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春垂眸看了看張氏,只覺得纔剛恢復了知覺的雙臂,在張氏臂彎以及柔軟的胸前磨蹭下舒服的很,加上張氏的話都是他愛聽的,心裡那些不滿就已經散了大半,滿意的道:“走吧,先去給母親請安。”
這男人原來這麼好哄?張氏心下對白永春更加鄙夷。面上堆笑應道:“是,都聽侯爺的。”
二人乘轎子去了錦繡園。
才一進院門,就有小丫頭飛奔着去正屋回話:“回老太君,侯爺和夫人來了!”
老太君這裡早已經得到纔剛齊妙與白希雲去了金香園的消息,正焦急的等待着,一聽見小丫頭的回話,連忙起身就要往外頭迎。姚媽媽立即尋了一件寶藍色的大袖披風爲她披上,攙扶着她走了出來。
白永春與張氏正巧到了廊下,見了老太君忙行禮:“老太緊(母親)。”
聽着兒子沙啞低沉的聲音,見他手臂已經能夠自由移動,老太君一瞬淚眼朦朧,哽咽了一聲將白永春摟在懷裡,“我的兒!這些日可苦了你了!”
“母親,您別哭,您看兒子已經痊癒了不是。您千萬別在傷心,否則兒子心裡也不好過啊!”白永春單膝跪地,雙臂圈着老太君,臉在老太君的腹部蹭了蹭。”
老太君聞言越加悲從中來,賭咒一般罵了起來:“齊妙那個小賤娼婦,明明舉手之勞三兩下就能只好我的寶貝兒子,偏偏要拖延了這麼久,讓我兒受了這麼多的罪,還是個大夫呢,有那樣的大夫嗎!用自己所學來害人,那毒娼婦就不怕下地獄去!”
白永春見老太君這般激動,心裡卻是暖暖的,忙站起身來用袖子給母親拭淚:“好了,兒子現在不是已經好起來了嗎?母親可不要在生氣了。”一想今日齊妙那個冷淡的模樣,彷彿這會子齊妙身上好聞的幽香都還在他身上沒散去呢,白永春就覺得心裡麻酥酥的。
一行人進了屋,老太君親熱的拉着白永春說了好一會子的話,纔想起張氏來,笑着道:“恩,這些日子也虧了張氏了。這一次我聽說了,若不是張氏用了激將法,將那兩個小兒罵的心理有愧,他們也不會出來給侯爺治療,這功勞也有張氏的一份。”
張氏忙起身謙虛的道“不敢當。”
其實她哪裡是故意去罵人用的什麼計策?她只是其不過,滿心的委屈想要發泄罷了,也不知道今日白希雲和齊妙是抽的什麼風,竟然就答應了。
老太君這裡說話的功夫,沁園之中白希遠等人已經告辭離開。
原本都是兄弟,可先前白希雲病重且無官在身,在這家裡是最沒用的一個人,且白希雲還是被張氏針對的一個,明眼人誰都看得出,這家裡仰張氏鼻息生存的人大有人在,明知道張氏不喜歡白希雲,誰還會頂着風頭來結交一個沒有用處的病鬼呢?
如今白希雲身子漸漸好轉,又得皇帝御口親封了太子少傅的官職,加上齊妙如今醫術無雙風頭正旺,他們就算有心親近,也覺得拉不下臉來主動結交。只稍坐了片刻,就覺得沒臉面再繼續呆下去,匆匆的告辭了。
齊妙與白希雲一同將人送到了院門前。待到衆人走遠,齊妙才道:“其實你的兄弟姐妹也並非都是壞人。往後多走動走動也是好事,免得你孤立無援的,一旦發生了什麼事全家人都一邊倒的偏向着老太君那邊。”
“小傻瓜,你就不怕他們危急時刻還是會偏向看起來比較權威的一方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齊妙扶着白希雲的手臂走上抄手遊廊,緩步往正屋走去,新奇的道:“這有什麼好怕的?趨利避害不是人的本性嗎,與他們結交,也並非爲了他們達到什麼目的,只是作爲人類最基本的也是要有親情的啊。”
“你呀,想的單純,就怕他們理解不出單純的好意來。”
“那也是他們的問題了。與我不相干。”齊妙笑着道:“你也許久沒進宮去看過萬貴妃了。明日是我入宮請脈的日子,你要不要同行?”
