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櫻一臉的茫然,如實道:“今晚?沒有啊,我一直都在怡然居,剛剛睡下,就聽到遠處喊抓賊的聲音,被吵醒了,後來沒聲音了,也就睡了,直到剛纔這位嬤嬤傳我來前廳!”
看寒菲櫻一臉事不關己的淡定,推脫得乾乾淨淨,蕭靖祺殺了她的心都有,怒道:“明明是你約我的,我們在水沁亭見面,你還讓我抓你…”
寒菲櫻十分驚愕,看看蕭靖祺,又看看王爺,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蕭靖祺,俏麗的臉龐寫滿震驚,不敢置信,“我…約…你…?”
“寒菲櫻,你好狠!”蕭靖祺見寒菲櫻一臉的茫然懵懂,惱羞成怒,恨不得立即衝上去撕開她的僞裝!
寒菲櫻裝作害怕,後退了兩步,驚恐道:“二公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靖祺,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王嗎?”上座的淮南王爺一聲怒吼,蕭靖祺臉色一白,腳步生生頓住,不甘不願地收回了自己惡狠狠的視線,
蕭靖祺清楚地看見了寒菲櫻眼底幾不可見的嘲諷之意,這一局他敗得太慘,在於他太掉以輕心了!
大廳安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連朱姨娘也不敢煽風點火了,淮南王爺雖然失望至極,但畢竟是自己兒子,總要給他一個機會,“你說世子妃約你,有什麼人證物證沒有?”
人證物證?蕭靖祺猛然一怔,才發現寒菲櫻做得太乾淨了,他太過輕信低估這個女人了,她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她可以全身而退,卻把他推進了萬丈深淵,而且,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怎麼會有人證物證?
面對此情此景,寒菲櫻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跪在王爺面前,清越的聲音擲地有聲,“父王,我不知道二公子在說些什麼,但知道一定是對我的污衊,請父王明鑑,我雖然出身商家,不讀聖人之書,但還知道禮義廉恥,也知道出嫁從夫的道理,自從嫁入淮南王府,試問我什麼時候有不守婦道有辱門楣之舉?如果誰能拿出證據來,我死而無憾!”
想不到世子妃如此剛烈,倒是讓不少人刮目相看,暗自讚歎,蕭靖祺看着這個演技高超的女人,想起她之前魅惑他的模樣,恨不得當場撕了她!
雖然蕭靖祺惱羞成怒,但在父王的威懾下,不敢有任何動作,這個時候,倚香居的老姑娘也被帶了上來,她身份低賤,自然不能由王爺來審問,樑側妃要避嫌,就由朱姨娘來審問!
衆目睽睽之下,朱姨娘清了一下嗓子,鄙夷道:“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到王府的?”
這女人在花樓摸爬滾打十幾年,也有些見識,年輕的時候,容貌就難看,現在人老珠黃,更是被人厭棄,但不減花樓作風,賣弄風.騷道:“奴家臘梅,怎麼到王府的?自然是二公子約我的了,要不然我怎麼可能進來?”
“你真是不要臉!”樑側妃盛怒之下,口不擇言,失去了平常的分寸,“你是什麼身份?本妃兒子怎麼可能看上你?”
此話一出,姨娘們也都面面相覷,有的撲哧一笑,原來二公子好這口?
臘梅根本不在乎別人的嗤笑,世上有兩種人最可怕,一是不要命的,二是不要臉的,這兩種人無所顧忌,所以能無往不勝。
偏偏臘梅兩種都具備,說起話來沒羞沒臊,非常坦然,“沒什麼好笑的,這世上,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外人是不會理解的,二公子說熟透的水果纔有味道,奴家比起那些青澀小姑娘,更懂得服侍取悅男人,他還說要爲奴家贖身,何況,你們剛纔都清楚地看到了,這種事,男人要是不樂意,女人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現在臘梅已經死了幾千次了,樑側妃心急如焚,怒道:“不可能,分明是有人買通這個賤人來陷害靖祺,王爺你可千萬不能相信讒言啊!”
“住口!”淮南王爺面色一冷,真是亂七八糟,實在聽不下去了,靖祺和女人亂來,被當衆捉住,是鐵的事實,不容狡辯!
看向蕭靖祺的目光更加寒冷,有深深失望,讓他瑟瑟發抖,“蕭靖祺,你不但和青樓女子當衆苟.且,而且還污衊嫂嫂,敗壞家風,你就在府裡閉門思過,好好反省反省,哪裡都不許去!”
蕭靖祺腳步一軟,父親竟然要禁他的足?當然不僅僅是禁足,還有那種失望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如墜冰窖,以後世子之位是不是沒指望了?他臉煞白如死灰,腳步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臘梅見自己的事情還沒有着落,忙道:“那奴家的事呢?”
王爺冷目一掃,此事偏偏同僚們都看見了,該有個收場,總不能讓別人說自己兒子始亂終棄,冷冷看蕭靖祺一眼,“既然已成事實,你就納了她!”說完,盛怒之下,拂袖而去,讓樑側妃母子的心冷到了極點!
臘梅大喜,“多謝王爺!”
蕭靖祺一聽,差點暈了過去,臘梅,哪有半點臘梅的樣子?這副貨色,給他擦鞋都嫌倒胃口,父王居然要他納了她,還不如殺了他,有這樣的妾,不管他承認不承認,以後都一定會成爲王孫公子中的笑柄,還要不要見人?
他打死都不肯,可是接觸到母親暗示的眼神,示意他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只得生生把一口氣憋了回去,感覺胸腔快要爆炸了!
臨走時,寒菲櫻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夜色已深,二公子,我就先告辭了!”
不是被母親死死拉住,蕭靖祺早就衝了出去,寒菲櫻,你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