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速從後門走進了宅邸裡,穿過了一個長長的迴廊纔出後門走到了前廳,不得不說宅子裡的各個角落都極有特色,看得出來是費過心思來細細打造的。步輦一直到了前廳的山花園前才停下來,雲啓宇這才悠悠地從步輦走下來,直直地到前廳裡的上座上坐下。
苒王府裡的人有大多數都是從宮裡帶出來的,自然也是認識當今皇帝的,見他來了趕忙上前奉茶。
雲風苒本來正在後院的花園裡賞臘梅,一聽見這消息立馬興沖沖地從後院趕了過來,雲啓宇向來冷情,既使是至親也沒有過多地親近,對待自己的兒子與一般的君臣無異。十多年來雲啓宇從未親自到過誰的府邸上,如此突然造訪,怎能讓雲風苒不高興呢!
雲風苒除了在朝堂之上也少有機會看見雲啓宇,這次站在他跟前確實還有些緊張,激動了一陣子才跪下拜見道:“兒臣拜見父皇。”
雲啓宇沒吭聲,依舊不動聲色地喝着茶,雲風苒也那麼不安地跪着,雲啓宇沒有命令他自然也不敢動,雲啓宇靠在椅背上,手中端着茶碗,不慌不忙地揭開茶蓋輕輕啜一口,不過這冬日確實夠冷,儘管屋裡燃着炭盆,手中的茶還是涼了。
雲啓宇這才放下茶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雲風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淡淡道:“說吧!最近都幹了些什麼混賬事。”
這下子云風苒才一個激靈,原來此次雲啓宇前來不是體恤一下兒子而是來算賬的。雲風苒心中一陣掙扎,不過還是很快恢復了鎮定回答道:“父皇,兒臣不知父皇所謂何意?”
雲啓宇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哼...........所謂何意?”然後又瞥了一眼正低着頭跪在地上的雲風苒道:“你可不要挑戰朕的耐心。”
雲風苒跪在地上一震,畢竟已經入朝這麼多年,雲啓宇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麼一個小動作自然也沒能逃過雲啓宇的雙眼,冷冷地一笑,等待着雲風苒的下文。
或許時間事情確實是瞞不過去了也許是被雲啓宇這威嚴的樣子給嚇得有些心虛了,雲風苒終於還是磕頭認罪道:“父皇饒命,兒臣只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請父皇饒命。”
或許是因爲雲寒汐的原因雲啓宇對兒子們的感情比以前要深些了。自從雲驍被處死之後,自己對那幾個兒子的關注也多了些,或許真的就像是雲寒汐說的一樣恐怕會後悔的吧!畢竟還是自己的兒子啊!
看見雲風苒這般模樣雲啓宇也有些心軟了,若是以前自己心裡一定會唾棄這樣的自己好久,不!不對!是以前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心軟的想法,看來確實是被雲寒汐影響了啊!
不過雖然心裡想好了不去追究雲風苒的錯可是他剛剛抵賴的態度確實讓雲啓宇心裡很是不滿,大丈夫就應該敢作敢當,而且是自己的父親問道了那更應該認罪,而他居然敢抵賴。於是換上有些不悅的表情說道:“若是無根無據的話朕定不會說,既然說了一定是有了十全的把握。抵賴都能抵得掉嗎?”
跪在地上的雲風苒連聲稱是:“父皇教訓得是!”不過他現在還是很忐忑,他不知道雲啓宇到底有沒有心怪罪他,畢竟雲驍的下場可是滄雲帝國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啊!那大義滅親的舉動可是連其他帝國都爲之震驚!
雲啓宇也沒再怪罪他,只道:“要是再讓朕發現可就沒有現在這麼簡單了!”說完便從座位上起身打算就此回宮。
待雲啓宇都走出門了雲風苒纔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爬起來到廳門前弓腰道:“兒臣恭送父皇。”
等雲啓宇走了雲風苒才驚魂未定地癱坐到椅子上,自己確實是拿不準這父皇的心意,不過看樣子這次應該就這麼算是完了,只要自己不再和那些事發生糾葛,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雲啓宇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要是想要懲罰一個人絕不會拖上三五天再來而是很果斷地讓你措手不及,從來不會有放一馬這種說法。可是看樣子父皇應該是念在父子之情纔到府上來警告而不是直接在朝堂上公佈。想到這裡雲風苒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今後做事得小心一些了啊!
雲風苒恢復了一些過後來回在廳裡踱步思考着,心裡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想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結果。雲風苒的眉頭越皺越深,看樣子得聯繫一下那些人讓他們動作小心些,於是立馬吩咐人去通知那些人。
雲啓宇一從苒王府出來就趕忙回宮了,看看天色還沒有太晚,他應該還在繼續研究治河的事,雲啓宇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回去還能夠幫上他一點忙。
想着他不知疲倦地俯身在案前幫自己忙着雲啓宇的心就一陣痛,他的確是有治世之才,如若沒有這份感情那作爲他的父親自己一定會把皇位傳於他。可是現在他卻不能,不是不捨這壯麗河山而是不捨他一生都這般操勞。皇位之上的確風光無限,可是其中的心血確實難以想象的。
回到未央宮時雲寒汐果然還是走時的沒那個姿式坐在書案前翻閱以前治理黃河的記錄。雲啓宇嘆口氣說道:“汐兒,我回來了。”
看樣子云寒汐是入了神,只是點點頭,沒有吭聲,或許只是感覺到有人在叫他不過根本沒有意識到。雲啓宇走到他身邊,硬把他埋着的頭扳了起來道:“都沒有休息一會兒?”這時雲寒汐嚴肅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你回來了啊!”
果然雲啓宇一陣鬱悶,把本來打開着的文獻關上霸道地說道:“休息一會再看!”雲寒汐一陣無語,什麼時候他也變得這麼幼稚了,剛剛的文獻還沒有記下看到哪裡了啊!想必雲啓宇也不會許他再去翻了,只有嘆口氣道:“好!我歇歇,不過等會兒要讓我繼續哦!”雲啓宇黑着個臉不怎麼情願地點點頭。
其實也就一杯茶的功夫雲寒汐就又回到了書案前,雲啓宇也無可奈何,只得也拿起一部文獻和他一起整理歷年來治理黃河的記錄。厚厚的幾本文獻都被兩人一頁一頁地看完,接近傍晚時才把所有的歷史資料都整理好。
本想着晚上的時候就把計劃的開頭給落實了可是到了晚上說什麼雲啓宇也不讓雲寒汐接着寫,而且給了一個哭笑不得的理由:“好久沒有陪我好好說說話了,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明明最近每天都有膩在一起他卻這樣說,可是雲寒汐也不辯駁了,吃了晚飯兩人擯退了一干下人和侍衛,單獨出去走走,以他們倆的功夫如果是遇上了暗殺,只能說刺客是踢到了鐵板了。
兩人都披着黑色的披風並肩走在御花園的湖邊,兩人捱得很近,手也是緊緊地牽在一起。冬日的風很冷,御花園裡幾乎沒有人,更別說是水邊了,就連下人們都躲會自己當值的宮裡取暖了。
一陣風又吹來了,湖面上的水蕩起了一圈圈漣漪,雲啓宇感受着手裡那微涼的溫度停下了步子幫雲寒汐緊了緊披風的繫帶:“手還是這麼涼!”
“一直都這樣,我不冷的。”雲寒汐笑着應道,其實這樣和他走在一起真的很不錯,沒有其他人就只有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