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原來他們是這麼認識的!”金苗苗的眼中閃爍着八卦的光芒,催促晏伯,“您仔細說說,我們聽聽二爺爺是怎麼大顯身手去英雄救美的。”
“你們對他這個舉動就不覺得意外?”晏伯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岐伯,壓低聲音說道,“二爺可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不是嗎?那個週二娘在他茶樓門口擺攤多久了,你看他好奇過她的來歷嗎?你們上次遇到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看他管過嗎?”
“這倒也是,但.”沈茶想了想,“二爺爺確實是說過,週二娘把小寶撇下去追客人,也不是一兩次了,他看到過,也沒有管過,最多就是囑咐夥計們在週二娘丟下小寶的時候,照看下小寶,別真的給丟了,其他的倒是也沒有什麼了。”
“雖然他不喜歡管閒事,但是.”沈昊林看看晏伯,又看看沈茶,“他對仗勢欺人是非常厭惡的。二爺爺這一生,僅有幾次的多管閒事,都是因爲見到了仗勢欺人的,所以,他插手也不覺得意外。”
“兄長說的是,以前聽父親母親說過,二爺爺最看不上的就是這樣的。而姚家,應該是自己撞上來的。”沈茶想了想,“姚家本身底蘊不厚,突然富起來了,難免不會出這樣的人。哪怕姚家本家的人,不是這種,但產業那麼大,也難道家裡的下人、鋪子的管事在外面不會囂張跋扈。”
“是啊,雖然出了幾代讀書人,教養應該還是有所欠缺,族人子弟、管事僕人,可能都缺乏一定的約束和管教。雖然家有惡僕,不能代表姚家就是這樣的家風,但.”金苗苗輕輕搖搖頭,“說起來,我還挺佩服蕭家人的,能跟他們合作這麼久,如果是我的話,估計會離他們遠遠的。”
“也不一定,蕭家之前的風格,跟姚家也差不了多少,不是嗎?”沈茶冷笑了一聲,“要不然,蕭鳳歧也不會下這麼大的狠心,把蕭家徹底給毀掉重建,對吧?”
“這倒也是。”金苗苗點點頭,“應該說他們是臭味兒相投了。”她看看晏伯和秦正,“我們說的沒錯吧?”
“怎麼說呢?對,但也不對。”秦正和晏伯對望了一眼,“無論是蕭家,還是姚家,本家應該都不壞,他們如果真的仗勢欺人,是存活不了多久的。小茶剛纔有句話說的很對,缺乏對族人、對管事、對僕人的管教。時間久了,就是會出問題的。”
“這就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越是下面的這些人,越不好對付。蕭家大小姐是什麼人?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在家裡是說一不二的,讓她受這樣的氣,她怎麼可能不翻臉?何況,蕭家的人也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不是嗎?雖然不會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但是.”
“陰陽怪氣可是不少。”金菁嘆了口氣,“他們還擅長指桑罵槐,多好修養的人都會被他們給煩死,何況,姚家的管事本來就沒什麼修養,被罵的動手打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確實是這樣,但你們二爺爺又看不得這些,雖然身在別人的地盤,還是管了。”
“客棧夥計肯定不能出手,如果暴露了,是非常麻煩的,他們日後還要在這裡收集情報,很容易會被人盯上的。可是二爺爺身邊只有兩位護衛,他們能打得過那個管事帶來的惡僕?”看到晏伯點頭,沈茶想了想,“那兩個護衛皇祖父身邊的人?”
“禁軍的人。”晏伯笑了笑,“白家訓練出來的人,雖然在戰場上不能以一敵十,打這種小毛頭還是可以的。姚家的管事和惡僕正囂張着呢,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他們給揍蒙了,一邊捱打一邊還嚷嚷着讓他們等着瞧什麼的。”
“等着瞧?”金菁豎起大拇指,“那就看誰等着瞧吧,這種傢伙還不是見一次揍一次嗎?知道把他們揍服了爲止,是不是?”
