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冊子寫完了,冷月也沒有什麼事可做了,接下來的幾天倒也過得清閒,時不時地去院子曬曬太陽,已經入秋了,有太陽的日子自然也是越來越少了,所以得抓緊時間多感受一下。或者弄個椅子在院子的湖畔,躺着看看書,喂喂魚。再者就是隨着聽風和曉凡去風月閣瞧瞧。
過着這樣平平淡淡地日子身體也恢復得不錯,不光是靜養的功勞,畢竟練武那麼久還是很有用得。聽風看着冷月身體好起來很是高興,也沒有以前那麼擔心,比從前的話更多了,纏着冷月嘰嘰喳喳的時間自然也多了。
冷月就這麼淡然地過着每一天,不急也不燥,總之該來了總是會來的,自己躲也躲不掉,冷月心裡明白,這平平淡淡的幾日僅僅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可能會長久的。
這日傍晚,冷月吃過飯坐在院子裡看這如血般的晚霞,聽風和曉凡去了風月閣,冷月就一個人躺在椅子上愜意地享受這一刻來之不易的寧靜。
可是這樣美好的時光總有人破壞,冷月纔在院子裡沒坐一會兒就有宮裡來的人來邀請冷月進宮了,說是皇上多日未見右相大人,一來是商量些朝政,而來是關心一下右相大人的病情。還不忘加上一句,要讓右相大人務必到場。
冷月無奈地笑了笑,這一天終於是要來了麼?冷月從椅子上起身,吩咐雪兒等聽風和曉凡回來了告訴他們自己進宮去了,回來得會很晚,讓他們別等了。雪兒乖巧地應了。
冷月進房換上那套白色錦緞嵌繡銀絲的丞相官服,銀色綬帶上墜着的不是那漢白玉石而是“癡纏”,不過也不顯突兀。然後從書案的暗格中取出小冊子放入懷中,這纔出了門。
雲啓宇坐在未央湖中心的亭子裡,說是亭子,可也修成了一處小的宮殿了。雲啓宇看着桌上的幾碟點心和一壺酒微微有些發呆,今夜就要剷除掉那個一直帶有威脅性的人了。
自己特地把地方選在這湖心亭,一來是湖心亭相對封閉,除了那長長的迴廊就沒有別的入口了,除非是高手否則不可能飛過這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的未央湖,這就讓他得不到任何救援。二來自己的功夫定是要比冷月高上一籌,如果計策失敗那動手的時候也讓冷月無處可逃。
冷月看上去文文弱弱,人畜無害,可是雲啓宇心中很明白,那不過都是表面而已,真正的冷月要可怕得多。所以不僅如此,湖心亭的四周已經佈置好了多名影衛,一舉拿下冷月定不是問題,如此周密的計劃,冷月定然插翅難飛。可是這樣想着,心裡的某個角落竟然很是緊張,矛盾地覺得既想冷月來又不想他來。
雲啓宇深吸了幾口氣,生生把自己心裡那種有些慌亂的感覺壓了下去,收起了有些焦慮的神色,面色變得平靜起來,靜靜地等着冷月的到來。
冷月一走到未央湖湖畔就感受到了那些影衛的氣息,心中自嘲地嘆了口氣,這次怕是活捉自己都沒問題了吧!不過卻沒有任何退縮,走上那通向湖心亭的唯一的長廊。
在冷月踏上長廊的那一剎那,冷月敏銳的感覺到那些人的氣息都繃緊了,看來是時刻做好準備呢!不知道里面還有什麼在等着自己。
還好,除了圍着湖心亭的那影衛和雲啓宇就沒有別的會武功的了呢,冷月查探這些並不是想要逃跑,只是好奇雲啓宇是怎麼打量他的分量的,不過如今看來,分量還不輕呢,出動了這麼多的影衛甚至還會親自出馬,爲的就是來抓自己一個人。
冷月走進殿內,雲啓宇已經坐在了桌前等着了,冷月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雲啓宇拂了拂手,示意他起來坐在凳子上。
冷月起身坐在凳子上,沒有說話,只低着頭看着面前的桌面,雲啓宇也沒有說話,目光銳利地打量着冷月,他不知道冷月是不是有什麼底牌,竟然敢獨自前來而且絲毫沒有懼色。以他的聰明才識應該知道今天來了可能就回去不了了。
最後還是雲啓宇先開了口:“身體可好些了?”雲啓宇不知道自己竟然能這麼隨意地和他講話,沒有帶上任何稱呼,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只是他自己沒有發覺。
冷月總算是擡起了頭,淡然地看着雲啓宇,眼中也沒有一絲慌亂和害怕,聲音平靜地說:“承蒙皇上關心,休息了幾日,自然是好多了!”
“以後要多注意些啊,這般體弱多病可不好!”這句話情不自禁地就從雲啓宇的嘴裡蹦了出來,可是以後?還有以後嗎?
冷月聽了這話笑了笑回答道:“微臣知道了!”
這般下來竟也無話可說了,雲啓宇不知爲何有一種心虛的感覺,這讓他有些說不出話來,或許是因爲冷月那坦然的目光,或許純粹是自己的心裡在作祟。
不過這樣靜謐地在一起,雲啓宇時不時瞥上一眼冷月,冷月略微低頭看着桌面,這樣竟然也不覺得尷尬。要是換做旁人,這樣和當今天子坐在一起,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恐怕早就汗如雨下,如坐鍼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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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好久,冷月含笑開口道:“微臣有樣東西要給皇上。”說着,解下了掛在銀色綬帶上的那對玉環,拿起其中的一隻給了雲啓宇。
雲啓宇接過,放在手中瞧了瞧,即便他身爲皇帝看過了無數的奇珍異寶也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樣的東西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然後又轉眼看着冷月,這玉環是一對,而他卻只給了一隻,這是何意?
冷月忍不住笑了,儘管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容顏不過這個笑容還是足以顛倒衆生了,笑着說道:“這隻送給皇上,剩下那隻還是我的。”冷月的語氣裡忍不住都帶上了幾分雀躍,雲啓宇自然是聽了出來,卻又不明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