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婥被齊好絲毫不留面子的話噎的面色鐵青,若非她伸出弱勢,覺得將來或許還有用得上齊好和齊妙的時候,她現在真想當場翻臉,在不理會這兩人。但凡有一點血性,怕也受不了這樣的輕慢。
“長姐這話說的。”齊婥壓着火氣強笑道:“我一個女流之輩,長姐嫁了如意郎君,與姐夫又那般恩愛,尚且幫不上什麼忙,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又能做的了什麼?不過是聽了消息乾着急罷了。”說着又像十分驚訝似的,道:“長姐今日莫非來了妙兒府上心情不好?怎麼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我不過是關切了一句,就值得你這樣兒了。”
齊好冷笑了一聲,“你素來就是這樣聰慧的,就算沒道理也能說出道理來。”與苗氏如出一轍的性子。
話外之音齊婥哪裡聽不出?
她恨的牙關緊咬,這就是苗氏作孽她來代受的後果,如今在齊好和齊妙跟前尚且如此,將來嫁去蘇家,怕是情況更加堪憂。她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怎麼就被帶累到如此境地!
齊婥委屈的差點當場落了淚。
可是他們姐妹三人,自小都是隻有她欺負的齊好和齊妙哭,哪裡有倒過來的?
齊婥剛要還口,齊妙就笑着問:“二姐姐,此番父親帶着你忽然前來,怕是姐姐的好日子近了吧?”
齊婥的所有委屈終於在這一刻累加到最大!齊好和齊妙的婚姻如今都堪稱幸福,她卻要嫁給蘇二那種跛足的紈絝,還沒進門就已經可以預見未來與十幾個姨娘小妾鬥法雞飛狗跳的生活。
齊婥的臉色一瞬灰敗,握着茶碗的手顫抖着,碗蓋和茶碗碰出叮叮的聲響。
淺青和白縷見齊婥這個臉色,都趕忙往齊妙身邊靠了靠。生怕齊婥下一刻就要將蓋碗摔過來。
齊妙卻接着道:“二姐怕是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吧?也是,那蘇二爺可是個名滿京都的人物。不過二姐也不用擔憂,咱們齊家的姐妹天生就有轉劣爲優的命格,你看當初長姐嫁給姐夫時,姐夫癡癡傻傻的,咱們以爲她將來日子怕是堪憂,可是現在呢?姐夫病好了,成了人中龍鳳,也多虧苗姨給長姐定了這門親事了,長姐現在纔有如此舒坦的好日子。”
“誰說不是呢。改日有機會,我也要親自去與苗姨道謝的。”齊好配合的笑道。
“至於我。”齊妙站起身緩緩的踱步:“當初苗姨將我硬塞進花轎時,想來就知道子衿如今必定會飛黃騰達的,我對苗姨的好意,終生感激,他日若有機會,必定好生報答。”
齊妙看向齊婥,面上帶笑,眸中寒意卻凜冽如刀,直將齊婥扎的眼神閃躲,不敢與齊妙目光相對,都已經躲避開了,纔想起自己這樣有些跌份兒,又高擡起下巴道:“說什麼報答就生分了,母親是咱們三人的母親,做母親的自然是希望子女過的好,如今長姐與你過的都好,她也會很開心的。”
“是啊,苗姨現在的日子逍遙自在,自然開心。”齊妙燦然一笑,道:“我是想說,既然我與長姐都能轉了運,相信你成親之後也會如此的,說不得蘇二公子不是個真的跛足,再或者他後院里根本沒有那麼多小老婆,都是別人誣陷他的呢。”
齊婥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個笑來:“是嗎,那我就借你吉言。在此多謝三妹妹的美意了。”
“不敢當,不是說自家姐妹不需客氣麼。”
齊妙莞爾一笑,道:“二姐先請坐。”回頭拉着齊好的手道:“長姐隨我來,我有事情要與你說。”
說着竟直接將齊婥撂在這裡,拉着齊好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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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婥細白的手緊緊握着桌角,塗了鮮紅蔻丹的指甲都險些折斷。眼看着她是指望不上這二人了,早知道會這樣,剛纔自己就不該那般委曲求全,好處沒撈着不說,倒讓自己生了滿肚子的氣無從宣泄。
齊好與齊妙寫手到了後院,對視一眼,都禁不住笑了。
齊好道:“你這個壞丫頭,我看她的臉都快綠了。”
齊妙笑着搖頭,道:“齊婥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若是不先堵了他的口風,少不得將來各種煩難的事都要找上咱們呢,齊將軍從未將咱們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每次都是利用,這次是看着我與阿昭沒了事纔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在與他們有什麼瓜葛。”
齊好拉着齊妙的手,緩緩的在院子裡散步,“我也是這樣想,就如你剛纔所言,咱們都是受了上天保佑,多艱難纔能有了現在的生活,我真的不想因爲他們的關係而影響現在的日子。偏偏血脈又是斬不斷的。”
“斬不斷,但也可以疏遠。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如此了。”她本來就不是原主,不過穿越而來的一縷幽魂罷了,初到古代遇上的那些憋悶和煩難都是拜這些人所賜,她又不是那種打了左臉還伸過去右臉的人,爲何要委屈自己?這世上雖然名聲要緊,做的不好會被人揹後說三道四,但齊妙可不是一個拘泥的人。
姐妹二人低聲說了一會話,齊好見周圍沒有旁人,這才拉着齊妙到了一旁,低聲道:”妙兒,你這一次真的是被徳王綁走的?”
