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櫻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進來這個門不容易,想走出去,更不容易,卻並不慌亂,坦然上前,“兒媳參見側妃娘娘!”
樑側妃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寒菲櫻,她雖是長輩,是婆婆,但嚴格地說,世子並非她所出,寒菲櫻自然也並非她的兒媳,她沒有必要費這份心,而且,寒菲櫻到底怎麼陰差陽錯成了世子妃,她也心知肚明。
母子連心,和蕭靖祺一樣,她甚至也覺得低賤的商人之女配殘廢世子,是天作之合。
但此時看到的寒菲櫻,和傳說中的有點不太一樣,容顏如雪,眉目精緻如畫,眼眸若星辰,透着靈動的色彩,並不見傳說中的那種庸俗不堪的妝扮,未施粉黛,清新俏麗,竟是這樣一個美人!
樑側妃輕哼了一聲,並未說話,王府主事多年,早已深諳訓練下人的門道,第一次會面,沉默是樹立威嚴最好的方式!
寒菲櫻微微一笑,作爲月影樓樓主,她當然知道樑側妃在打什麼主意,也只是站在那裡,裙襬無風自動,如荷花池中的芙蓉花,並不見任何侷促不安之色!
樑側妃看在眼裡,有些意外,寒菲櫻在她刻意營造的壓迫嚴厲氛圍中,竟不見一絲一毫的緊張,而且那雙眼睛,不但沒有絲毫不安,甚至,帶着一絲笑意!
這個發現讓樑側妃有些不悅,當即清了清嗓子,“你可知道召你來是什麼事?”
寒菲櫻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請側妃娘娘明鑑,兒媳不知!”
樑側妃冷冷一笑,也不打算繞彎子,“聽說你口口聲聲地說本妃戴過的七彩玉石項鍊是假的?”
側妃戴過的項鍊?原來如此,寒菲櫻暗忖,還用得着我說嗎?本身就是假的,但看今天這陣勢,項鍊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側妃的顏面不能丟,所以,就算指鹿爲馬,把黑的說成白的,也要勉強撐下去!
寒菲櫻忽然覺得可笑,這些人的道貌岸然,真是到達了登峰造極的程度,終日活在紙醉金迷之中,卻不肯睜開眼睛看一看世界真實的模樣,還以爲自己生活在雲端,要自欺欺人到什麼程度?
想到此,寒菲櫻坦然道:“是的,昨日杜夫人,還有幾位夫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七彩玉石,是染了色的石頭!”
話音剛落,樑側妃慈祥微笑的面容已經變得陰沉,冷斥一聲,“是嗎?出身商家,一點點道行,就想來班門弄斧嗎?”
寒菲櫻不知道樑側妃的話什麼意思,淡淡道:“兒媳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不明白是嗎?”樑側妃冷笑道:“把項鍊拿上來!”
一位嬤嬤立即端着一個錦盤上來,上面赫然放着那串七彩玉石項鍊,寒菲櫻眼眸一沉,看到了杜湘蘭得意猖狂的笑,暗自搖頭,以爲這樣就可以瞞得過她的火眼金睛嗎?
樑側妃暗含厲色,“這串七彩玉石項鍊,本妃專門請京城最有名的寶石鑑定師-章何先生鑑定過,是如假包換的七彩玉石,你卻言辭鑿鑿說是假的,到底居心何在?”
寒菲櫻明白樑側妃不僅要維護她的顏面,還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目標或許並不是自己,而是世子,蕭靖祺說過,這世子之位遲早是他的,那殘廢的蕭天熠,豈非不是她們母子的眼中釘?
這時,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先生走了出來,這人寒菲櫻自然認識,是京城最有名的寶石鑑定師,他有一整套專門的工具,在衆人矚目下,再次說出了結論,“娘娘,的確是千真萬確的玉石項鍊!”
樑側妃滿意笑了笑,威嚴的目光回到寒菲櫻身上,慢條斯理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造謠生事,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