,你以爲他們會腆着臉,來淮南王府看這些名門世家自命清高的臉色?”
翡翠想想也是,把傘整個遮在小姐的頭頂,“雪越下越大了,我們先找家客棧落腳,等雪停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