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不得是採買。”白希雲內心因病痛而生的壓抑和兩世爲人所遇不平,使他對人總少了些耐心。只有對待齊妙時,才能完全放鬆下來,露出發自內心的寵溺微笑。
齊妙現在不那麼懼怕他的“猙獰”了。相處這兩天,她深深瞭解這男人是個極爲護犢的人,或許會有些霸道大男子主義,卻很疼她。
齊妙還以微笑,笑顏如花盛開,“知道你聰明的很,既然你已有了定奪,你做主便是了。”反正人來了她照樣看得到,“如今你當務之急是養好身子。”
“放心,爲了你我也會好起來的。”
如此煽情的話,出自一個才認識兩天多點的男人口中,齊妙其實依舊是有些彆扭的。
只是他的真心相待她能夠感覺得到。
齊妙見白希雲面有疲色,定是方纔動氣廢了太多的體力,就哄着他先睡。
待他睡着了,便將頭上的簪子拔了,刺破指尖將幾滴血滴落在拔步牀小几上放置的茶壺中。血液滴落時,有淡淡的馨香彌散,傷口又一次迅速癒合了。
齊妙擰眉。
這就奇了,她腳上的傷口未曾痊癒,可血液的治癒作用還在。
仔細回想,那日她先是頭上撞傷痊癒,隨後是割破了手指,又劃傷了手臂。這些位置傷口都可以加速癒合。
齊妙又咬牙刺破手指,將血液滴落在茶碗中剩下的半碗清水中。
指尖傷口再次癒合,清水中摻入了清爽的花香。
她沾着茶碗中的水,塗抹腳背上的燙傷。
一股子清亮爽感立即包圍了灼燙刺痛的雙腳,疼痛居然減輕了!
齊妙呆呆的放下了茶碗。
想了片刻,又一狠心,拿簪子在手腕與小腿上各劃了、道口子。刺痛的她緊皺着眉頭,卻看到手腕上的傷口在隨着血液的流出而逐漸癒合,最後只剩下一片血跡,而小腿上的刮傷依然存在!
她將腕上尚未乾涸的血跡塗抹在小腿上,那道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了。
拿帕子沾水擦掉血漬,如玉肌膚上沒留下一點痕跡!
齊妙這會兒總算有點明白了。她的血液有治癒的作用,但僅限於在頭部和雙手雙臂採血,目前爲止,至少腳上和腿上的血液沒有這種作用。
她是很想抽空做個實驗的,試一試身上哪一部分的血液有用,哪一部分又沒有治癒作用。
可是她這種“科研”太疼了!
反正只要明確手上的血液對白希雲的身子有幫助就足夠了。
齊妙不想浪費一滴血,索性將茶碗中剩下的一點碗底都倒在帕子上,然後用溼潤的帕子輕輕地擦腳。許是血液被稀釋,傷口並未如方纔的兩道傷口那般迅速癒合,但痛感的確減弱了。
她靈機一動,乾脆不擦了。
腳上沒好,就不用去上院晨昏定省了,真是不願見那一家子變態。廚房她現在這樣也不能去了,反正要給白希雲用血,兌在飲用水裡效果更好。
有了新發現,齊妙心情大好,暫且將白永春的齷齪也擱置腦後了。
起身小心翼翼下地,將那染血的帕子放到木質臉盆架子上的黃銅盆中清洗乾淨,纔剛擰乾了水,就聽外間婢女回話:“回世子夫人。”冰蓮進了屋來,見齊妙竟下了地,不免大驚失色,壓低聲音道:“夫人,您腳上的傷……”
“噓!”齊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在臨窗放置的圈椅坐下,同樣低聲道:“別吵着世子,總在那乾坐着悶的慌,活動一下反而好。你將那盆水端出去,再打一盆來。”
“是。”冰蓮將盆中水隨手倒進窗外廊下美人靠後頭的細長花壇中,重新打了水回來,低聲回道:“纔剛婢子從金香園回來,安陸侯夫人與侯爺似是吵了起來。”
“哦?”
安陸侯夫人的性子與白永春不知是怎麼合得來相處了半輩子,還孕育了這幾個兒女的。那白永春分明就是個色中餓狼,離開女人的裙子邊兒就玩不轉的,請安時也沒見有其餘的妾室,他們其中還不一定怎麼回事。
最要緊的是這對不同程度變態的夫婦恨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死。
“往後密切注意着些那頭的動靜,不過也仔細別被人抓了把柄。”
“婢子省得。”
正說着話,外頭就聽見碧苑略有些氣喘的聲音在外頭低聲回:“世子爺,夫人。”
“進來吧。”
碧苑進屋來,冰蓮自然識趣的退去外間。
碧苑低聲道:“駱公子說,世子爺要的人脾氣大的很,他也是廢了一番力氣才說服的,這兩日那人出門了,過些日子就讓他來。”
齊妙好奇:“你可曾見到是個什麼樣的人不曾?”
