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被老太爺留下單獨說話時,傅縈已經熟睡了。
後窗外灌木叢後,暗衛正與蕭錯低聲回話,將方纔聽到的細細的說了一遍,又道:“王爺儘可以休息去,這裡交給屬下即可。”
蕭錯搖頭:“我待會兒,又不累。”
“王爺白日裡也辛苦了。您如此尊貴的身份,還要紆尊降貴的巡視傅家的安全。”作爲暗衛,他都有些看不過眼去,主子對那位七姑娘也太過縱容妥協了。
蕭錯並未細看暗衛的神色,就只叼着一根青草低聲道:“老子將來的媳婦,老子樂意。”
暗衛立即沒聲音了。
蕭錯翹着二郎腿,不時的主意裡頭的動靜。
正當這時,蕭錯卻忽然感覺有異動。與此同時,暗衛也豁然直了身子,小心翼翼不暴露自己的位置,觀察起周圍來。
後窗這邊並無外人。
蕭錯道:“我去前頭看看。”
“是。”暗衛應聲。
蕭錯吐了那根青草,飛身竄出,起落之間就到了前院,倒掛在了廊下。與此同時,他感覺到屋頂的瓦片輕輕一聲響,必然是有人上了屋頂了。而後窗處,暗衛眼看着一人到了傅縈所在的後窗邊,將一跟細長的小棍兒塞進了窗櫺的縫隙中,吹了一下。
頓時間,空氣中迷散了一股濃郁的香味。
暗衛神色一凜,忙捂住口鼻,屋內的人定是逃不開的,他則是要等煙味散去纔敢靠近,否則若是他也被迷暈了可怎麼辦?
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都用了,想必對方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不過片刻功夫,香味兒散去,那黑衣人將蒙面扶正,瞧瞧的推開了虛掩着的窗格。屋裡睡着的可是王爺的女人,這人不論什麼目的,敢對傅家姑娘下藥也都是活膩味了。
暗衛不再多猶豫,起身衝上,與之戰在一處。
在前院的蕭錯,這會兒已悄無聲息的看了眼屋頂。
屋頂蹲着的人身材健碩,一身夜行衣,身上下毫無半點瓜葛,臉上蒙着一塊黑布,叫人瞧不出是誰。
蕭錯因不知這人的底細,也不知他的目的,必然不好貿然靠近,就只默默的觀察着動靜,若那人有一點對傅縈不利的意思,他就要立即衝上去。
與此同時,他們都聽見了後院的動靜。蕭錯看那黑衣人躍下屋頂,這才自己翻身上了屋頂,隨即又悄悄地往後院看。
暗衛正與兩名黑衣漢子戰在一處。有了第二人的加入,暗衛明顯不是對手,被打倒也只是時間問題。
其中一黑衣人:“你看着,我進去。”‘
屋頂躍下的點頭,快步翻窗而入。
蕭錯也不下屋頂,依舊拿一片瓦,看到屋內的陳設也不覺得新奇了,只是牀上睡的人正在面臨着危險。
蕭錯慶幸自己沒有離開,否則以傅縈的身份和如今被人盯着的事實,等閒人也做不到對她全面的保護。有人有心無力,有人無心有力,他就是那個既有心,又有力的。
可是如今……
眼瞧着那人進了內室,往裡屋去,蕭錯再等不得,閃身就從後窗跳進了內室。
外頭顫抖的暗衛與那刺客都愣住了。
蕭錯到了內室,正看到黑衣人到了窗前,一把將已經迷暈的珍玉從牀畔扒拉開,又要俯身去抱起傅縈。
蕭錯早就在此時毫不退讓,以驚人的速度閃身就到了傅縈跟前,一拳打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也自命身手不凡的,卻不成想自己都被人近身了都沒察覺,還是等到人家一拳襲來時候才知道閃躲。
如果那人不是爲了攻擊他,而是直接給他致命一擊呢?
黑衣人閃躲時,望着面容俊俏,一顰一笑皆美的人,一面冷笑着一面沉聲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這裡的事你管不起。”
“管不起?”蕭錯冷笑:“這世上還沒有我管不起的事。”
他拉開架勢,護在傅縈身畔,因知道那人並非善類,絕不敢有半分差池定然要保護傅縈周全的。
那人見狀不僅啐了一口,“你若真不想活了,我就送你一程!”
說着赤手空拳就撲了上來。
蕭錯與之你來我往的過招,一動手心裡就有了底。這人的功夫在他之下!
那蒙面人似也察覺到了。方纔在屋頂他就奔着速戰速決劫走了人就是了。想不到半路殺出個不長眼色的傢伙。
他一則動氣,又覺得此番不成往後就很難成事了,所幸施展開全身力氣,一招一式都不肯示弱。
纏鬥之時,蒙面人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功夫着實抵不過蕭錯,但蕭錯因要護着昏睡之中的傅縈,難免會有些束手束尾。
他靈機一動,改而去攻傅縈。
蕭錯見狀當即沉下臉來,“你找死!”
蒙面人似是有意爲之,並不製造出聲響。
蕭錯卻不在乎,索性就開始故意製造聲音。
那黑衣人登時就惱了,也沒有了磨蹭下去的膽量,當即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手抓向傅縈。
誰知還沒碰到傅縈傅的衣角,面上就是一涼。
蒙面的黑布竟被蕭錯給一把扯掉了。突然的轉變領黑衣人腦中有一瞬的空白。
藉着燈光,蕭錯看清了來人,禁不住哈哈笑了:“你不是要迎娶七姑娘嗎?怎麼,就是打算這樣迎娶的?先像個偷兒一般將人帶走,然後等她生養過後你在送來嗎?哦,到時候你還可以跟武略侯夫人說是七姑娘自己走丟,你用了你的職權將人找到的。”說到這裡,蕭錯都覺得這個主意當真是好,“也難爲你想到這樣的主意,連迷香都用上了,若是武略侯夫人知道你這樣卑鄙,又會作何感想?!”
一身黑衣的正是顧韻。
望着昏睡的傅縈,顧韻沉默着,彷彿正在斟酌利弊。
蕭錯索性就在傅縈身邊坐下了,就像是一尊門神,擋住了顧韻。
想了片刻,顧韻才無奈的盤手道:“我今兒個既然遇上了你,宰了我認倒黴。可是你若是不將此事告訴一個人,讓這事兒傳開來,我必有重謝。”
蕭錯也學着顧韻的動作,抱臂道:“你說可能嗎?我會有可能包庇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