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妃一個人從內院過來,她離開榮王府時,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沒來得及帶,所以暫住在孃家身邊伺候的人,都是齊夫人臨時遣去的。
趙政的門外,守着的婆子正遠遠的蹲在院門外,院門虛雖掩了半扇,但是裡面的聲音,卻依舊能聽得到。
荒唐的令人髮指。
“娘娘。”兩個人婆子看見榮王妃,立刻起身行了禮,低着頭朝院子裡瞄了瞄。
榮王妃臉色極其難看,像是刷了一層白麪,人站不穩虛虛好似下一刻就能倒下去。
“打點熱水來。”榮王妃目光一掃,見兩個婆子應是,她推開院門進了裡面,誇張的調笑和呻吟聲一下子充斥在耳邊,衝的她頭腦發懵,她關了院子門站在臥室門外,喊道:“正卿,你出來一下,娘有話和你說。”
裡面的聲音頓了頓,隨即趙政就口齒不清的道:“我沒空,你趕緊走。”
“正卿。”縱然心頭怒不可遏,可榮王妃還是好言好語的哄着,“你這都一天一夜了,也該出來透透氣。而且,許多事情我們都要商量一下。”
趙政不耐煩的道:“廢話什麼,我什麼都不想商量。”
榮王妃氣的發抖,可又不能真的推門進去,誰知道會看到什麼場景,她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
“正卿。你再不出來娘要生氣了。”榮王妃喊道:“我就在這裡等你,給你一刻鐘時間收拾好,出來!”
婆子提了熱水來,她又道:“熱水在門口,你趕緊給我梳洗。”
房裡砰的一聲,像是趙政將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伸出一隻白生生的手臂提着水桶進去,又啪的一聲關上。
緊接着又是一陣調笑聲。
榮王妃在院子裡整整站了一個時辰,趙政才穿好了衣服披着溼漉漉的頭髮出來,一身的酒氣,眼圈底下跟塗了墨汁一樣,看着滲人。
“你快醒醒。”榮王妃一瞧見他這縱慾過度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去將那狐狸精給我丟出去,不能再留着她,否則你就要被徹底毀了。”
趙政蔫頭耷腦的,喊道:“我現在毀的還不夠徹底嗎。”
“來人。”榮王妃道:“去把房裡的狐狸精給我丟出去,馬上!”
趙政這才擡起頭來,冷冷的盯着榮王妃,然後堵在了門口,看着她道:“我房裡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從昨天晚上你將這個賤人領回來,你說你有什麼分寸。你都快成笑話了。”榮王氣的打顛,“正卿,不是娘說你,現在這形勢於我們不利,我們就更加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我們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你可知道。”
趙政冷笑了笑,滿臉的譏誚和落寞。
“你要振作就不能留着這女人瞎胡鬧。”榮王妃道:“難道你一輩子都要做庶民嗎,正卿!”
榮王妃見趙政垂着頭不說話,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他的兒子還是孝順聽話的,便對婆子道:“愣着做什麼,快去。”
婆子要進門,趙政愣了一下可還是站着沒有動,隨即房間裡就傳來打罵聲,紫蘇慘叫着道:“爺……救救奴家,奴家不想離開您。”話落,她就被兩個婆子薅着頭髮拖了出來,身上衣服是整齊的,但是這麼一拉車真的是狼狽不已。
“爺!”紫蘇泫然欲泣的看着趙政,“爺,奴家不走,奴家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話落,她忽然發力推開兩個婆子,照着一邊的牆就撞,趙政驚了一跳忙將她拉住,紫蘇反身就撲在趙政懷裡哭的肝腸寸斷,“奴家死也不走。”
趙政很感動,他都已經這樣了,她居然還對他這麼用情至深。
雖相識不久,可兩人感覺卻少有的好,他抱着紫蘇回頭對榮王妃道:“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您不要管了。”
“你不要被狐狸精迷惑了。”榮王妃怒道:“她們慣用這套,早晚將你榨乾吃了,正卿啊。”
趙政已經聽不進,護着紫蘇回道:“娘,您不要說了,我不容易將她送走。”話落,拉着紫蘇就要回房裡。
紫蘇被趙政拉着回頭過來,朝着榮王妃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榮王妃眼裡,簡直是惡鬼,她立刻大怒,喝道:“孃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她說着,上前去扯着紫蘇就是一巴掌,“你這個賤人,給我滾。”
