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今後不只是他的貼身丫鬟了,還是他的助手,雲寒汐不得不教她這些。可是讓一個原本應該相夫教子的姑娘學這些雲寒汐心裡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只是這一切都是時勢使然,他們也只得如此應對。
雲寒汐看着雪兒嚴肅地說道:“現在我們算是沒有家了,孤身在外,必須爲自己留些底牌,剛纔那些人見了不該見的東西,所以他們都得死。”雪兒聽了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她也想自己變得強一些,那樣就可以幫到公子一些了。
想必按着原定的計劃還繼續走官道的話恐怕還會遭到不少的阻攔,以雲寒汐對雲啓宇的瞭解,他做的事定然都是有十分的把握得,可是雲寒汐卻成了個例外。於是二人轉而走小路,而這小路上倒是真的人煙稀少,如若一人走在這荒郊野外還真是瘮得慌。
走了半晌一直都只有他們二人,所幸遇到了一間茶肆,兩人買了兩匹馬代步,如此一來省了不少力氣。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騎着馬接着趕路,向着邊境走去。
而正在這時,皇城裡卻炸開了鍋,一大早街頭巷口就貼滿了告示,說七皇子爲了平息國難,甘願作爲質子到了珈邏帝國去,以保滄雲太平。這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滄雲帝國。
百姓們一面聲討着珈邏帝國欺人太甚,一面爲七皇子感到嘆惋。在他們心中七皇子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在位期間爲滄雲做了數不盡的好事,如今又爲了百姓們犧牲了自己,人們的愛戴之心也越發地高漲。
而蘇風和沈棋知道這件事時還在趕回皇城的路上,舉國上下都貼上了告示,街頭巷尾也都在議論這事,就算他們想不知道都難。兩人聽聞了都是驚訝得合不攏嘴,可是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疑問,再多的不滿都得等回到了皇城才能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兩人更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往回趕。
雲寒汐和雪兒一連五六日都在荒郊野外奔走,夜晚住的也是山野小店,好在這麼多天來的趕路終於到了兩國的交界處。滄雲帝國的兵力佈置雲寒汐當然是一清二楚,兩人只是繞了些路就輕易越過了滄雲的防禦工事。
前些日子珈邏帝國和滄雲帝國之間摩擦不斷,邊境附近的百姓們都被撤走了,所以雲寒汐和雪兒現在所處的這座鎮子也是一片荒蕪,除了他們整個鎮子就沒有一個人了。兩人騎着馬在寬闊的大街上穿過,雲寒汐心裡盤算着,出了這座鎮子再走上半日差不多就該到珈邏帝國軍隊駐邊的地方了。
眼看着太陽就要落山了,兩人在鎮子裡轉悠了一圈,挑了間這鎮上最大的客棧,打算今夜就住在這裡了。好在村民們並沒有走太久,房屋裡都沒有什麼灰塵,而且看得出來他們走得特別匆忙,客棧裡的東西一應俱全。兩人各自找了間屋子就在這裡將就一夜。
次日清晨,天一亮雪兒就起來把馬給餵飽了,隨即兩人又上了路,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能到達珈邏帝國了。
鎮子外黃沙漫漫,地上稀稀疏疏地長着幾株灌木。雲寒汐本想就這麼一直走到珈邏,可是還是忍不住回了頭,看着身後的滄雲,有些傷感,有些不甘,有些眷戀。不過他還是狠下心,調過了頭。
果真不出半日,二人就依稀看見了珈邏帝國的邊防鎮,兩人相視一眼,便拉動着繮繩朝着那處走出。兩人心中都明白,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
一到城門口二人就被攔了下來,城門上的士兵高聲道:“來者何人?”雲寒汐連頭都沒有擡一下道:“滄云云寒汐。”顯然士兵是提前被告知過,沒有敢多話立馬就打開了城門。
雲寒汐和雪兒一進城就有官員笑着迎了上來,他一旁的下人也快速接過了二人手中的繮繩。那官員一擡頭看見雲寒汐的樣子就愣住了,回過神來時隨即立馬又低下頭道:“雲公子一路舟車勞頓,下官給二位安排了住處,這就帶二位過去。”一邊走還問道:“那些個護衛都沒有跟隨雲公子嗎?”
“路上遇到了山賊。”雲寒汐簡單地回答讓那官員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笑道又道:“那下官還是先帶二位去住處,要是雲公子有空就親自來新挑選一批護衛吧!”
“嗯。”雲寒汐應道。這一路過來確實是有些累了,而且身邊還帶了個雪兒,想必她也累得不行了。這人這麼好的態度想必還是江無俟的功勞,或許自己會是有史以來待遇最好的一個質子了吧,雲寒汐自嘲地想着。
隨後兩人被帶到了一處宅院,那官員道:“這是皇上吩咐下來的,公子您就先住在這裡吧!皇上還特地吩咐了,這宅子裡沒有安排任何下人,就住公子和公子您帶來的人。”
雲寒汐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見此,那人道:“既然如此,那您先休息,下官就先回去了,如果公子有什麼需要儘管差人來府衙找下官。”見雲寒汐又點頭,那官員才又關上門點頭哈腰地離開。
直到那人走後,雪兒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公子,那人對我們爲什麼這麼客氣?”在她看來,質子的身份可不比皇子,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回來這裡收到羞辱的準備了,可是沒想到遇到的第一人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可是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哪個質子不是在別人的國家裡低三下四的。
雲寒汐冷着一張臉,走向裡面道:“自然是有所求。”雪兒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隨着雲寒汐走進屋,打算熟悉一下這裡。
雲寒汐一人在院中信步走着,登上了一座小閣樓,閣樓比四周的屋舍都要高上許多,站在上面甚至依稀可見他們來時的路。雲寒汐望着漫天飛舞的黃沙輕輕嘆了一口氣,拿出揣在懷裡的和田玉環放在緊緊地攢在手心裡,低聲喃喃道:“你還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