“並不曾,只是瞧着駱公子的神色,似是極厭惡此人。”
這就奇了。白希雲讓駱詠幫忙安插進來的人,至少也該是信得過的心腹,他卻擺出一張臭臉,難道這人有什麼特別之處?
齊妙只不過略坐了片刻就覺得疲累,臥房裡就那麼一張寬大的拔步牀,外間的羅漢牀是丫頭上夜用的,她也不好去與個丫鬟搶一張牀,索性就爬上牀榻挨着白希雲側躺在外小憩。
沁園之中一片安寧之時,安陸侯夫人金香園纔剛經過一場大戰。白永春被安陸侯夫人用茶碗丟髒了外袍,怒目瞪視着她:“當年你溫柔謙恭,如今卻變做這個模樣,我忍你多年已快到極限了!”
安陸侯夫人冷笑:“到底是誰忍耐到極限?我若不是爲了你,爲了你們整個侯府,早二十年前就不忍了!”
白永春臉上一白,隨即面色騰的轉紅:“你也用不着拿過去的事兒反覆來嚼,你要是想毀了侯府,那就連同你兒子一同毀了罷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大家賺不到!”
“你!”
婢女這會子正拿着帕子墊着手指輕手輕腳的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白永春隨手一撈,就將個姿色尚可的十六七歲的婢女拽了起來。
少女手臂柔韌,身子嬌軟,又帶着胭脂的香氣,讓白永春莫名想起了方纔在沁園看到的齊妙,身下就有了些衝動。
再觀嫡妻橫眉冷對的嘴臉,他也真是夠了,知道這丫頭是張氏手下得力的大丫頭,白永春就在婢女柔嫩的臉頰親了一口,挑釁的望着張氏,“服侍本侯休息去!”隨即綁架一般摟着那婢子的脖子就出去了。
安陸侯夫人直氣的臉色慘白,怒吼着摔了茶壺,碎瓷片重新鋪了滿地,婢女們各個噤若寒蟬。
白永春將那婢女拉倒耳房,攆走了旁人就直接將人按壓在桌上,毫無憐惜的發泄。腦海中閃過的都是齊妙的一顰一笑,那樣嬌軟的美人,必定連津液都是甜的,身子都是香的。
只單單想着就已經讓他亢奮不已,覺得齊勇那個莽夫真是太靠譜了,他老婆也會生,竟養的出這樣的妙人來。
他一連要了那婢女兩次才罷休,事後婢女忍着疼服侍他整理衣物,白永春才隨口道:“你叫風兒?”
“回侯爺,婢子琴兒。”人都認不對,竟就稀裡糊塗的做了那檔子事,琴兒又羞又惱。
“嗯。琴兒。我知道你。”白永春道:“你服侍的很好,今日起就別在你夫人這裡了,隨我去外院吧,我書房裡正缺個伺候茶水的。”
琴兒大喜,“多謝侯爺。”
白永春又捏了少女嫩豆腐一般的臉蛋,這才滿意的去了。
琴兒不敢耽擱,生怕被安陸侯夫人抓了去,急忙的去了外院,包袱都沒來得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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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雲醒來後,就着齊妙端來的茶碗連喝了兩口水,覺得精神都好了不少,沙啞的聲音也清越起來:“不知爲何,你喂的水都是香甜的。”
水裡兌了“作料”,當然香甜了。
齊妙笑道:“世子喜歡就好。”
“哪裡會不喜歡。”白希雲望着她,目光深情。
他的一語雙關,說的齊妙臉紅,不過被他“猙獰”的注視看,背脊汗毛也根根直豎。
一定要早日將他調理出人樣兒來!否則沒被人害死,她都會被嚇死。
駱詠尋來的李大夫是個極好的,且醫術超羣,有妙手回春之能,她好奇古代醫法,得閒見了面便會請教一些問題,白希雲一旁瞧着,心裡對這完全顛覆了的重生又多了幾分戒備。
齊妙性情改變,連所知所學都與前生大不相同,人還是那個人,卻說不出哪裡不同了。有了這個認知,謀劃上白希雲就更加仔細。
轉眼間到了回門之日,大清早用罷了飯,齊妙就“勉強”穿着妥當下了地。
其實腳上的傷早就不疼了,她不給自己用血,就是希望傷勢不要好的太快。一則不想吸引了人的注意力,二則也是想躲避那羣極品。
今日要回門,少不得要走路,她自然給自己多用了一點“藥”。
看向面色蒼白極瘦的白希雲端坐在牀畔由丫頭服侍更衣,齊妙蹙眉勸道:“世子爺,您身子不適,還是不要冒險。左右回門也是將我撂下便是了。何苦要您親自走一趟?”
白希雲濃眉一挑,“你不讓我陪着你去,還有誰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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