“你才滾!”趙政反手將榮王妃推倒在地上,喝道:“我受夠你了,我從小到大什麼事你都要管,什麼都要讓我聽話,我是什麼都聽你的了,可是現在我怎麼樣,我像條狗一樣被人遺棄,你還不興我自己找個樂子。你難道非要逼死我你才高興嗎。”
榮王妃倒在地上,手肘火辣辣的疼,胯骨一側也是跟刀剮似的,她紅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兒子。
她的寶貝兒子,居然爲了來路不明的狐狸精動手打她。
這一幕,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她的正卿那麼孝順,永遠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你這是怎麼了。”榮王妃不敢置信,他居然怪她害了他,她怎麼捨得害他,從小到大她將所有心血都放在他身上了啊,“娘怎麼想逼死你。”
趙政將紫蘇推進房裡,回頭看着榮王妃,怒道:“你不要和我裝作一心爲我。你要真一心爲我,當初爲什麼還要留着趙遠山,你就該將他悶死!你留着他就是因爲你捨不得。你既然捨不得你還在我這裡惺惺作態幹什麼,你去找他啊,找你的好兒子啊。”
悶死遠山?榮王妃道:“你居然是這麼想的……”她搖着頭,“你太讓娘失望了,你怎麼能這麼想。”
她還在半躺在地上,人已經起不來了。
“我讓你失望。趙遠山沒有。”他走過來惡狠狠的道:“他多優秀,被丟去軍營他不但沒死,還做了驍勇將軍,被攆去開平爲,他不但沒有失意,還起兵造反了,他多能耐,他能耐你找他去啊。”
榮王妃眼淚簌簌的落,“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要看以後,要好好籌謀以後啊。”
“你帶出來的匣子呢。”趙政怒瞪着榮王妃,“把那個匣子給我,快點。”
匣子裡,是榮王妃最後的家底,有一些銀票還有幾間鋪子和宅子的房契。
“你要去哪裡?”榮王妃看着他,“娘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趙政就道:“隨便你!”話落,拉着紫蘇就出來院子,榮王妃被婆子扶着起來,今天這麼一鬧她沒有臉留在孃家,堂堂榮王妃她驕傲了一輩子,到老了,卻把一輩子的臉都丟完了。
還是當着孃家人的面!
她撫了撫衣襬出了門,儘管腿疼的如刀挫一樣,可還是忍着,她回頭吩咐婆子,“將我行禮取來,和伯爺說一聲,我去宅子裡住,等安頓好了再來謝他。”
婆子也沒有勸,點了頭就去給她取包袱。
小徑上,走過來兩個人,榮王妃依稀記得,是那對庶出的姐弟,姐姐嫁去哪裡來着……她記不得,只依稀記得去年還是前年,齊老六媳婦生孩子差點死了,鬧了一通醜事出來,她還氣的不清,讓永城伯將他們趕出去。
三夫人和齊六爺的步子也頓了頓,打量着榮王妃,她髮髻散了,臉兩側垂着碎髮,衣服上沾了灰……以前的榮王妃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出嫁以後,都是驕傲清高的,穿着永遠都是滿身貴氣,從不正眼看他們姐弟。
三夫人敢肯定,榮王妃甚至都不記得有他們姐弟這樣的人存在。
“我看正廳的供案上,擺上花瓢和梅瓶比較好。”三夫人掃了一眼榮王妃和齊六爺道:“遠山說都聽嬌嬌的,嬌嬌喜歡簡單點,我們就不要太複雜了,你說呢。”
齊六爺知道姐姐的意思,忙點頭道:“是。這事姐姐您去辦吧。我正和遠山敲定宴客的名單,算算也沒有多少日子了,真是怕辦的不周正,失了禮數。”
“你是他舅舅,主都是你的。”三夫人撫了撫鬢角,和榮王妃擦身而過,“舅舅比天大,到時候你是要坐上座的。”
榮王妃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手劇烈的抖着……什麼舅舅,什麼姨母,他們算個什麼東西。
趙遠山成親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這兩個人去操辦。
這簡直就是打她的臉,她怒喝一聲,道:“你說什麼。”
“和我說話?”三夫人回頭看着榮王妃,冷笑道:“這是誰,我都沒認出來。”
榮王妃纔不相信她認不出自己,怒道:“你剛纔說什麼,你是遠山的舅舅,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說是他的舅舅。”
“這要問遠山啊。”三夫人護着齊六爺,笑着道:“老六是不是舅舅不是你說了算的,是遠山呢,他認我們,因爲我們對他好,將他當一家人看,他當然就會對我們好了。”