白希雲想了想,終於頷首道:“從前我也是一兩個月入宮去看一次,病重了的時候幾乎是不進宮的,如今身子漸漸好了,若是不去看,反而會叫人多疑。這樣,明兒我隨你一同去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二人到了廊下,後頭玉蓮笑着回道:“回世子爺,纔剛駱公子已經回來了,這會子正等着您呢。”
白希雲笑道:“知道了。”
齊妙便道:“你先去見大哥吧,不是有事要商議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那也不差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先服你進去歇着,纔剛給安陸侯鍼灸,也廢了不少的力氣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也沒有,只是見到他們就會忍不住動氣。我看安陸侯這樣的早晚還會鬧出大麻煩來的,他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吃一塹長一智,恐怕往後侯府裡少不得會被她鬧的大亂。”
“那也是他們的事啊。”白希雲扶着齊妙在鋪設了厚實柔軟的墨綠色彈墨坐褥的羅漢牀坐下,輕撫了撫她的小腹。
肉眼瞧是看不出變化的,但是仔細用手去摸,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小腹已明顯的隆起了些。
白希雲的心一瞬柔軟,在她嫣脣上啄了一下,“好生歇息,不要想那麼多,如今我的身子好了,我都會撐起來,你只管做你的世子夫人享清福就是了。”
齊妙霞飛雙頰,像是染了淡淡的胭脂似的,晶瑩水眸中泛起一層喜悅的水霧,加之她周身縈繞的淡雅花香,叫白希雲只看着都覺得心底裡酥軟不已。白希雲當真無比的慶幸他迎娶的是齊妙。若是換另一個有野心的女子,這般能夠勾魂攝魄的美貌就是向上攀登利器,就是想做皇后恐怕也是很容易的。
“那我就先去?”
“去吧,我歇會兒就預備藥膳了,你叫大哥和三弟一同來用晚膳。”
“是你累了,這種事情就不要親自動手,累壞了可怎麼好?”
“哪裡就那麼精貴了?我又不是紙糊的。我自個兒就是大夫,對自己的身子也最是有分寸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適當的運作對身子還是好的呢,殊不知那些動輒就病弱靜養的大戶人家婦人生產時難產的機率要高出很多,你看窮人家的婦人,有許多懷着身孕挺着大肚子還要繼續勞作呢,就沒見他們總是難產。可見呀,這鍛鍊還是有好處的。”
白希雲瞧着齊妙那開合的紅脣,就忍不住想要以吻封緘,只是她說的那些話卻是他忌諱的。
“什麼難產難產的,這種話你一個孕婦怎能掛在口邊呢?”白希雲掐了下她的臉蛋:“該打。”
齊妙想說這些古代人就是封建迷信,可是轉念一想,若是沒有這個封建迷信,自己也不會穿到齊妙的身體之上,還擁有了奇妙治癒能力的血液,便也就不再辯駁,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催他出去:“你還不去,仔細大哥等急了,不等你了。”
白希雲這才笑着頷首道:“好吧,你仔細歇着,若是乏累了就叫他們去預備藥膳也是好的,玉蓮他們都不笨,相信你仔細告訴,他們也很快就能學會藥膳的製作方法和火候。反正我不挑食,什麼味道也都可以的。只要藥材能夠發揮作用不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白希雲也不得不承認,同樣的飯菜,出自齊妙之手的就旁人做的好吃的多,就連重金請來的廚娘都比不上齊妙的這雙巧手。
“知道了,快去吧。”齊妙笑着攆他。
白希雲真恨不能時時刻刻都不與她分開,只是正經事情還是要做的。
待到白希雲出門走遠了,玉蓮和愛蓮才笑着端了果盤來服侍齊妙吃果子。
“夫人,世子爺這樣疼惜您,想來京都城裡再找不出第二個來了。”玉蓮嬉笑着打趣。
齊妙臉色緋紅,卻大方的道:“世子的確是很疼惜我啊,你們也都大了,咱們府裡的規矩,婢女到了二十二歲就要放出去的,很多官宦人家爲了仁義慈悲,更是二十歲就放人,我看我也捨不得你們都走開,不如趁着時間給你們一個個都尋到好夫婿,最好就是會疼人的那種纔好。”
“夫人!”愛蓮跺腳。
冰蓮和問蓮才一進門就聽見齊妙這麼說,也跟着羞紅了臉。倆人追着玉蓮和愛蓮道:“都是你們這倆小蹄子,在夫人面前亂嚼舌頭,引得夫人說起這些不正經的話來。”
朝氣蓬勃的少女笑聲宛若銀鈴清脆,歡快的能叫人聽着就覺得心情舒暢。
遠在廂房說話的白希雲、駱詠和管鈞焱聽了都不免跟着微笑起來。
駱詠端起白瓷青花的茶壺,爲白希雲續茶,道:“經過這一個月來細緻的調查,張家這些年來的生意往來我都已經瞭若指掌了。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張家絕對是藉着白家的勢頭起來的,這幾年來家裡的生意是老太君和掌管着,這位老夫人雖然性子不怎麼樣,生意上眼光卻是精準的,白家與張家一同在南方經營的染織布匹的生意和西北那邊牧場的生意都收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