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驍的話徹底激起了冷月心中的怒意,他本就是一個冷清的人,一般的事根本不能挑起他任何的情緒。可是他早就認定了自己這輩子只會是雲啓宇的人,所以他不允許別人對他想入非非,起碼別讓他知道。
冷月才憤憤地向自己的小院奔去。換上平日穿的衣服,坐在書案前研究抄錄的那本賬簿,可沒一會兒頭就暈了。小時候身體被傷得太重了,所以身子向來就弱,受不得過度的勞累。
可從進京開始就有些忙,連一直用來調養身體的藥都沒空去抓,而且昨晚又一夜沒睡,今早也勞累了這麼久身體自然是受不住了。
冷月拿出一張白紙,提筆寫下一張藥方叫來丫鬟:“雪兒,按着這方子去附近的藥店抓五副藥回來,拿回來了就跟着煎上。”
雪兒看着自家公子蒼白着一張臉,還緊蹙着眉,頓時有些心急,慌慌忙忙地拿上方子就跑出去抓藥。
冷月揉了揉眉心,關上房間裡的窗戶和門,又寬了衣到牀上躺着。懊惱地埋怨着自己這副身體,卻也慢慢地有些困了,側着身子微微蜷縮着入眠了。夢裡似乎又看見了那人,緊皺的眉心也緩緩舒展了。
熟睡中的冷月沒了白日裡銳利的目光和冷漠的氣息,反倒是像個孩子一樣可愛。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緊抿着嘴,嘴角有些上揚,下巴微微內收,靠着鎖骨,只是瘦得有些讓人心疼。
冷月一覺睡到了下午,雪兒利索地煎了藥端過來,輕輕喚醒了冷月。冷月皺着眉把藥喝下去,便掙扎着起身靠在牀上回想着賬簿裡的內容。他本來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昨晚還抄了一份,更是印象深刻。
冷月在頭腦中一頁一頁地查看着,果然就如他所想的一樣,西北邊軍會吞下大筆銀子,而且京城知府也會把貪污來的銀子分上一筆給他,而這些銀子的去處竟然都是買了軍需。冷月有些不解,雲驍是嫡長子,母親家中的勢力也如日中天可爲何要動這謀反之心呢?如若不是謀反那買這大批的兵器又是做什麼呢?
而且昨夜聽他們說話,那個太監是雲驍母親柳妃身邊的人,那麼這件事也應該有柳妃的參與。柳妃以前是寵妃,想必現在受到的待遇也是不錯,也沒有謀反的理由啊!
這讓冷月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還是打定主意今晚去柳妃那裡走上一趟。冷月苦笑,自己還真是有點幸苦啊,堂堂滄雲帝國的右相大人卻淪落到夜夜爬人家屋頂這步田地。
夜深,冷月又換上夜行衣躍上屋頂,如履平地般飛過高低不齊的建築,直奔柳妃的寢宮。悄悄地躲在房頂上查看,柳妃正在梳頭,一件一件地摘下首飾,放進一旁的首飾盒內,冷月看着那一盒盒名貴首飾,那絕不是僅憑一個貴妃和大將軍的月俸就能買得起的。
冷月更加肯定了柳月有參與這件事的設想。可沒過一會兒,柳妃就熄了燈睡下了,冷月等了一會見在沒有任何動靜也只得回去了。
回到院子纔想起這幾日自己都在晚上活動,要是還要應付早朝且不說聽風會攔着他,就是自己這身體也吃不消。夜又已經深了,冷月只好寫上一張字條綁在爺爺給他的信鴿上,望着鴿子飛遠了纔回到案前坐下。
可不一會兒窗邊就響起一陣撲簌簌地聲音,原來是剛纔那隻信鴿,冷月有些疑惑地走過去,取下信鴿腳上的字條打開:速進宮。
冷月望着手裡的字條愣了神,這是他寫得字。果然好看,行筆沉穩有力,筆鋒內斂卻又力透紙背。冷月小心翼翼地把字條展了又展,又取出一本書把它夾在書頁中。
快速收好書和書案上的資料,進裡屋換了件牙白長袍,牙白色襯得他柔和了一些,削弱了那讓人親近不得的冷峻,看上去更容易讓人親近。
冷月走到門口,剛想叫管家備轎可又想到皇上讓自己速到,更何況皇上應該是知道自己習武的自然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於是運氣,第二次潛入宮中。
才一會兒的功夫冷月就到了皇上寢宮前,冷月早早地落了地,怕對皇上不敬,才靠近寢宮裡面就傳出一陣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進來吧。”冷月快步走到門前,恭敬地走了進去,又轉身帶上了門。
“過來坐下吧!”冷月聞言走進去坐在雲啓宇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