其實,當趙遠山找到他們姐弟時,他們也驚愕的不得了,緩了一天一夜,他們才相信,趙遠山真的認了他們這個親戚,還喊了齊六爺一聲舅舅!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只想着備着顧若離的一份禮,不敢高攀趙遠山。
“娘娘,您要是沒什麼吩咐,那我們就告辭了。這婚事多的很,我們姐弟也是頭一回辦。”三夫人咯咯一笑,和齊六爺進了內院,榮王妃看着一愣,她分明記得齊六爺住的是外院最西面的院子,內院根本沒有給他們留院子。
現在……
一定是永城伯,呵呵,原來他們都揹着她和正卿巴結遠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榮王妃氣的不行,拽了婆子送來的匣子,大步就出了門,趙政和紫蘇早就不在了,她只得一個人去了自己的宅子,宅子地段很好裡面什麼都不缺,住他們母子還是綽綽有餘。
花了三日的時間,她重新添置了一些東西,又買了幾個丫頭回來。
家纔像個家的樣子。
但趙正卿卻一直沒有回來,又過了兩日,醉春樓的人上門來,將門拍的啪啪響,榮王妃讓人開門,就看到門口七八個彪形大漢衝着她喝道:“趙正卿欠了我們醉春樓三千二百兩銀子,他讓我們回來和你取,限你一刻鐘內,讓我們拿錢走人,否則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三千二百了,幾天的功夫怎麼能花這麼多錢!榮王妃怒道:“你們不要信口開河,讓他親自回來和我說,否則,我不會給錢的。”話落,指揮着丫頭婆子,“將人轟出去。”
“他吃喝嫖賭,五天時間花這點已經是少的了。”那夥人道:“不信你等着看,再過五天,我們還會再來,下一回就不是這個數了。”
榮王妃氣的幾乎站不住,腦子裡嗡嗡的響。
顧若離坐在對面期待的看着趙勳,問道:“味道怎麼樣?好吃不好吃?”
“嗯,還不錯!”他艱難的嚥下去,頷首道:“這道讓我帶回去好了,也給先生嚐嚐。”
她鬆了口氣,笑着點頭道:“行。”話落,讓歡顏拿食盒來,“把這個菜收拾一下,一會兒七爺要帶回去給吳先生吃。”
“能不能也給周大人帶一點。”歡顏眼睛一亮,笑着道:“將軍,縣主做的菜味道好,您讓先生和周大人一起吃吧。”
趙勳頭一回正眼打量了一回歡顏,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道:“好!”
“那奴婢收拾好。”歡顏喜滋滋的將菜裝在食盒裡,還放了一個手爐在下面溫着,“將軍,回去正好吃,不用再熱了。”
趙勳頷首。
“衣服呢。”趙勳望着顧若離,她笑着去房裡取了出來,拿着給他比了比,是件湛藍的直裰,春天才能穿,她笑着道:“長短好像還挺合適。”
她做前是量過的。
趙勳讚賞的點了點頭,脫了身上的外套將一副試了一下,肩膀有些窄,所以上半身幾乎是崩在身上的,她嘆了口氣,道:“做小了,你快脫了吧。”話落,又摸了摸衣服,可惜的道:“等明兒霍繁簍來,我給他穿吧,他比你單薄一些,應該可以。”
他沒說話,將原本的穿着來的外衣直接套在了直裰外面,一副沒事人一樣的坐下來喝茶。
“你穿小了。”她驚訝的道:“穿回去也是浪費。我再給你做,做了正好過年穿。”
他回道:“小了也是我的,怎麼能隨意給別人。”
原來是因爲這個,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點着頭道:“成,我不給別人,回頭讓李媽媽改小一點我自己穿,成了吧。”
他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
“小氣!”她笑着幫他將裡頭的脫了,趙勳咳嗽了一聲忽然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尋了脣就親了一通,道:“我小氣,我沒將那小子剁了,就是給你面子了。”
她哈哈笑了起來,靠在他懷裡,點頭道:“感謝不殺之恩。”話落,收了笑容和他道:“往後我會注意點,保持距離,行了吧。”
他揚眉看着她,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自己主動說要和霍繁簍保持一點距離。
“我和他談過了。”她沉聲道:“不過他年紀小,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姑娘,他就不會這樣了,到時候你就是想讓他整日裡跟着我,他都不願意。”
趙勳不相信,卻沒有點破。
他要的,也不過是她的一個態度而已,至於分寸,他相信顧若離,而對於霍繁簍……應該也不會傷害她。
“爺!”孫刃站在門外,低聲道:“周錚來說,汝南侯到京城了,直接去了榮王府。”