齊妙知道齊好擔心自己,便頷首,低聲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着重的解釋了自己與徳王並未發生什麼的事實。
齊好聽了着實鬆了一口氣,不過仔細去想徳王的所作所爲,又覺得十分噁心的慌,不免咒罵道:“虧他還是個王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做得出,不怕跌了他身爲王爺的體面,更不想着丟不丟皇家和萬貴妃的臉面!”
齊好的聲音有些激動。
後頭的淺青和白縷都聽見了,但是二人都低垂着頭只當自己是庭院裡生長的草木。
齊妙拉着齊好的手笑道:“姐姐莫生氣,不過是一段糟心的過去事罷了,既然已經過去,又何必放在心上?咱們只管好生的過好以後的日子就是了。”
“話雖如此,可到底也艱難,你……”齊好湊到齊妙的耳邊低聲道:“白子衿沒有懷疑你吧?”
齊妙明白齊好問的是什麼了,笑着搖搖頭:“我與他解釋過的,他對我也依舊如從前一樣,我想他是相信的我的,而且我也感覺得到他對我的真心愛護,就算真的有什麼,他也不會嫌棄我的。”
齊好見齊妙話語溫柔,笑容溫暖,就知道齊妙當真是過的很好,懸着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了,回想方纔齊妙刺打齊婥的話,禁不住笑了起來:“你說的真是對,苗氏的確有給人選好夫婿的才能,當初她覺得我嫁給你姐夫必然是過一輩子苦日子,誰料想你姐夫會被你治好了?她以爲白家的婚事不好,強逼着你上了花轎,可現在妹夫卻是一心一意的對你。”
說帶此處,齊好才幡然瞭然:“其實這一切的好日子都源自於你,妙兒,若不是你將你姐夫治好,我也不會有今日。”
齊妙被齊好感激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又因爲面前的姐姐是最瞭解她的人,其實在面對齊好的時候齊妙總是有些緊張,生怕會被看出破綻叫齊好覺得她不是原來的齊妙。
但是穿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尋常人又怎麼想得出?齊好也只是覺得齊妙是命中有那個機緣能拜師在醫仙名下。
姐妹二人說話時,花廳之中齊將軍饒了半天的彎子,也終於將話題繞到了來意上:“今日其拿來,正好趕上兩位姑爺都在,我也就少不得開口了。婥姐兒的婚事就定在十月十六,我膝下只有三個女孩,如今雖然出閣了兩個,可到底他們跟了姑爺這樣的才俊,到時候婥姐兒出閣的時候拍場上也不好虧了,說起來也叫人覺得難堪。”
齊將軍說話時,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希雲。
白希雲和梅若莘立即明白了,齊將軍這是覺得白希雲手中有很多銀子,想來打秋風。
白希雲道:“岳父大人說的是,既然是二姨姐的事,看在妙兒的面上我也會盡綿薄之力的,只是前些日子的事情岳父也知道,我的產業都被查抄了,到先在還並未全數歸還,手中可用的銀子少之又少,但是岳父大人絕不是喜好金銀之物的人我是知道的,到時候人場我是必定要出頭的。”
齊將軍被白希雲哭窮的意外的很:“不對啊,戶部的郎官不是來找你交接過嗎?”
白希雲笑道:“岳父知道的倒是清楚。”交接都知道,想來也知道這段日子家裡不太平了吧?身爲一個父親,竟然問都不問,更不關心女兒和外孫,齊妙有這種父親,也真是悲哀。
白希雲暗自在心裡將齊將軍又看的疏遠一些。
齊將軍也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衝動,忙笑着解釋道:“妙兒是我的女兒,女兒家裡出了事我這個做爹的怎麼會不關心?這消息也是我後來問出來了的。姑爺的意思是,財產丟了一部分?”
白希雲聞言,先下好笑,面上大變:“岳父大人,這話可不敢亂說,皇家又怎麼會貪了我這麼一點產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