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紇王弟一家?”金苗苗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這麼大的一個案子,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是沒聽說過,你聽過,但沒有在意,一晃而過了。”
“這是什麼意思?”金苗苗託着腮幫子看着沈茶,“我確實是不太記得有這樣的一個案子。”
“因爲這個案子跟我們的關係不大,所以……”沈茶聳聳肩,“沒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我明白了。”金苗苗點點頭,“不過,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說,如果回紇王室的成員來到我們大夏,爲什麼這麼悄無聲息?爲什麼一點風聲都沒有?還有,他們爲什麼要住在客棧而不是驛館?午馬鎮又不是沒有驛館,這也太奇怪了。”
“苗苗姐,你的問題真的太多了。”宋其雲嘆了口氣,“首先呢,回紇王弟一家的行蹤完全保密,按照回紇王當時給出的說法,王弟那一次的出行,完全是個人行爲,離開回紇之前,壓根就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如果不是我們這邊發了加急通報,他們都不知道王弟已經離開回紇了。”
“睜着眼睛說瞎話啊這是!”金苗苗嗤笑了一聲,“回紇王唯一的弟弟,雖然有可能不會像桐王之於崇德帝那麼的重要,但在回紇應該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一舉一動都是引人注目的。他們一家離開回紇那麼長時間,居然沒有人知道,這說得過去啊?”她看看屋子裡面的衆人,發出一聲諷刺的哼聲,“是把自己當傻子騙呢?還是要把別人當傻子騙?”
“不要這樣啊,苗苗姐。”宋其雲朝着金苗苗一擺手,“看破不說破,他們既然這麼說,必然是有道理的,你繼續往下聽就知道了。”
“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金苗苗摸摸自己的下巴,仔細的想了想,“不會是王弟奪權失敗,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兒,不得不拖家帶口,逃離回紇吧?”
“你這個說法跟桐王最開始想的是一樣的。”宋爻佳點點頭,“根據桐王在回憶錄中最開始的描述,他對回紇王弟一家最開始的印象,就是他們非常的樸素。”
“樸素?”金苗苗眨眨眼睛,“回紇王弟……樸素?”
“沒錯,衣着樸素,幾乎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身上,甚至三個孩子的鞋子都已經磨毛了。”沈茶點點頭,“而且,讓他覺得奇怪的一點是,他們並沒有帶什麼行囊,輕車簡從。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讓他懷疑的點,他們一家是剛剛住進來的,也就是說第一面就是最後一面。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看上去非常的匆忙,就像是……”她停頓了一下,“逃難的。”
“逃難?果然是奪權失敗嗎?”
“都說了跟奪權無關。”沈茶哭笑不得,“但兇手確實不是我們大夏的人。”
“不是大夏人,就是他們回紇的唄?”看到沈茶點頭,金苗苗又緊跟着說了一句,“回紇王下的手?”
“也不是。”沈茶輕輕的搖搖頭,“你別猜了,等一下就知道了。因爲兇手不是大夏的人,所以,我們的史料記載也沒有那麼的詳細,只是寥寥幾句而已。但是,大師留給我的手札裡面,有這個案子的詳細記錄,這個記錄可以跟桐王的回憶錄相互補充。”
“我師父?”看到沈茶點頭,金苗苗忍不住扶額,“我師父真的是什麼都知道,就應該趁着他老人家還在的時候,多和他打聽打聽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也不至於現在啥啥都不知道。”
“惠蘭大師確實是博學多聞,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閉目養神的寧王殿下輕笑了一聲,
“我們總說他,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兒在西京城晃悠,明兒可能就出現在西南邊關的山林裡了。等到再過幾天,又出現在江南了。他從外面溜達回來一圈,就能帶回來很多的故事。”
“沒錯。”沈茶點點頭,“感覺大師的故事是講不完的。”
“師父的手札裡是怎麼描述這個案子的?”
“案子發生之後,午馬鎮的鎮守完全懵了,因爲死者一家的身份太過於特殊,他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派人在第一時間上報了州府衙,州府衙派了非常專業的一隊人去了午馬鎮調查案件,同時發了八百里加急,將這個案子的情況,同時呈報西京和回紇。西京那邊就是要看看中樞是否能派人來接手,回紇那邊,則是希望他們能給予配合,在回紇內部調查,是否有人對王弟一家心懷不軌。在桐王的回憶錄中記載,回紇的答覆回來的很快,全權拜託大夏一方調查此案,同時將回紇王弟的所有關係都列的很清楚。”沈茶停了一下,看看欲言又止的金苗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的,也是大師和桐王都懷疑的一個點。”
“這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
“沒錯。”沈茶微微頷首,“桐王也是從這一點判斷出,兇手應該是回紇人,且下手的地點不是在大夏,而是在回紇。只不過很不湊巧,在進入大夏的時候,不知道是毒,還是其他的什麼發作了,導致他們一家五口命喪午馬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