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此言當真?”在場的大臣們只覺得一顆心不斷地上上下下,都快被鳳軒這一會兒一個重磅消息,還帶大喘氣的說話方式給玩壞了。
洛行封是少數比較淡定的,也可以說他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天玄國內亂解決的如何本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他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旁觀者,自然不會像天玄國的人那樣心情起伏巨大。
不過,就憑鳳軒能被步妖妖看中,再有他查到的關於鳳軒的諸多情報,也足以斷定,鳳軒不是無能之人,區區一些亂黨罷了,就像曾經他手底下也有人不老實,站在高處的人想揪出底下的小老鼠,只要手段足夠,並不見得有多困難。
鳳軒如今這前後不一的態度,他也很熟悉,就是俗稱的——貓逗老鼠。
同樣鎮定的還有鳳煜,因爲鳳軒已經讓暗衛先一步將查到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他此時需要做的,就是看着鳳軒一步步地將背後的人揪出來,再徹底剷除這些毒瘤!
“那些亂黨的嘴可沒有死士們那麼硬,稍微花點手段,套出他們的另一個合作者並不算難,只是,本王仍然很意外,沒想到朝中竟有人隱藏如此之深,身居高位還不知足,竟與亂黨勾結許多年,意圖竊國!”
“不但暗中給亂黨提供金銀以及其他權利範圍內的諸多便利,包括當初在江陽城海外抓獲的那羣海盜口中提及的朝中給他們提供便利隱瞞他們的存在和罪名,大肆斂財,這些都是此人在背後操作。”
當鳳軒一邊說這話一邊往殿上的大臣們臉上一一掃過之時,幾乎每一個被他掃到的大臣都不禁身體僵硬,深怕他忽然指着自己說他們便是他口中的意圖竊國者,這種大逆不道的罪名他們可擔待不起,這可是要誅九族的滔天大罪!
心中沒鬼的人尚且如此,真正心裡發虛的更是已經不停都冒着冷汗,慌得腦子都亂作一團,不斷地想着是要繼續裝蒜硬挺到底,還是乾脆想辦法逃跑?
可是這裡這麼多人,又能逃到哪裡去?而且真有任何異動豈不是正是做賊心虛,自己主動承認了罪行?
“太傅大人,事到如今,難不成你還認爲能奪得過去,抱有僥倖心理準備繼續當縮頭烏龜嗎?”鳳軒毫無預警地直接扔出一顆重磅炸彈,炸得所有人腦子都懵了一下。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
“左太傅!?”
“怎麼可能——!”大臣們大驚失色,更有原本和左太傅站的比較近的大臣下意識地往後退和他打開距離,不想被牽連的意圖非常明顯。
“左宗承,你居然敢!”老將軍也一臉怒容,他和左太傅年紀相仿,當初位列人臣也是同時代的人,歷經兩代帝王。
他方纔也不是沒因爲左太傅曾經教導過舊太子懷疑過他,可當初奪嫡鬧得厲害的時候也沒見左宗承明確站位,太子被廢甚至流放也不曾出手相救,以至於太子最後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當初沒出手,如今太子都死了,便是再想扶植太子留下來的遺孤,天玄國如今正是不斷走上坡路,拖睿王和睿王妃的福顯露出大盛之勢的大好時候,他當真以爲那點零星的參與力量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他本沒想到左宗承會如此愚蠢!
其他幾個離京兩代的老臣也用不可理喻或怒不可遏的目光等着左宗承,而後者,面對周圍許多指責,憤怒,震驚或興味的表情,卻意料之外的保持着冷靜。
“睿王說這些可有確鑿的證據?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老臣可擔不起如此重的罪名。”左宗承一臉老狐狸一樣,看上去和往日裡沒什麼分別,絲毫不減驚慌之色,還不緊不慢地反過來意有所指地說:“老臣知道過去老臣與睿王在一些政見上有過矛盾,但那都是爲了讓天玄國變得更好,睿王年輕氣盛,老臣可以理解你對老臣抱有敵意,但沒能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便將謀逆的罪名扣到老臣頭上,老臣實在是很失望。”
這義正詞嚴還搖頭感慨好像當真在惋惜鳳軒走歪了路一樣的態度着實把鳳軒給氣笑了。
“本王早知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會輕易認罪,但還是沒想到左太傅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裝得跟真的一樣,你當真以爲本王沒有足夠的證據就敢點出你的名字來?”
鳳煜的臉色也很冷峻,他剛得知左宗承與舊太子的人有聯絡,甚至是那些亂黨當中真正幕後操控的人時,也不是不震驚。
正如他自己所言,左宗承和鳳軒一直不對付,總想方設法地想讓鳳軒交出兵權,他那一派系的人也總是將功高蓋主來形容鳳軒,一次又一次,似乎以爲說的次數多了就能給他洗腦一樣。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當是朝堂上的爭權奪利,這種事歷代都避免不了,和謀逆造反是兩碼事。
誰曾想,左宗承的野心遠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大。
“皇上,請允許臣弟將幾個證人帶上來。”鳳軒向鳳煜請示道。
鳳煜一頷首,“可以,朕也想知道,朕的太傅是不是真的有此狼子野心。”
左宗承看似依舊毫無反應,可實際上看到鳳軒讓人出去把所謂的證人叫來時,麪皮便越繃越緊,垂在身側的手掌心也被汗浸溼。
在證人沒被帶上來之前,鳳軒也將自己掌握的一些消息繼續當衆說了出來,這些消息最早可以追溯到江陽城剿滅海盜時候收集到的,到後來和雲鶴打仗,發現其中有舊太子殘部的影子。
一幢幢,一件件,不是貪墨了數量龐大到難以估量的金銀財寶,就是間接地害死了不少邊關的將士,再算上他的門生們分佈在天玄國各個地方上斂財,而後暗中送往江南,鳳軒手中都掌握着許多不容爭辯的鐵證。
這些鐵證有不少連步妖妖都不清楚,因爲這些年積累下來,左宗承犯下的大小罪行實在是多到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