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吧,軒轅家一直都讓我覺得看不透,不知道他們立足於世,想要的是什麼。”寧王殿下看向沈茶,“沒有不好的意思,只是覺得軒轅家太過於”他想了想, “恬淡虛無了,好像沒有什麼多餘的情感,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追求。而且,這可不止是一代軒轅的風格,世世代代的軒轅都是這個風格。”
“倒也不是世世代代都這樣,大概就是從軒轅主考官那會兒纔開始的。”
“從那會兒?”寧王殿下看了一眼沈茶, 順着她的目光, 看見了微微敲打的手指,恍然大悟,“明白了。”
“因爲有了一些因素,所以,不得不低調,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也確實是。”寧王殿下贊同的點點頭,“這麼一看,軒轅家看人的眼光還真的是準啊。只要是他們看好的人,通常都還是會有一個不錯的結局,他們不太看好的人,這些人也確實是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對吧?”看到沈茶點頭,他眼睛一轉,突然生了一個壞心眼,目光在沈昊林的身上淡淡的掃了一下,“那麼,小茶,你說說,在這個屋子裡面, 你最看好誰?”
“王叔,能入了這個屋子,難道還有我不看好的人?”沈茶心裡很清楚寧王殿下想要聽到什麼,可偏偏不讓他如願,看到寧王殿下很無奈的樣子,輕輕一挑眉,“不看好的人,連邊關都進不來,更不可能進入這裡了,您說呢?”
“說的沒錯。”寧王殿下襬擺手,“算了,不說這個了,還是說沈益舟和薛勁長的初相識。”
“那些舉子攔在他們面前,非要跟薛老祖宗比試一場,可那會兒薛老祖宗根本不可能應戰,對吧?”沈茶看了一眼表示自己投降的寧王殿下,擺擺手,“他要怎麼做才能化解危機?”
“其實, 薛勁長想要拼了一口氣, 給那些舉子點顏色看看,
但是,他確實是脫力了。而沈益舟也很清楚他的這個狀態,這個人就像是一個孤膽英雄一樣,一個人撐起了第二輪和第三輪。如果沒有薛勁長堂弟在旁邊攙扶着,不要說走一步了,連正常的站着都不行。”
“居然累成這樣了嗎?”薛瑞天微微一皺眉,“他的能力雖然不如沈老祖宗,但也不至於三輪比試下來,會累成這個樣子啊!”
“侯爺,這個是非常有可能的。”金苗苗輕輕嘆了口氣,“不說別人,咱們自己不就是很好的證明嗎?”
“咱們自己?”薛瑞天不解,“咱們怎麼就能證明了?”
“小天哥,苗苗的意思是,每次千里迢迢跑來邊關的那些孩子們,都是興高采烈的來,等過了三個月,得有一多半都灰溜溜的返回原籍了吧?”沈茶和沈昊林、薛瑞天相互對望了一眼,“這些孩子們不說各個身手不凡,起碼都是有兩下子的,都是稍微會點功夫的,對吧?一個個都抱着上陣殺敵、護國爲民的心思來的,可剛來就受到了很慘烈的打擊吧?”她笑眯眯的看着薛瑞天,“我們很多操練的手段,其實都是參考了薛老祖宗和老祖宗留下來的那些經驗,都是以他們的法子爲底的,然後在這些法子的基礎上再發揚光大,但第一次新人操練,我們用的都是他們的方法,這些所謂的考驗再我們看來是非常簡單的,對吧?”
“確實是很簡單,那些不都是基礎的嗎?”薛瑞天一攤手,“我們從會蹲馬步開始,每天就練這個了。”
“小天哥,在你看來很基礎的,但在別人眼裡,可是非常難的。”
“小茶說的沒錯,那三個月的新兵訓練,不回回都有人罵我們不通人情、不講人性,不把他們當人看?有多少小崽子在背地裡把我們從頭罵到腳?他們的那些詞,基本上都是一樣的,說我們是大魔頭,說我們吃人飯不幹人事,說我們折磨他們,甚至還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去西京城告御狀。”金菁拍了拍薛瑞天,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笑,“怎麼,你都忘了?暫且不提昊林、小茶和兩位小王爺的手段如何,就說侯爺和”他側過身,看了一眼百無聊賴靠在小桌上的紅葉,“紅葉,你們兩個是怎麼折騰那羣小崽子,你們心裡沒點數嗎?你們覺得仿若一張白紙的他們,會適應你們的手段嗎?”他雙手一攤,“完全不能,對吧?要不然,也不會被他們在背後罵,是不是?”
“那倒是。”薛瑞天想了想每次的新兵怎麼在背後罵他的,忍不住笑了笑,“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沈老祖宗的三輪比試之於老祖宗和那些舉子,就如同我們的測試之於那些小崽子,對吧?”
“雖然不知道你們對那些千里迢迢來邊關的孩子們做了什麼,但這個比喻是對的,薛勁長他們雖然功夫不錯,但並不適應沈益舟擺出來的這個局,這個局在當時,只有沈益舟和他的小夥伴們可以玩的轉,哪怕是當時的兵部、五城兵馬司、武將勳貴,都只是耳聞,並沒有親眼目睹過。”
“那些攔路的武舉子也很清楚薛老祖宗當時的狀況,是不可能有力氣跟他們再打一場,但他們寸步不讓,就是想要完成宮裡來人的要求,讓薛老祖宗在西京城的衆人面前丟臉,悲憤之下退出這次科舉。如果還能打擊到沈老祖宗,是不是就更好了?”
“他們倒是不敢有針對沈益舟的意思,而且宮裡的人也不想要節外生枝,只需要把這一科武舉最厲害的搞掉, 武將那邊不會選出有實力的新人就可以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沈昊林冷笑了一聲,“爲了逼迫武將的發展,想出這麼一個法子,活該他會丟了那把椅子。”
“誰說不是呢!”寧王殿下點點頭,“沈益舟可不知道有宮裡的人摻合,他就覺得這幫人腦子有問題,輸不起,而且還慫,不敢跟打扒他們的人叫板,反而欺負自己一方的人。所以,他讓他的小夥伴護住了薛勁長和他堂弟,把他倆給圍起來,不讓任何人有偷襲的機會,而他自己一個人”他看看幾個小孩,淡淡一笑,“把那幾個舉子給揍趴下了。”
“揍趴下了?”薛瑞天想了想,“那幾個舉子被打了,難道沒有找宮裡來的人給他們撐腰?”
“找了,沒找到,喊破嗓子都沒有人應。”寧王殿下翻了個碩大的白眼,“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沈益舟動手的那一刻,從宮裡來的那個人就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