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啓宇是被一個夢給嚇醒的。他猛地從牀上坐起身來,冷汗順着臉龐一滴一滴地砸落在薄毯上,雲啓宇轉頭看了看仍在昏迷着的雲寒汐,目光閃爍地又重新躺回了牀上。
雲啓宇躺在牀上喘着粗氣,閉着眼再一次把和他見面到分開的事想了一遍,這才意識到自己留給他的竟然全都是痛苦而沒有一丁點兒的快樂!既然如此那他究竟又是爲了什麼不顧一切地回到自己身邊呢?他在以爲自己要死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是真心的嗎?可是爲什麼他會愛上一個只給了他無盡痛苦的人呢?
雲啓宇不解地看着昏迷中的人,十年裡他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反正自己是確確實實地愛着他的,不論他是什麼樣的身份。之前對冷月的確是動心了,雲啓宇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爲了不背叛對雲寒汐的愛而想要殺死冷月,卻不知道這兩個身份都是他一個人。
果真是造化弄人啊,兜兜轉轉十餘年他們兩人終於又走在了一起,雲啓宇苦笑着搖了搖頭,不過又有一個擔憂浮上了心頭。
雲啓宇一陣想起這個夢就後怕,身爲帝王的他從來不用去顧忌別人的想法,這是這次他卻是真的害怕了。
不過,儘管有這麼多不確定因素雲啓宇還是不容有任何差錯,誰也無法想象當本以爲再也得不到的珍寶又重新回到自己身邊時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所以雲啓宇也決定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都要把他留下。
不論雲寒汐愛着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他都必須留在自己的身邊,不管是用什麼方式。儘管這樣想有些可悲,但是雲啓宇再也不會放過他了,不能再一次讓他從自己的手中逃走。如果,如果這番舉動會讓他受到什麼傷害的話,那也是迫不得已,只怪自己太愛他了!
雲啓宇心裡一陣痛,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麼自欺欺人了,居然把責任歸咎於愛上,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只要他能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好。
如此決定好以後,便也就坦然了,側身繼續擁着雲寒汐,不久也就入眠了。
第二日,雲啓宇習慣性地早起,自從他登基以來,十餘年來無一日不早朝,可是今天似乎沒有去早朝的意思,太陽緩緩升了起來,雲啓宇也只是換了個姿式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昏迷着的雲寒汐。
門外的高斐看了看日頭,這天都快亮了,可是皇上的寢宮裡都還沒有一點兒動靜,便忍不住開口道:“皇上,早朝的時辰到了。”
雲啓宇依舊躺在牀上,聞言淡淡地“恩”了一聲,隔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這幾日都不上朝,去告訴大臣們,讓他們把摺子遞上來。還有,差人去勤政殿把奏摺都移過來。”
高斐應道:“奴才遵命。”聲音上雖不動聲色可是心裡卻已經翻江倒海了,自雲啓宇還是皇子時高斐就已經跟着他了,還從沒見皇上對什麼事上過心,即便是那些個妃子,連問上一句都夠她們炫耀好久的了,更別說是像這樣不上早朝。高斐心中猜測着那個少年的身份,卻絲毫沒有頭緒,不過他的地位絕對不容小覷就是了!
待高斐到了正殿通知了那幫大臣過後,整個朝堂一下子就炸開了鍋,文武百官紛紛問道這中緣由。高斐在雲啓宇身邊待了這麼久了,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然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只是敷衍地說道:“皇上今日龍體不適,暫不早朝。”說完立刻就走了,連讓他們追問的時間都沒有留下。
雲啓宇躺在一邊,看着雲寒汐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還有多久他才能醒過來,起牀洗漱了過後換了一件衣服,順帶地也幫雲寒汐換了一件,不過還是自己的衣服,穿着他身上明顯不怎麼合身。
叫過太醫來爲他把脈,太醫在一旁思忖了好久,把方子裡的藥換了幾味,又唯唯諾諾地下去熬藥,讓這幫太醫親自去熬藥,除了皇上還真沒人能享受到這個待遇。
不多時就有人把奏摺給搬了過來,沒錯,是得用搬的,僅僅兩日就積壓下了不少的事沒做了,奏摺堆滿了整個書案。雲啓宇坐在牀邊,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然後吩咐着:“高斐,以後未央宮除了你,再留兩個宮女,其他人不得隨意入內。”
高斐得了命便下去安排,雖不知這是何等用意,不過他猜測這一定和裡面躺着的那個少年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