趙勳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顧若離道:“你要有事就快去忙吧。”梅氏停靈七日,明日應該要出殯了。
“那我走了。”他不是要去見汝南侯,而是別的事要辦,“明日再來。”
她點頭一路將他送到門口,周錚靠在側門口候着,自從知道歡顏對他有意思後,他就不敢再進郡主府了,每次來都只是靠在門口等着。
“縣主給你和先生的。”趙勳將適合丟給周錚,“吃完。”
周錚頭皮發麻,點了點頭,道:“是!”縣主做的菜也不是多奇怪,可就是有種奇怪的味道,讓人每吃一口就跟吞了毒似的。
目送趙勳出門,顧若離回頭就盯着歡顏,道:“菜有那麼難吃,至於你拿去報復周錚。”
“咦,原來您知道啊。”歡顏驚訝的道:“奴婢還以爲您沒有看出來。”
她現在對趙勳很瞭解,哪怕是真有一點可取之處,他也會不遺餘力的再吃第二口,今天燒的這幾個菜,他每樣嚐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動過。
“他要帶回去,就帶回去,你到好居然用來報復周錚。”顧若離點着歡顏的額頭,“桌子上還剩了好幾個菜,罰你今晚就吃那個。”
歡顏忙抱着顧若離的胳膊,笑着道:“我的好縣主,要不,您打奴婢板子吧。”
顧若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你可真是照着我的心插了一刀。”
主僕二人說說笑笑回去,就看到方朝陽坐在炕上,指着一桌子的菜,皺着眉嫌棄的道:“快端走,瞧着就難受。”
“娘!”顧若離不高興的道:“你們都夠了啊,再說我這就辭了廚娘,以後廚房我包圓了。”
方朝陽動了動嘴,沒有再說話。
“快過年了,明兒你跟我一起去宮裡吧。”方朝陽換了個話題,道:“我好些日子沒見到太后娘娘了。”
顧若離也惦記着太后,點着頭道:“好!”她準備在年前去拜訪楊文治還有楊清輝,許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三夫人來了。”李媽媽掀了簾子笑眯眯的道:“在院子裡呢。”
方朝陽沒說話,顧若離道:“快請!”話落,她起身到暖閣外,就看到三夫人和崔延孝以及齊六爺都進了院子,她笑着行了禮,道:“快請裡面坐。”
“我和嬌嬌有幾個月沒見了吧。”三夫人高興的攜了顧若離的手,打量着,“瞧着個子是不是又高了一點,比我都高了半個頭了。”
顧若離的個子確實不矮,尤其是來葵水前那半年多躥上去好大一截,這後頭一年也長了一點,現在和方朝陽站一起,不相上下。
“她年紀小,十八歲前還能再高點。”齊六爺笑着道。
顧若離含笑將三人請進暖閣,個人落座,方朝陽問道:“怎麼這會兒來了,是不是遠山那邊遇到問題了?”
“不是。”三夫人笑着道:“我們就是來問問,嬌嬌的傢俱什麼時候送過去,這喜房擺設年前就擺好,若是不喜歡過完年還有時間再改改。”
方朝陽頷首,回道:“明兒讓崔安去看看,這兩日就應該可以了。”
“那就好。”三夫人掩面笑了起來,想到了榮王妃,“郡主,我今兒在孃家碰見榮王妃了,可真是可憐,被正卿推倒在地上,一身的狼狽不說,而且還叫那小子將家底都敗光了,光醉春樓就欠了幾千兩了。”
方朝陽冷笑一聲,嘲諷的道:“她的寶貝兒子,怎麼樣都是寶貝,咱們管不着。”又道:“就等着她靠這個寶貝兒過好日子吧。往後遠山是我女婿,和她沒什麼關係。”
沒爹孃好啊,她這個丈母孃就是親孃了,也不必擔心哪個婆婆來欺負顧若離。
消停的很。
“是這個道理。”三夫人掩面而笑,道:“往後他們小兩口定然最孝順您,就是逢年過節也是和您一起過的。”
尋常嫁了人都只能過了正節隔個幾日纔回孃家的。
這一點,是方朝陽最滿意的地方了。
“還有件事,我竟是忘記了。”三夫人說着一頓,壓着聲音道:“前兩日二房那邊卯着勁兒遞了好幾個摺子要求進宮探望惠妃娘娘。我估摸着怕是有身孕了。”
顧若離一驚,便是方朝陽都愣了愣,道:“竟然是她先有孕的。”
方櫻還沒有消息,崔婧容怎麼到先有了,顧若離皺了眉頭問道:“怎麼沒聽到宮裡有消息傳出來,三嬸打聽過了?”
“沒有,但是我瞧着馬氏的樣子,八九不離十。估摸着要等過了三個月才報喜。”三夫人說着滿臉的譏誚,“外頭瞞着,可她在家裡就跟要生太子似的,高興的不得了。”
自從崔婧容進了宮後,崔延孝雖沒有領差事,但是生意卻是越做越大,如今和內務府也打通了關係,開始內貢了。
這多大的油水,不做的人是不會知道的,二夫人變的財大氣粗,齊思敏根本壓不住了。
“不瞞你說,我都想分家了。”三夫人嘆了口氣,“一天天,就這麼幾個人也不消停。”
方朝陽冷笑了笑,不關心建安伯府的事,到是宮中……
她怕出什麼亂子,生了事斷出來,讓太后生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