“沒有必要搞那麼多次,就一次性打服了爲止。”晏伯笑了笑,“蕭家大小姐也沒想到會半截出來人幫她教訓這幾個惡人,心裡還是挺高興的,把那些人打跑了之後,她主動要來感謝二爺。”“感謝二爺爺?”金苗苗拍拍沈茶,“見面了,見面了!”
“人家見面,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晏伯剛說完金苗苗,就看見其他幾個小孩一樣的激動,眼睛裡都透着慢慢的好奇,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這幾個小孩,說道,“你們呀,整天就喜歡聽長輩的過往,一聽這個就立刻精神了,一點都不困了,是不是?”
“晏伯,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可不是打聽長輩的過往,我們是吸取長輩的教訓。”
“小天兒,你自己說的這個話,自己信嗎?不覺得有點冠冕堂皇嗎?”
“那肯定不冠冕堂皇啊!”薛瑞天朝着驛館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道,“咱們跟蕭家可是要長長久久的打交道的,不知道他們的過去,咱們怎麼對症下藥啊。更何況,這蕭家的家主可就在咱們這兒住着呢,多好的機會啊,怎麼都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也要知道他們到底欠了二爺爺什麼,咱們是不是要提二爺爺跟他們討要這筆情債。”
“聽到了吧?這幫孩子心裡可有準主意呢!其實,我們也想過要討要,跟你們二爺爺也提過,但你們二爺爺不樂意,說就這麼算了,都這麼多年了,對方也已然過世,就沒有這個必要。可我們想象,心裡這口氣就是放不下來。”晏伯想了想,“雖說這蕭家已經倒了,但長輩欠下來的人情,該還的總該是要還的。”他看看秦正,“你說呢?”
“我也同意好好的討要一番,不管二爺什麼意思,我們也是要爲他撐腰的。”秦正點點頭,伸手拍了拍晏伯,讓他莫要動氣,“二爺表面上雖然不怎麼提起那位蕭家的大小姐,可有的時候我發現他會獨自神傷,手裡拿着當年蕭家大小姐送他的信物。他至今未能成婚,必然是被那段感情傷的很深,再加上寧昌國的事情,就漸漸歇了這個心思。”
“師父,二爺爺不想知道那位蕭家大小姐爲什麼要不告而別嗎?”
“我問過,他不想計較,也不想知道爲什麼不告而別,他的意思是,總歸不過就是兩國之間的問題罷了。二爺一直都相信,蕭家大小姐知道他的身份,正如他知道她是誰。既然彼此都清楚對方的身份,那就不要糾纏,還是各自放手的好。”晏伯輕輕嘆了口氣,“可是,我們作爲朋友、作爲兄弟,還是想要替他計較計較。要知道當年蕭家大小姐不告而別的時候,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身份的。”
“如果可以知道原因,或許能解開二爺的心結,不至於每每提到此時,就會一個人上心。”
“師父說的沒錯。”沈茶點點頭,贊同秦正的說法,“雖然二爺爺表現得不怎麼在乎的樣子,但偶爾鬱鬱寡歡,看樣子像是在懷念什麼人,思念什麼人。再加上他遇到蕭鳳歧轉身就走的架勢,心裡的這個結,怕是從來沒有解開,也從來沒有忘記、放下過蕭家這位大小姐。”
“愛之深,怎麼可能說放下就能放得下呢?”金苗苗幽幽的說道,“咱們二爺爺就是性情中人,這麼多年都沒走出來,既然我們知道了,必然要爲二爺爺分憂的。至少.”
“至少不會有什麼遺憾了。”沈茶拍拍金苗苗,說道,“寧家倒了,他的遺憾少了一半,若是這個心結解開,應該也沒什麼遺憾了。”
“小茶說的沒錯,我們也是這個意思。”秦正贊同的點點頭,“起碼他百年之後不用帶着遺憾離開。”